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年的後腦勺蹭破了一塊皮，噴消毒劑的時候他被痛醒了。
    宋白芨還在歎氣：“就這麼點小傷還要勞煩我來，你們的隊醫幹什麼吃的？”
    張白沒說話，關心則亂，當時他沒想那麼多。
    “死庸醫，我腦袋沒事吧？”劉年感覺自己的腦袋像隻哈密瓜，用網兜兜起來了。
    “血止住你就能拿下來了，頭暈的話就再躺一會兒，張小白你可以隨意使喚。”宋白芨也學著穀清寧的叫法稱呼張白。
    “比賽還在進行嗎？”劉年想起禇前。
    “還在進行，所以我要回去看住那個問題少年。”宋白芨說著開了醫務室的門，賽場上，杭泠川還在不怕死得揮霍體力呢。
    宋白芨走後，劉年才說：“張白，我想喝水。”
    剛才他昏迷時宋白芨就給他灌了不少，張白倒了一小杯給他，劉年兩三口喝完，一抹嘴道：“我得回去看師兄比賽。”
    “不行。”張白按住他的肩膀，“你需要休息。”
    “可是師兄那邊……”劉年還是想去看。
    “你會知道結果的。”張白說道，
    劉年妥協，“好吧，聽你的。”他側躺在床上，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是前八強了，開心道：“張白，我這麼打下去，會不會一不小心拿個冠軍什麼的？”
    張白：“……”是有多不小心才能拿冠軍？
    一個小時後，劉年休息好了，他起身下病床，醫務室的門從外麵打開，一群人急急忙忙進來。
    劉年一看是自家武館的，大喜：“禇前師兄贏了嗎？”
    “劉師兄你別說了……”眼跟前的武館弟子臉色很不好。
    劉年看向他們身後，禇前正被人從擔架轉移到病床上，醫生對他進行急救。
    看到這一幕，劉年的腦袋“轟”的一下，空蕩蕩的，他踉蹌幾步，“怎麼會？！”
    他這個混水摸魚這麼多年的都打進前八強了，禇前師兄怎麼會變成這樣？
    跟過來的武館師妹哭哭啼啼道：“禇前師兄的對手是個神經病，他打起來就像瘋子，故意激怒師兄，師兄都倒地不起了，他還打，最後還是裁判把他拉開的，師兄挨了兩拳都吐血了！”
    劉年大叫：“是誰！？”他非要找這神經病算賬！
    眾弟子都不敢說，萬一劉年衝出去了，劉錦程怪罪下來，遭殃的是他們。
    劉年見他們不肯說，大步出門，劉錦程在等救護車來，看到劉年跑出門，馬上拉住他，“小年你幹什麼？”
    “師兄的對手是誰？”劉年問，“他為什麼要把他打成這樣？！”
    “你別去惹麻煩。”劉錦程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他想幹嘛，“禇前已經輸了。”
    “我知道他輸了，我隻是不明白，那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劉年氣得胸口大幅度起伏著。
    “是海林武館的李琦笙。”喊出來的是後麵氣不過的三師兄，他平時是最敬重禇前的，所以現在也是恨不得去找那人算賬。
    劉年拔腿就要往海林武館那邊去，劉錦程揪住他後背心的衣服不讓他去闖禍，“你給我冷靜！”
    劉年還在戰鬥狀態，劉錦程一下子還抓不住他，手一滑，劉年就奔出去五六米了。
    “劉年！”劉錦程大叫。
    他的叫聲才傳到劉年耳朵裏，劉年就被人抓住了手腕，他一回頭，是張白。
    “你放開！”劉年已經被憤怒統治了大腦，他一拳揮向張白。
    劉錦程嚇得心髒病都要出來了。
    張白側身躲開，他的手還抓著劉年的手腕，手肘往他胸口一撞，劉年被震得身體發麻，胸口痛到喪失知覺，就像胸骨要裂開似的。
    劉錦程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打得跪在地上不停咳嗽。
    劉年好不容易能憋出一句話了，他咬牙道：“張白！咳咳咳咳……你、你大爺的！”
    張白現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撐著地磚咳嗽。
    “小年，沒事吧？”劉錦程把劉年扶起來。
    “還好。”劉年已經被揍服帖了，冷靜下來，他又咳了一下，才說：“先送師兄去醫院吧。”
    “好。”劉錦程鬆了口氣。
    救護車來了，劉錦程跟著上去，讓其他人都回旅館等著，劉年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張白在他身後，默默跟著。
    到了房間，劉年拆了頭上的網兜和紗布，他去浴室嘩啦啦衝洗，張白坐在床邊，在想劉年這頓氣什麼時候能消？
    劉年濕淋淋地出來，隻穿了一條寬鬆的褲子，用大毛巾擦著身上的水珠，擦完他把毛巾往床上一扔，對張白道：“你餓嗎？”
    張白看著他，試著點頭。
    “那我們去旅館餐廳吧。”劉年找衣服穿上。
    “好。”張白站起身。
    劉年擰開門把手的時候說：“謝謝你剛才攔著我啊。”
    “……”張白一瞬以為自己聽錯了。
    劉年扯出一絲冷笑，“要是剛才去揍那個王八蛋，我就不能在比賽場上把他打趴下，就不能替師兄出氣了。”
    張白靜靜看著他，沒說話。
    “不過以後你別那麼大力，小爺差點折在那。”劉年開了門，“走吧，吃飯去。”
    張白的心情複雜，劉年這算是……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