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現金還是不夠，那老樣子，記賬吧。”
    裴雲深輕車熟路的從呂小蒙兜裏掏出那張名片，在數字二上一抹，科技感特強的憑空浮起一個藍盈盈的投影。
    裴雲深修長的手指依次點過加號鍵和數字鍵，一按回車，一串長到讓人心悸的數字就出現在呂小蒙麵前。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
    呂小蒙越數心越寒，“裴老板，不是十萬一碗嗎？”
    “是啊，你這個二吃了一碗，你先前那個體格棒胃口好，一次吃一盆，折算八碗，一共吃了四次三十二碗，你先前的先前那位在我這兒幹了一個半月，一周兩碗吃了十二碗，我還把他零頭抹了隻算十碗呢，你先前的先前的先前的……”
    裴雲深有條不紊的數著。
    呂小蒙臉越來越白。
    他還以為裴雲深被他冒名頂替糊弄過去了，原來裴雲深一早就看出來了，隻是在將計就計啊。
    裴雲深絮絮叨叨數完後，按住了呂小蒙的肩。
    “二啊，我這公司也開了好些日子了，可惜我看人眼光不準，入職的都是些不良員工，吃人魚肉每次都記賬，我一開始討，他們就想辦法開溜。”
    裴雲深還挺委屈，“你們人類真是多啊，在地上海上天上來來回回的，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我又記不得你們的長相，光靠身材太難找了，所以你們一跑我就沒辦法。”
    “不過後來我吃一塹長一智，在名片上加了禁製，一來是定位。“
    呂小蒙立馬尋思著回頭得找個地方把名片處理了，然後老老實實回炒菜館去送外賣。
    “二來，也是約束員工行為，員工不能主動丟棄，送贈，或是靠買賣來轉讓這張名片。”
    說到這裏，裴雲深忽的又露出體貼的表情，“考慮到員工洗澡帶名片不方便，我還留了緩衝時間，名片每天可以離身半分鍾。”
    半分鍾？
    半分鍾都來不及把自己扒光啊！
    呂小蒙義憤填膺。
    “但即使這樣，近來員工還是在換，你們人類沒大智慧，就是有點小聰明，各種鑽空子。”
    裴雲深拍拍呂小蒙的臉。
    “二啊，這名片是被你前任逼著搶的吧？我就看他不老實，不過這事你也有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搶了錢能花，搶了債，得幫忙還呐。”
    “但是……兩，兩億三仟零十萬也太……”
    這數額，呂小蒙覺得自己也就天地銀行印發的鈔票還能還上，情急之下破口而出道：“裴老板，你這麼做是犯法的。”
    “嗬。”
    裴雲深嘴角一勾。
    高眉深目涼薄的唇，呲出來那一線笑意寒的刀鋒似的，“你碾螞蟻的時候問過他們家法律啊？”
    說的也是。
    呂小蒙打消了曉之以理的念頭，隻能動之以情了，“裴老板，我家不富裕啊，勞動人口就我一個，等著吃飯的嘴卻有兩張，其中一張還得常吃藥……就我家的條件，別說存款，單辦銀行卡這回事就是自取其辱啊，這債我還不上啊。”
    “還得上。”
    “您高估我了，真還不上。”
    “二啊，是你低估自己了，人這種東西是有無限潛能的，你看不見錢，隻是因為挖的不夠深。”
    “？”
    呂小蒙琢磨了好一會兒，接著靈光一閃，臉上的表情從迷惘轉而驚恐，“裴老板，您的意思……要我賣腎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