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清寧是瞞著家裏人過來的，可能明天早上就會被逮回去，所以她格外珍惜在這裏的一晚，而且她也是個鬧騰的主兒，說起話來也是連珠炮似的，噼裏啪啦說個不停。
    張白安排她在這住一晚，穀清寧吃了飯，沒有去粘著張白，而是追著劉年問東問西。
    劉年被問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後怒道：“你去纏著張白，圍著我轉幹什麼？！”
    “他練功的時候我不能打擾他。”穀清寧說。
    “那你就來打擾我啊？”
    “你又沒什麼事，陪我聊聊天嘛。”穀清寧道，“要不我們來切磋一下？”
    劉年別過頭去，“老子不打女人。”他才不要再被女孩子打敗呢。
    穀清寧既然是穀彥老先生的孫女，那麼功夫就差不到哪裏去，就憑她能一個人到這裏，足以證明她是個狠角色。
    “好吧。”穀清寧也不執著於比武，“你能和小白住一起，一定很厲害。”
    劉年心虛了一下，“那……是當然的！”
    “我爺爺是不是人很好呀？”穀清寧的話題轉移得非常快。
    劉年認同，“是啊，穀老頭是不錯。”比起那個馮老不死的，真是天差地別。
    “他可好玩了，小時候還教我爬樹逮蛐蛐兒，我們家的小孩都最喜歡爺爺了。”
    “……”難怪把你教成這個樣子。
    穀清寧說得累了，就放慢語速，輕聲道：“我這次來就是順路看看張小白的，他好可憐的，沒人陪他玩，不過你在這裏，他應該就不會孤單了吧。”
    劉年輕哼，“小爺會每天給他找麻煩讓他沒空去品味寂寞。”
    穀清寧笑彎了眼，“你真好。”
    “你每年都來嗎？”劉年問。
    “對，一年來兩次。”穀清寧難過地說：“這裏離我家太遠了，我不能常來。”
    “你很喜歡張白吧？”不然哪會大老遠跑深山老林裏找人。
    穀清寧神色如常，“不喜歡才奇怪吧，如果你是女孩子，你也會喜歡他的。”
    “……”劉年竟無言以對。
    “不說了，我去睡了，替我和小白說晚安。”穀清寧打著哈欠走了。
    張白從練功房出來，看到了坐在門口走廊上的劉年。
    “穀清寧去睡了，讓我給你帶一句晚安。”劉年說完站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挺受歡迎的。”
    張白關上了練功房的門，劉年借著月光打量張白的臉，這麼如花似玉的小白臉，也難怪穀清寧喜歡呢。
    “你不喜歡清寧？”張白感覺得出來。
    “誰喜歡那種飛機場，嘰嘰喳喳煩死了。”劉年也不怕被穀清寧聽到，他雙手交叉在後腦勺，舉目望月，歎道：“等小爺下了山，有的是波濤洶湧的大美女。
    張白沒說什麼，往走廊盡頭走去。
    “你這就去睡啦？”劉年看著他的背影。
    “嗯。”張白已經走入了黑暗中，“晚安。”
    靠，一個兩個的！劉年不爽地踢了踢走廊的柱子。
    隔天關老就來三思居找穀清寧了，說是穀家上下都急瘋了，她那年事已高的老爹已經在山腳下等著了。
    穀清寧磨了一頓早飯，依依不舍地和張白告別。
    張白隻送她到三思居門口，劉年則是反應過來什麼，討好地問穀清寧：“您看，順帶把我帶下去怎麼樣？”
    “不要。”穀清寧回眸一笑，“你得陪著張小白。”
    “……”
    關老和穀清寧走了，劉年蹲在門檻上，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張白邁進大門，遲疑片刻，然後坐下，他們雖是並肩，但一個朝外一個朝裏，麵對著不同的景色，心態也截然不同。
    約莫過了十多分鍾，三思居的大門口才傳來劉年無精打采的聲音：“張白，我餓了。”
    張白望著樹梢，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