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是被劉年鬼哭狼嚎的聲音吵醒的，尖銳響亮的聲音就這麼近距離在他的耳畔不斷刺激著他的大腦。
    “你安靜些。”關老給張白的傷口上藥，“我頭都給你吵痛了。”
    劉年立馬捂住嘴巴，淚眼汪汪地看向床上的張白，發現他醒了，激動得左搖右晃。
    關老也看到了，他把張白扶起來，讓他背靠床頭坐著，“你在發燒，這幾天就靜養吧。”
    張白聽話地點頭，“我知道了。”
    劉年倒了杯水，就蹲在床邊上，可憐巴巴望著張白。
    張白伸手把水杯拿過去，喝了一口水，看著他說：“不怪你。”
    關老：“……”
    罪魁禍首劉年雙手扒著床沿，仰望張白，他要是有尾巴，此刻一定搖得很歡快。
    關老歎了口氣，“錦程要是知道你這般胡鬧……”一定會扒了劉年的皮。
    劉年泫然欲泣道：“關爺爺，這次是我不好，你跟我爸告狀好了，我已經做好被打死的準備了。”
    “……”他都這麼說了，關老哪好意思告狀，隻能叮囑劉年好好照顧張白，別再折騰了。
    劉年點頭如搗蒜，“我一定會把他照顧得珠圓玉潤的。”
    張白：“……”
    關老去買退燒藥，劉年片刻不離地守在床邊，頗有種要為他做牛做馬的架勢。
    張白拍拍床沿，“坐下吧。”蹲著容易累。
    劉年坐下，看到他床上被子單薄，又從櫥櫃裏搬出一床，蓋了上去。
    此刻是盛夏，盡管剛下過雨，可太陽一出，張白已經汗如雨下了。
    “捂出汗就好了。”劉年說。
    沒怎麼生過病的張宗師信了他的話，蓋著兩床被子淌著汗。
    劉年自己也是一晚上沒睡，他叫張白閉上眼了，撐不住蜷縮在起身子，眯了一會兒。
    大概是聽到張白的呼吸急促起來，劉年驚醒，慌忙去看張白的情況，他已經出現了脫水的現象。
    “張白！”
    ……
    關老回來後，看到奄奄一息的張白，差點被氣死，“誰讓你給他捂被子的？”
    劉年抱著被捂得快輸了的張白，急得眼淚噼裏啪啦，“我不知道啊，我、我發燒的時候就是這麼捂的。”
    “那也要分情況。”關老氣呼呼地把昏迷的張白奪過來，將他的衣服脫了，用酒精擦拭他的身體，再讓劉年給灌水。
    張白張著嘴呼吸，臉色緋紅，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意識模糊，即便是睜著眼，也是一副雙目空洞的樣子，劉年怎麼喊都沒反應。
    “想辦法讓他睡下，我去煮粥，等他醒了給他喝。”關老把退燒藥遞給劉年，“先讓他把藥吃了。”
    劉年讓張白倚著自己，他的腦袋抵著頸窩壓住鎖骨，劉年一時也調整不出什麼好姿勢，隻能剝了藥，把膠囊塞他嘴裏，灌水、仰脖，動作一氣嗬成。
    不少水從嘴角流出來，兩個人的衣服都濕了。
    劉年把被子撤了，給張白換了幹爽的衣服，又換了床單，再給他蓋上毯子，額頭上貼了退燒貼。
    忙活完，劉年自己都出了一身的汗。
    張白半夢半醒，高燒讓他睡不安穩，頭暈腦脹的。
    劉年就開始念經式地道歉，各種認錯懺悔，連小時候尿床這種挫事都抖出來說了，張白聽著聽著，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