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感情加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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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陽楞在原地,曾經躺在手術室的委屈鋪天襲來,讓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句軟話,隻好扶著公西聿,皺了皺眉,說:
“我是想來看看你死沒死透,好給你收屍。”
半眯著眼意識混沌的公西聿聽到這句話,臉上勉強有了些笑意,任由季陽笨拙的把自己背到肩上,湊近那人耳畔:
“閻王老爺說了,不帶著你他不收我。”
一聽這話,季陽順勢鬆手將人丟在了一遍,看都不看一眼,作勢要走:
“既然你死不了,那我走了。”說著往前邁了幾步,竄出院子,可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季陽轉頭頓了頓,等了一分多鍾,卻始終沒有看到人影。
心中暗叫不好,連忙轉頭跑回去,發現公西聿癱在甬道上,雙目緊閉,走過去伸手將人翻過來,發現除了微弱的氣息以外,竟不知道何時起,公西聿的身上已經滾燙的猶如一塊熱炭。
“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嘴上還逞能。”季陽將人背到背上,嘴裏忍不住有些埋怨,感覺到公西聿噴出的氣息灼燙著他的脖頸,腳下也不自覺的加快步子。
走到院子外頭,季陽氣喘籲籲的叫來門口守夜的仆人,可卻不料,對方轉頭看他一眼,隨後將視線落到公西聿身上。
猶豫一會後,轉頭走進別墅裏,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季陽皺眉,心中怒罵這群人是不是瞎了,可轉念一想,是公西老爺子發話把公西聿打成這樣,誰又敢上前幫忙?
暗自歎了口氣,季陽繼續邁動步子,好不容易將人搬到了樓上臥室,一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浸了水一樣緊緊的貼在身上。
季陽隨手抽出床頭的紙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轉頭走進臥室用冰水浸濕毛巾,敷在了公西聿的額頭上。
轉過頭在床頭櫃和電視櫃裏麵反複翻著感冒藥,可除了一些雜物以外,連藥盒都沒看見,季陽隨手拉了門外的一個仆人:
“公西聿發燒的嚴重,趕緊叫家庭醫生過來!再不來就出人命了!”
“……”
可那人就是一副呆滯的模樣,任由季陽拉著,卻一句話不說,最後木訥的離開,看起來沒有絲毫情緒。
季陽心急之下又拽住幾個仆人,均是如此反應,他站在公西聿臥室的門口,愣神幾秒鍾後,轉頭下樓奔往主宅。
遠遠地看見趙管家站在樓梯前頭,依舊是一副精明但極其和善的模樣:
“季先生。”趙管家躬了躬身,禮貌的對季陽點點頭“老太爺已經休息了,您改日再來吧。”
季陽驚訝於公西南惇料事如神,可轉念一想,公西家族監視器遍地,守衛森嚴,怕是連一隻螞蟻都逃不過公西老爺子的眼皮子吧。
“我不信。”季陽目光定定的看著趙管家,幾秒鍾之後,伸手一把將人推開,看都不看一眼的往樓上衝。
期間許多仆人衝出來將人攔住,走到四層的時候,季陽開始體力不支,加上許多仆人拚了命的阻攔,更是讓他分身乏術,脾氣也愈發焦躁:
“公西老先生!我不信您睡覺了,公西聿現在正發燒,身後的傷口已經發炎化膿,再不看醫生會死的!”
“……”
“您是他爺爺,不至於下手這麼狠吧!”
“……”
“您說吧,您有什麼條件!”
頃刻的沉默之後,不遠處的朱紅色大門裏傳來一聲低沉而又蒼老的聲音:
“讓他進來。”
季陽身後推開身上的仆人,順勢整理了一番衣裳,快步推門走進房中,看見公西南惇端坐在沙發上,挺直著背,兩手拄著龍頭拐杖。
不待季陽開口,公西南惇率先詢問:
“你喜歡他嗎?”
季陽頓了頓,先是有些訝異,隨後轉眼恢複正常,回:
“不喜歡。”
“那你為什麼要救他呢?”
季陽倒吸一口氣,站在原地隻覺得有些窘迫,看著公西南惇投來的精明目光,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他是我老板。”
“可公西家還有很多人。”公西南惇哼笑一聲,向後微微一仰,似是看戲一樣看著季陽手足無措的模樣,又說:
“公西聿死了,你還會有新的老板,並且……”挑挑眉,兀自頓了頓,添“不見得會比公西聿差。”
季陽被問的啞口無言,似乎怎麼回答都能讓人找出紕漏,他不知道心裏對公西聿的感情如何,但他無比篤定。
那不是愛。
空氣中安靜到了似乎連一根銀針落地,都能清楚的聽見聲音,兩人就這麼僵持了許久,終於季陽歎了口氣,有些妥協:
“到底怎麼樣,您才肯救他?”
“跟公西娛樂解約,離開公西聿。”公西南惇語氣鏗鏘有力,不容一絲質疑。
季陽聞言,愣在原地許久,心中潛意識在告訴他,絕對不能離開公西聿,而且如果單純隻是和公西娛樂節約的話,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但不知為什麼,如果讓他親口說出離開公西聿這幾個字,季陽竟覺得心中似乎墜了千斤石一般沉重。
他……無法開口。
沉默許久後,季陽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公西南惇的雙目,無比篤定的開口:
“解約可以,但我不會離開他。”
話音落,聽到公西南惇爽朗的一聲笑後,他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季陽腳步匆匆,但依舊忍不住在想自己對公西聿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當親手被那人推入手術室的時候,他無疑是恨的。
恨不得將公西聿拆骨剝皮,讓他也嚐嚐躺在手術床上的痛苦。
但現在看見公西聿真的因為自己被鞭打到渾身是傷,發燒不退的樣子,他又開始有些於心不忍,似乎那個人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隻是……間接推動自己變得更好。
就算手段有些殘酷。
回到房間裏,公西聿踢開床上的被子,幾乎半個人都躺在地上,口中不知喃喃自語著什麼,季陽走過去,將他扶到床上,又蓋好了被子。
湊近公西聿唇畔,想要聽聽他在說什麼,可當他真正聽到的時候,卻覺得五雷轟頂。
公西意識混沌不清,躺在床上,嘴裏反複念著的是季陽的名字。
季陽……
季陽……
他雙眼緊密,眉心皺成一個川字,似乎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季陽渾身僵硬,最終無暇顧及公西聿為什麼要喊自己的名字,利落的脫去身上衣服鑽進浴室,打開水龍頭,眨眼間蓮蓬頭噴湧出了涼水。
打在季陽身上的時候,冰的他渾身一個激靈,他渾身蜷縮成了一個團,蹲在蓮蓬底下,任由涼水將他凍了個透心涼。
直到冰水將他裏外都變得冰涼不已,季陽才顫抖著手抽出毛巾擦幹身上的水珠,哆嗦著走出浴室,攥進了被子裏,緊緊地抱住公西聿。
“你是替我挨的打,這就當我還你了。”他把頭埋在公西聿的脖頸裏,上牙下牙依舊止不住的打顫,抬眼看了眼渾身通紅,雙目緊閉的公西聿,歎口氣:
“以後互不相欠。”
過了不知多久,季陽覺得自己身上逐漸被公西聿的熱氣所傳染,隻能強行拄著床做起來,再一次鑽進浴室,沒多久裏麵就傳來水聲。
這整整一夜,季陽就在衝涼水和抱著公西聿之間重複著,知道天微微亮起,他坐在地板的毯子上,上身趴在床沿,渾身顫抖,臉色慘白。
就在他昏昏睡去之前,仿佛聽見了門口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