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蒙坐在板凳上做利弊分析。
    神獸的世界是全新的，齊家的當康媽媽說很多小神獸攻擊性強，裴雲深更是一嘴一個客戶吃死人腦殼子死人肚腸的，這工作可以說上手難，還恐怖的沒邊兒了。
    但是！
    這工作打底就一小時一百塊，幹的好了還有獎金，再加上雖然有風險，卻不是真正的危險，吃了人魚肉就是不死之身，他頂多遭遭罪，牙一咬就過去了。
    呂小蒙剛打定主意，廚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手提把菜刀，一手端著血糊糊肉塊的裴雲深走進門來，很體貼的道：“想好怎麼吃沒？”
    呂小蒙捂住鼻子不敢去看那塊肉，低著頭結結巴巴道：“剁，剁碎了吃，越碎越好。”
    裴雲深手腳格外利索，沒多會兒一碗蛋蒸肉就熱氣騰騰放在呂小蒙麵前。
    白瓷的碗，嫩黃的蛋，翠綠的蔥，撥開牛奶色的蛋白下去就是紮紮實實的肉碎，那香味兒隔著好遠都能把人口水榨出來。
    呂小蒙用湯匙挖了蛋黃蛋白一點肉，壯士一樣放進嘴裏嚼。
    真糟糕，那上半身人形的玩意兒怎麼會那麼好吃呢。
    呂小蒙一梗脖子咽下去，心情別提有多複雜了。
    裴雲深看著呂小蒙喉結一升一落，等他懷著說不清的負罪感吃完，就回頭又抄起了菜刀。
    呂小蒙被他的熱情嚇得直擺手，“裴老板，別客氣，一碗就夠了。”
    裴雲深笑眯眯的，“我知道，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也吃不了多少，接下來這刀不是砍人魚，是要砍你。”
    “什麼？！”
    呂小蒙呆了。
    裴雲深挪到呂小蒙跟前，“我得看看人魚肉有沒有用不是。”
    呂小蒙步步後退，“裴老板，人魚是你親自養的，你要對自己的手藝有自信啊。”
    “嗬，我對自己當然有自信了，但我不放心你啊，人類有個體體質差異，就像打乙肝疫苗一樣，接種的人本身免疫功能有缺陷是很難產生抗體的，二啊，你看起來不太健全呢。”
    裴雲深一手環住呂小蒙的手腕還有點餘裕，另一手擼起呂小蒙的衣袖，手起刀落。
    呂小蒙還在嚎裴老板你不要衝動啊，就覺得身上一涼。
    低頭一看，小臂上的肉起片的像臨下油鍋的香腸。
    呂小蒙頭皮一陣發麻，腸胃痙攣的直想吐，裴雲深一撒手，呂小蒙就兩腿發軟的倒在了地上。
    裴雲深一臉清淡的看著呂小蒙痛苦掙紮，“慌什麼，疫苗第一針無效可以再打，人魚肉一碗不夠可以再吃嘛，等我歇會兒就上樓再給你切一塊。”
    呂小蒙身體蜷的像隻蝦米，一開始隻聽他瀕死一般捯氣，接著就見他啊啊的叫喚起來。
    裴雲深湊過去問：“怎麼了？”
    “癢！”
    呂小蒙眼淚汪汪的看著裴雲深，沒受傷的那隻手使勁撓著地麵。
    原本片兒香腸似的小臂有血液在回流，就是速度慢的讓人著急，一點兒沒有被摩托車撞飛那位走幾步就頸骨複位來的霸氣。
    裴雲深卻點點頭，挺欣慰的樣子，“有效果了。”
    裴雲深接著說道：“二啊，這碗人魚肉，你是付現，還是記賬啊？”
    “？”
    呂小蒙兩眼瞪的溜圓，不是免費的？
    “當然不是，你老板我把人魚拉拔大容易麼，當初手掌大的小魚苗，現在站他跟前見首不見尾，飼料下去幾萬斤就不說了，你看看他住的地方，高層觀景，遠離俗世，環境清幽，空氣清新，而且一條魚占了一整層，養他可是很燒錢的，我不從你工錢裏抽成，你也該投桃報李，幫我減輕一點經濟負擔啊。”
    這說的頭頭是道的，呂小蒙迷迷糊糊就接受了，“那裴老板，這一碗多少錢啊？”
    “不貴不貴，算上我的加工費，也就是十萬吧。”
    “十……”
    呂小蒙倒吸一口涼氣。
    心裏迅速盤算開，他一小時掙一百，就算沒日沒夜連軸轉，一周也就一萬六千八，到周末被逼著吃次人魚肉，不光收入全清，還得倒貼。
    難怪拳打狼狗那位爺不幹了，有點腦子的都不肯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