正文 第二十一章:漫長的過渡章節就問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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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深不見光,但吳法紀此刻卻將周圍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成群的遊魚,透明的水母,色彩斑斕的珊瑚構成跟陸地迥然不同的生存空間。
發光的東西就在他倆眼前,確是一群品種各異的魚類,光源從它們身上發出,由於是不同魚類,發射的光的顏色也不同,不同光線照在臉上,吳法紀有種進了酒吧的感覺。
這些魚像護衛一樣站在兩旁,一直望過去可以看到一座四廊三拱的石牌樓。石梁間刻有栩栩如生的動物,仔細辨認,確是一兔眼、鹿角、牛嘴、駝頭、蜃腹、虎掌、鷹爪、魚鱗、蛇身的長蟲生物——吳法紀無比熟悉的華夏民族圖騰神龍,而門楣上刻有兩字——於天。
柯羽嘉要找的人就在這?跟在柯羽嘉的後麵,他們朝牌樓走去,沿途悄無聲息。
穿過牌樓,吳法紀仿佛進入了另一片世界。金碧輝煌的水晶宮殿近在咫尺,蝦兵蟹將手持兵器護衛兩旁,就差一個龜丞相就湊齊了,她喃喃自語道。
吳法紀大概知道柯羽嘉這小子要找誰了,想到一會兒能見到活著的圖騰,吳法紀有點小激動。
依舊柯羽嘉打頭,守衛的蝦兵蟹將見到柯羽嘉不僅沒有阻攔,還恭敬地行禮,顯然柯羽嘉是這裏主人的常客。
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宮殿,消失在這群人麵前,等到看不見兩人,這群蝦兵蟹將突然吵鬧混亂起來。
“你們看到了沒?鳳王大人旁邊有個女的!”
“看到了!看到了!”
“咦,那個人是女的?我怎麼看不出來。”
“那是你眼瞎。”
“不知道大王會是什麼反應?”
“嘿嘿,有點小期待。”
“那姑娘究竟是什麼身份?”
……
被議論的當事人毫不知情地走進殿內,柯羽嘉熟門熟路地帶著吳法紀穿過大堂,繞過影壁,沿著一條長廊沿途又拐了幾個彎,兩人走到了一個涼亭前。
這是座八角涼亭,中有一圓形石桌,周圍擺著圓形石凳。桌上擺著茶具,凳前坐有一男子,長發披肩,虎背熊腰,體格健碩。待其回頭望向兩人,吳法紀端其麵容,棱角分明,濃眉大眼,剛毅中自有瀟灑,雖無潘安之貌,但男子氣概足以彌補這些微不足。
看到柯羽嘉,男子嘴角帶笑站了起來,迎上前對著柯羽嘉肩膀揍了一拳,隨後朗聲開口。
“臭小子,舍得過來看你大哥了。”
“並不是很想看到你。”柯羽嘉語帶嫌棄地說道,眼裏卻帶著笑意。
“呦,你小子找揍是吧!”
“大嫂呢?”
“屋裏,呆會兒就出來。”
兩人邊說邊往涼亭裏走,吳法紀跟在他們身後。
等於天和柯羽嘉坐在石凳上,吳法紀便也找了個柯羽嘉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於天這才注意到還有這麼個大活人。
一看是個姑娘,頓時於天感興趣起來。他看向柯羽嘉,等著這臭小子解釋,這小子以前可從來沒帶過女人來這。
“臭小子,這位姑娘是?”
柯羽嘉不答,懶洋洋地看著吳法紀,“問你問題呢。”
“哦,”吳法紀愣了一下才回神,一直沒有存在感突然被點名她有點沒反應過來,看著於天,她很有禮貌地回答,“您好,我叫吳法紀,是梧桐一族。”
一旁圍觀的柯羽嘉揚了揚眉,蠢貨也有斯文的時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嗯,那個……法紀?”於天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吳法紀,隻好求助地看著她。
“您還是叫我小吳吧!”吳法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我的媽,她最知道自己名字的尿性,怎麼叫都會讓她不適,什麼小紀,法紀的,聽起來多tm像小雞,發髻!
一想到這,她就想起了她家那專門坑女兒的臭老頭子,以前曾想去警察局改名字,後來被那繁複的手續給嚇退了,於是就不了了之了,她也算認命了,吳法紀就吳法紀,起碼比範統,尼瑪強多了。
“小吳,你跟這小子什麼關係?”說著於天還特地去看柯羽嘉的表情。
吳法紀自己也在琢磨,朋友?敵人?一直都是吵吵鬧鬧,互不相讓,但身邊有個人不論是朋友還是敵人,她都有種安心的感覺。
重活一世並沒有小說裏寫得那麼輕鬆,想要遺忘自己的親人,朋友,甚至是自己的身份談何容易,那是她二十三年人生走過的痕跡啊。
在一個陌生的世界以一個陌生的身份獨自活著,再沒有人認識她,吳法紀居然覺得有點孤獨,有點寂寞。
以前跟父母朋友經常吹噓,沒有她們,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孤獨有什麼好怕。現在她知道了:人真的是群居動物,會想在他人那裏尋找到寄托,找到自己與世界的連接,好像這樣就能證明她是活在這個世界裏。
之前的她對此不屑一顧,而現在她會記掛自己的父母,交談的朋友雖然並不多,生活的故鄉,土地和空氣……是的,原來她在意所謂的羈絆,雖然一直不曾言說。
一直以來吳法紀嘻嘻哈哈雲淡風輕,但偶爾想到老頭子知道自己不在人世時,她不敢想下去,眼睛有點幹澀。歎了口氣,不知道老頭子會不會找個後媽給她生個小弟弟,老吳家的香火不知道會不會斷在她手上。
吳法紀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她跟著老頭子生活,一個大老爺們照顧小孩自然大手大腳,脾氣不好的時候免不了一頓臭罵胖揍,由此也可以知道吳法紀為什麼會長成現在這副模樣。
不過傷感於她而言簡直就是奢侈品,不到三秒畫風就會倒塌。以她簡單粗暴的人生觀來說,日子還是要過的嘛,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所以傷感個毛,這種事等死後再說,現在就得過且過,活在當下,怎麼開心怎麼來。
這個世界她最早熟悉的家夥就是柯羽嘉,雖然性格十分討厭,但人還不錯。化形以來,每天跟這貨吵吵鬧鬧,完全沒有孤獨的機會,想當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獨自憂傷的文藝女青年都不行。
再後來又認識了紅姑跟摩羅老頭子,就這樣,漸漸地,她也跟這個世界有了聯係,一切的開始就是柯羽嘉。所以於天問她是什麼關係,吳法紀看著於天,一臉認真,“敵人!”,她當然不會讓柯羽嘉這臭小子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
“敵人?”於天詫異,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柯羽嘉聽了毫不意外,眼裏似有笑意。
“沒錯。”
“這是為什麼?”於天頗感興趣地問道。
他邊泡茶邊聽吳法紀控訴柯羽嘉,當事人一臉無所謂地喝著茶。
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傳進耳裏,吳法紀朝聲源望去,這一看看呆了。
一個身材曼妙身著廣式留仙裙的白衣女子蓮步輕移,款款走來。女子麵若芙蓉,眼波流轉,香腮檀口,膚若白雪。發出聲音的鈴鐺掛在女子纖纖柳腰上,正一前一後地擺動著,發出動聽的聲音。吳法紀絞盡腦汁想著詞彙來形容眼前這個美人,女神般的存在,她這麼想著,手摸了摸嘴巴,看有沒有流口水。
“嗤,瞧你那沒出息的樣。”結果旁邊的柯羽嘉一臉譏笑。
吳法紀瞪了他一眼,然後回嘴嘲笑他“切,像你這種毛頭小子根本不懂風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這是欣賞懂不懂,像你這種沒有審美觀念的人難怪找不到老婆,哦,說老婆你可能聽不懂,就是妻子知道了不,好好跟大哥學學。”
說完,又轉頭朝於天擠眉弄眼,尋求支援,“大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這兩人剛才聊著柯羽嘉的時候,十分有感覺,你一言我一語地哭訴柯羽嘉怎麼怎麼惡劣,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很快就稱兄道妹起來,革命友誼就這麼愉快地建立起來。
於天忍俊不禁,這剛認的妹子真有意思,看著蕭畫看癡了,要不是因為知道她是女的,自己都要以為她對蕭畫有意思了。還有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論調,她一個女子如此運用有趣有趣,更有意思的是嘲諷柯羽嘉這小子找不到配偶,瞧著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吃癟,於天內心暗爽,於是從善如流地點頭同意吳法紀的話。
頓時柯羽嘉的臉更黑了,睨著吳法紀不說話,不懂風情?愛美之心?難道讓他跟蠢貨一樣,看到大嫂時眼睛也發直嗎?找不到配偶,嘖,以他的身份要找個女人還不容易,這貨還真敢說,索性不理會吳法紀。
而吳法紀見他不說話,卻以為對方是無話可說。第一次嘴炮懟贏柯羽嘉,吳法紀簡直想高歌一曲“咱老百姓今兒真呀真高興”,瞬間農奴翻身把歌唱。
蕭畫站在於天旁邊,好奇地看著吳法紀,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女孩子。
於天笑著對她說,“來了啊!”
蕭畫溫婉一笑,點了點頭,然後將一絨毛軟墊墊在凳子上才坐下。
吳法紀和柯羽嘉兩人消停下來,就看到蕭畫已經坐在身旁,頓時有點尷尬。
“大嫂,好久不見。”柯羽嘉打起招呼。
吳法紀坐在一旁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難道她也叫大嫂,美人還不認識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奇怪。
於天見她慫著,笑罵,“鬼機靈,還不叫大嫂。”
“大嫂好!”吳法紀中氣十足,聲音洪亮。
美人對她抿嘴一笑,好奇地看了看她,又回望自己的夫君,等著於天給她介紹。
“她叫吳法紀,羽嘉帶來的,也是剛認的妹子。”
聽完,美人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用手比劃著,柯羽嘉認真看著,不時點頭,不時搖頭,不時嫌棄地看著吳法紀,弄得她一頭霧水。
“你嫂子說不了話,她隻能比手語。”於天溫柔地看著美人,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大嫂為什麼說不出話?”吳法紀詢問,“是天生啞巴,還是後天致啞,前者我無能為力,但倘若是後者,也許我可以幫上些忙。”
“她生來就不能講話。”
“這樣啊……”她感到遺憾,這樣的話她也沒有辦法。
“沒事,雖然聽不到小畫的聲音,但我跟你嫂子現在這樣也挺好,你有這份心,大哥心領了。”於天倒是看得開,告訴吳法紀不用介懷。
“法術也治不好嗎?”在她看來,法術是萬能的,以前看的小說和電視劇都是法術一使,簡直能起死回生。
“哪有那麼簡單的事?要是法術真的那麼厲害,世界早就混亂了。”
“是我太天真了。”果然,童話裏都是騙人的,吳法紀心塞。
“能跟你嫂子在一起就很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嘖嘖嘖,大哥你夠肉麻,小弟我甘拜下風。”這狗糧她服。
“去去去,沒大沒小,等你碰到另一半你就知道了。”
“不想知道,一個人多逍遙自在。”
“話別說得太滿,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於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柯羽嘉。
吳法紀不置可否。
“大哥能問你個問題嗎?”
“說。”
“你怎麼會跟柯羽嘉這小子拜把子?”
“有什麼問題?”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兩個完全是不同畫風的人。”
“畫風?”
“呃,就是你們性格,氣質,談吐之類的完全不一樣。”吳法紀如此解釋,實際上就是這麼一個正派大氣爽快的漢子怎麼會有柯羽嘉這麼個別扭小氣沉悶的義弟,無法理解。
“這其實得從一百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