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劉年點了格外多的菜，他似乎是化悲憤為食欲了。
    張白胃口不大，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碗筷。
    “吃多了會消化不良。”宋白芨突然冒出來，“老遠就看到你豬一樣的進食方式了。”
    劉年心情不好，嘴裏都是飯菜，他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個字：“滾。”
    “我好歹給你治過傷，這麼對我真的好嗎？”宋白芨憂傷地說。
    張白看著他手裏拎著兩個打包盒，眨了眨眼。
    “這不是我一個人吃的。”宋白芨解釋，“還有杭泠川的份。”
    劉年咽下嘴裏的食物，冷哼，“你個神醫的孫子都要成保姆了。”
    “哪有你厲害，我們張小白都給你照顧得要升仙了。”宋白芨陰陽怪氣道。
    劉年這才發現這桌吃的張白就沒怎麼動。
    宋白芨拎著打包盒走了，劉年給張白夾雞腿吃，“別讓那死庸醫以為我虐待你呢，我一定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張白：“……”
    吃完，劉年打了個飽嗝，
    餐廳裏人多嘴雜，很快劉年就聽到了有關“海林武館”和“李琦笙”這兩個字眼。
    李琦笙隻有十五歲，是海林武館新收的弟子，打法多變，像是集了百家之長，他沒有住在旅館裏，而視在會場附近的國際酒店下榻。
    聽聞被李琦笙打成重傷的人已不在少數，劉年晚上回去看當時的比賽錄像，感覺看到了一隻暴走的野獸，禇前從頭到尾都被壓著打。
    禇前被打倒後，他還不顧裁判的阻攔，用力捶了一下禇前的胸口。
    劉年捂住心口，慢慢地揪住那裏的衣服。
    張白關掉了比賽錄像，他站起身，將兩人的床合並在一起，空出了一大塊地板。
    劉年一頭霧水：“你幹嘛？”
    張白把花瓶台燈之類的東西挪邊，平淡道：“我模擬他的打法和力道，你試著進攻。”
    劉年眼前一亮，馬上跳到他麵前。
    五分鍾後——
    “啊！”
    “砰！”
    劉年所在的房間傳出一聲巨響和慘叫，引得周圍房間的客人都走了出來。
    武館的弟子拍門，“劉師兄你怎麼了？”
    劉年的聲音帶著點悲哀：“我沒事……”
    “師兄，你開門啊！”他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都說了沒事！”劉年忍不住大聲道。
    劉錦程還在醫院裏，這些弟子也沒個主意，擔心劉年受刺激了在房間裏亂來傷了自己，又不敢強行破門而入。
    過去了十多分鍾，房間裏再無一點聲響，有個小師妹壯膽來敲門，“劉師兄，你還好嗎？”
    房門開了，門口站著張白。
    張白讓道請他們進去看，一群人進房後，隻見劉年躺在合並起來的大床上，呼哧呼哧喘著氣，衣服亂糟糟的。
    “……”
    劉年轉頭看他們，“你們有事嗎？”
    眾人一致搖頭：“沒事。”
    “哦，那早點睡吧。”劉年道。
    眾人懷揣著各種遐想退出了房間，張白關門之際，那個敲門的小師妹還一把抓住他的手，她的語氣帶著點小興奮，“那個，請對我師兄溫柔點。”
    眾人：“……”
    他們離開後，劉年回味了一下剛才那些人的眼神和表情，驚覺不對，站起來大叫一聲，“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
    張白關上門，“嗯？”
    “……”劉年有種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憋屈感。
    隔天百川館的比賽，劉年去和張白去給穀清寧加油。
    她穿得一身白，兩條麻花辮垂在後背，就這麼一個看上去細胳膊細腿的小姑娘，一場比賽五分鍾輕輕鬆鬆就打下來了，動作如行雲流水，與其說她是在比賽不如說是在表演。
    那些體育記者的鏡頭就沒離開過她，閃光燈閃得觀眾席的劉年都要睜不開眼睛了。
    比完穀清寧彎腰鞠躬，也向觀眾席揮了揮手，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劉年清楚，她是和張白打招呼呢。
    張白頂著鴨舌帽，估計連穀清寧的人都看不清，劉年把他的手抓起來，揮舞了一下。
    穀清寧樂得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比賽結束穀清寧還要接受采訪，劉年帶著張白離開，路上遇到海林武館的人走過，劉年看到了李琦笙。
    “喲，這不是昨天那個喪家犬的師弟嘛？”李琦笙認識劉年，畢竟是打進前八強的，劉年的比賽資料他也已經看過好幾十遍了。
    李琦笙的個子已經比同齡人高出了很多，完全看不出隻有15歲的樣子。
    劉年的血液開始沸騰，“你敢再說一遍！”
    “如果你們再打贏一局，咱倆還有機會能比一下呢。”李琦笙故意挑釁，“不過看你師兄那個慫樣，你也強不到哪裏去呢，今年武道會的質量，真不怎麼樣。”
    “李琦笙！”劉年的爪子向他撓過去。
    張白從後架住劉年的胳膊，“冷靜。”
    “去他媽的冷靜，我要廢了這孫子！”劉年瀕臨暴走狀態。
    “呀，你們不能打架的。”本來該接受采訪的穀清寧突然出現，“要打，比賽場上打。”
    穀清寧一過來，記者的鏡頭就跟過來，李琦笙不能再明目張膽地挑釁了，低著頭走回隊伍裏。
    “哼。”劉年扭頭往後看，“你可以放開了。”
    張白鬆開他，剛才劉年掙紮了一下，他的帽子掉在了地上。
    穀清寧幫他撿起來，一把扣在了他的腦袋上，笑了下。
    劉年看了她一眼，悶不吭聲拉著張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