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六):源初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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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到處都散發著幽暗的綠芒的寬闊實驗室裏頭,許多穿著實驗服的人來回走動著。而在實驗室的正中央處則是一個被不少實驗人員圍著的實驗台,上邊躺著一個被插滿了許多針管和輸液管的嬰兒。嬰兒的雙眼緊閉,稚嫩的臉上沒有一絲嬰兒應該有的紅潤。
“四十七號實驗體,實驗結果,失敗。”看著那儀器上顯示著的已經變成了一條綠線的心電圖,一名穿著略不同於其餘實驗人員的男子搖搖頭,然後對身邊的其餘人說道:“把四十七號實驗體處理掉,然後將四十八號實驗體帶上來。”“是,主任。”幾名實驗人員應道,然後迅速將實驗台上那已經失去了生機的嬰兒的針管和輸液管依次拔下,然後將其抱走。
“還是失敗麼……”一名四十歲左右的藍色西裝中年男子在不遠處看著那名抱著嬰兒屍體離去的實驗人員,呢喃著,臉上露出一絲冷色。而那名被稱為主任的男子聽到這話後,不由得變得緊張了起來,額頭上也冒出了些許汗水,但他很快又恢複鎮定,說道:“組長,你要知道,完美實驗體的誕生隻有百分之一左右的幾率啊。”
這個瘋狂的生化兵器計劃是由他在十多年前提出的——利用一種近乎極端的方式,製造出一個擁有近乎完美的自愈能力和超強的攻擊力的超級生化士兵。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瘋狂計劃,還是源自於他小時候的經曆:因為瘦弱,兒時的他總是被村裏頭的大塊頭欺負。雖然後來的他在學習上無比用功,考出了優異的成績,成了全村唯一考進了名牌大學的人,但他心中的那口氣卻未曾消掉。
一次去美國做交換生的時候,他偶然地看到了當時的美國傳奇漫畫,被上麵擁有超能力的人物:憤怒之下無人可擋的綠巨人浩克,出色的特種士兵美國隊長……那時的他就產生了這樣的一個念頭:能否讓這漫畫中的一切變為現實?
回國後,一邊應付著正常的生活的他暗地裏開始獨立地構思著如何實現他的計劃。後來他研發出了一種原型病毒,在植入人體後能夠使人狂暴化,但缺陷就跟綠巨人一樣,具有不可操控性:宿主會在啟動狂暴模式後陷入獸性,不分敵我,沒有自我意識地對周圍的一切生靈進行殺戮。他需要的是既能像綠巨人那樣自由地啟動具有超強戰力的狂暴模式,又能像美國隊長那樣仍然保持著自己的理智,以超越常人的身體去進行戰鬥的完美生化士兵。
而解決這個問題的方式,也被他找到了:那就是,在原來的原型病毒的基礎上分別改良研發出兩種新原型病毒,並分別植入一男一女中。他們的結合能夠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中合掉兩種病毒的互斥性,從而完美地融合在他們的後代中。然而即使如此,還是需要將他們的後代在嬰兒時期就對其進行“病毒覺醒”的實驗,讓其體內的病毒徹底爆發,成功之後這擁有著結合了兩種新原型病毒的宿主就能像他設想的那樣,成為一個完美的超級生化士兵——之所以隻能在嬰兒時期讓病毒覺醒,是因為那樣才能保證宿主能夠在身體成長的過程中借助人本身的力量逐漸完美地與病毒融合在一起。
然而這也會產生一個不可避免的問題:這個過程會讓原本抵抗力就脆弱無比的新生兒陷入生命危險之中。雖然有他研製的藥物能夠中和病毒的攻擊性,輔助病毒與嬰兒的身體進行完美的結合,但是這成功率之低,也是令人發指的。
當然,他的實驗隻進行到用舊原型病毒在動物身上進行試驗,人體實驗他還沒有進行過。他知道,因為實驗條件是如此的苛刻和反人道,國家是不會允許他進行這樣的實驗的;但他始終認為,自己這樣做並沒有什麼錯:他隻是想給予一個孩子不被欺負的童年……他不想讓自己兒時的經曆重演。
帶著這樣的執念,因此為了實現這個計劃,原本作為知名科學家的他不惜放棄所有的榮耀,在這名突然出現在他家中的藍色西裝中年男子的邀請下加入了這個神秘龐大的地下組織,從此在世間“人間蒸發”,並且在其支持下展開了他的實驗——所有的實驗材料,包括這些完美的嬰兒實驗體,都是由組織來提供的,他知道組織在這上麵投入了大量的財力人力物力。如果失敗了,那後果自然是不堪設想的……但他相信,一定會成功。“放心吧組長,我的計算是不可能出錯的。”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所有瘋狂科學家應有的信徒般的狂熱。
組長聽了沒有說話。十多年前答應眼前這個瘋子之後,他便是大量地招募新的幼年的組織成員,然後在他們身上植入了這個瘋子研發的兩種新原型病毒,然後用一種近乎天羅地網的安排方式控製著他們的成長——在排除掉那些在執行任務中死去或者叛逃而被殺害的人後,還有將近七八十對像默跟妍這樣的夫妻在他的安排下進行了結合,然後生子。當然他同時還捕捉過一些平民夫婦並在他們身上植入這種病毒,然後最後將他們生出的孩子奪過來——可以說,為了這個變態實驗的完成,他幾乎傾注了一切。要不是他在國外找到市場,並且將這個瘋子研製出的舊原型病毒賣出了高價,他也不會費盡心機來繼續支持這個瘋子的進一步實驗。
此時站在組長身旁的副組長說話了:“反正還有將近一半的實驗體沒有使用呢,組長也別太擔心,相信我們的嚴先生就好。”雖然字麵意思聽上去像是給那名姓嚴的瘋子科學家說話,但那個“大”字還是讓那在一旁的嚴姓中年男子額頭不止地冒汗。
“唉。”組長歎了一口氣,讓副組長不由得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印象中他很少看見身旁這個男子發出歎息。“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十多年的準備,也就看這個時候了,成敗就在於你,看我有沒有賭對吧。”
“放心吧,組長。”看到組長不再給他冷臉色,嚴先生鬆了一口氣。“四十八號實驗體已經帶過來了。”在三人交流之際,一名的實驗人員抱著一個熟睡中的嬰兒走了過來。“喲嗬,這不是默跟妍的孩子麼。”副組長瞟了一眼那名嬰兒,怪笑了一聲。
“默跟妍都是挺不錯的高級間諜,可惜了。”組長聽到副組長的話後,搖搖頭。倆人在組織裏多年來的貢獻,讓當時下達追捕任務的他不由得遲疑了一會兒。“那樣的人太善良了,不適合幹我們這一行。”副組長隻是撇撇嘴,他依舊對默倆人的那種情感表示不屑:在他看來,如果他們倆沒有結合,便不會遭受這般無妄之災。
默倆人的孩子很快就被擺上工作人員擺上了實驗台,並且像之前的嬰兒那樣被插上了許多的針管和輸液管。
“開始吧。”看到一切都就緒後,嚴先生下令道。“植入覺醒催化物。”話音落下,一名實驗人員便按下了按鈕,然後一種綠色的液體順著一根纖細的輸液管輸入了嬰兒的體中。不到十秒,那原本循規蹈矩地運動著的心電圖瞬間劇烈變得跌宕起伏了起來,嬰兒的臉也瞬間變得通紅了起來,原本安詳地閉著的雙眼也有了皺起來的模樣。
“馬上植入輔助藥物A和輔助藥物B,並繼續檢測實驗體的體溫和病毒含量。”嚴先生說道,拳頭不由得緊握了起來:接下來這一步便是最關鍵的一步,嬰兒體內的兩種病毒的結合體在輔助藥物的作用下完成覺醒,其脆弱的身體致命考驗。之前的實驗體要麼就是因為輔助藥物的量過度而導致新型病毒的結合體被消滅,要麼就是因為量不足和嬰兒自身過於虛弱而導致病毒覺醒後的攻擊性太強,導致了嬰兒的體溫劇升,身體機能遭到嚴重破壞,從而最終死亡——兩種結果都屬於實驗失敗。
隨著嚴先生的話音落下,一藍一紫的液體順著另外兩根輸液管進入嬰兒的體內。“四十度了!”一名工作人員說道。看著那張表情變得逐漸扭曲的小臉,嚴先生沒有說話:他知道,他能做的也就到這裏了,剩下的便是嬰兒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
“病毒已經開始爆發。”又一名工作人員說道。嚴先生依舊不說話,隻是繼續死死地盯著實驗台上的嬰兒。
“嘀嘀嘀”——原本已經劇烈波動著的心電圖變得更加劇烈了起來,讓在場的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四十五度了,快超過安全體溫值了!”那名監測溫度的工作人員又說道。
“四十七度了!”聽到這,嚴先生的手不由得緊握了起來:這已經達到了安全體溫值了。在這一瞬間,連他都開始摒住了自己的呼吸。
“嘀——”伴隨著這持續響著的心電圖聲,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嚴先生那緊握的拳頭也甩到了一旁的實驗櫃上,發出響亮的擊打聲:“該死的,又失敗了……”
組長見狀,也搖搖頭。
“四十八號實驗體,宣布失敗。”過了一會兒後,嚴先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平靜地說道,“把屍體處理掉吧。”
“嘀,嘀,嘀”
突入起來的有節奏的心電圖聲讓嚴先生原本頹喪的神經瞬間繃緊。“體溫開始下降。”那名監測體溫的實驗人員用一種驚訝的語氣說著。“病毒已經度過覺醒期,恢複睡眠,並徹底融入宿主身體。”另一名工作人員同樣也是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看著他的儀器上顯示的病毒融合的畫麵,說道。
嚴先生二話不說,直接走到了實驗台前,看見嬰兒原本扭曲的臉龐變回了原來的安詳。他用手去摸了摸後者的額頭,沒有燙手感。
“成……成功了……”嚴先生撫摸著嬰兒的小臉,心中充滿了一種悲喜交加的複雜情緒:“我多年的夢想,終於成功了……”此時組長也走到了嚴先生的身旁,拍了拍後者的肩膀:“恭喜嚴先生。”
“完美的生化兵器,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