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接個電話處理一下工作嗎？怎麼最後和李木子跑到咖啡廳來了？是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嗎？還是，在躲我嗎？”
    待到李木子三人離去後，咖啡廳內原本五人略顯擁擠的卡位也變得寬敞起來。隻不過，相較之前的五人局，曲慧琳和張亮的麵麵相覷顯得更加清冷，尷尬，欲言又止。
    “慧琳，你想多了。”
    張亮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圓這個問題，畢竟自己確實在說謊。隻能眼神躲閃著，底氣不足的牽強敷衍。
    “張亮，我知道當年是我們對不起木子，但是現在，還是婷婷的未來更重要。所以，張亮，希望你做決定的時候，能夠慎重一些。”
    曲慧琳看著張亮躲閃的目光，內心惱怒，但多年的曆練，造就了其喜怒不行於色的本事。至少，表麵上看起來風淡雲輕。
    “放心，我有分寸的。”
    此時的張亮，也是有些拿不準自己真實的想法，隻能顧左右而言他的含糊其辭。
    而在咖啡廳的樓上，初語幾人的爭論依舊沒有結果。
    “既然林新宇和你沒關係，那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到底圖什麼呢？小妹妹，你們現在年輕人的思維真是讓人理解不了！”
    唐靜視而不見夢瑤的慌張羞澀，繼續炮火密集地向夢瑤壓迫而去。
    很多事情，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隨之而來的任何結果，無論是否做好了準備，都必須承受。
    這，就是生活，就是人生。
    “你，應該是因為楚諾的男朋友陳笙，今天才會出現在這裏，參與進本來和你沒有一丁點聯係的事情中來，對吧？”
    一直沉默寡言、仿佛置身事外的林新宇陡然從無動於衷回歸現實世界，語氣也是清淡得仿佛剛才發生的醜聞與自己無關。
    此時封閉的包廂內的眾人，伴隨林新宇的提問，目光瞬時彙聚，在夢瑤與林新宇之間流動，等待著下文。
    “嗯。”
    夢瑤緘默了片刻，終是在自我內心審視下，承認了。
    自此，事件的脈絡全部串聯起來，那些相關或者不相關的人與物，全部有了答案。
    楚諾、陳笙、林新宇、馬野、夢瑤、初語……，所有人之間的關係就像一個糾結在一起的九連環，彼此纏繞，在今天晚上的此時此刻，糾結成一個不得不破壞掉牽連才能解開的死結。
    “夢瑤，可能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也根本無法理解你所謂的愛情。但在我看來，你的一腔孤勇，完全就是個笑話。”
    林新宇的話音剛落，夢瑤和馬野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而初語和唐靜對視了一眼，明白林新宇這是真的做了決定。否則，不會如此坦然與直接。
    “楚諾和陳笙能夠以半公開情侶的身份走到今天，說明兩人之間的感情是真摯而又堅定的。而你的橫插一腳又算什麼呢？即便你是真的喜歡陳笙，覺得他的人生不應該被同性戀的身份給毀掉。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他想要的嗎？你征詢過他的同意了嗎？亦或者說，在陳笙的心中，你到底占據著怎麼樣的位置，有什麼資格來插手他的人生抉擇？你，算什麼東西？！”
    林新宇的麵色越來越冷，說出來的話更是如同刀子一般，一下一下深深刺痛著夢瑤本就倉皇的內心。
    而最後那句“你，算什麼東西？！”更是讓夢瑤再也控製不住崩潰的情緒，紅著眼眶奪門而出。
    “夢瑤！”
    祝甜甜有些不安的和大家致了聲歉，起身跟著夢瑤腳步追了出去。
    “馬野，你說的一切我無從解釋。但你做的事情，為自己考慮過後果沒有？毀了我沒關係，我本身就是渣男，我無所謂。可你，也是一個傻逼。”
    林新宇沒有去在乎夢瑤的崩潰，這是她自找的，怪不了別人。轉回頭，在馬野越發潰敗的目光中，冷冷的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語。
    “初語，唐靜，我們走吧，下周我辦完離職準備出去休假，我們好久沒有一起放鬆一下了，一起吧。”
    自此，這場荒唐的鬧劇，在林新宇犀利的話語中，劃下了一個算不上圓滿的句號。
    “嗯，我們一起。”
    初語笑了笑，拉起仍舊有些不忿的唐靜，和莫名有些瀟灑的林新宇向外走去，獨留馬野一人在座位上思緒紛雜。
    而在林新宇的腳步即將踏出門外的片刻，在林新宇的思想空間中，這幾分鍾緘默時間裏似乎被無限拉長，那些經曆過無法忘記的所有感官碎片一起瘋狂湧入，被掩埋進心底的麵容在次變得清晰起來，和生活中某些人的長相重疊，回顧間交織出釋懷般的微笑。
    “再見，林新宇，再見。”
    在意識空間中，阿瑾與楚諾同時看向林新宇，微笑著模糊，一點點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嗯，是時候要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