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所謂父親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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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像歐利特這樣的外籍軍人,依照規定,每隔1年都需要回原籍星球軍部述職,今天就是歐利特回德爾茨星球軍部述職的日子,回德爾茨的飛船一早就等在海德港待命了,隻等歐利特將自己的工作向艦長千冽交接完畢。
    “等一下,歐利特!”例行流程結束,歐利特剛要離開,就被千冽叫住,“德爾茨近來很不安分,讓你的警衛員留下,高木,參謀長此行的安全,由你來負責!”
    “是!”
    “艦長,時間差不多了!”通過監控器確認歐利特的飛船已經離開,副官金誠打斷了千冽的思考。
    “嗯,走吧!”任由金誠為自己穿上外套,兩人離開指揮室。
    歐利特的飛船抵達德爾茨星球,按照德爾茨軍部的規定,警衛被留在參謀本部,看到高木很熟練地將德爾茨軍部派來的人一個接一個撂倒在地,想起千冽要高木替換掉自己的警衛時的表情,歐利特禁不住會心一笑,雖然對於千冽這種赤裸裸籠絡人心的遲吾特新貴族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千冽本身嘛,是個例外。
    “先生,您的咖啡,請慢用!”這是一家並不起眼的小咖啡館,好處在於位置絕對偏僻,沒有雜音來擾亂緊繃的神經,借口把高木打發去與千冽聯係,歐利特難得可以享受這幾分鍾的清閑。
    “謝謝!”送咖啡的是一個穿著侍者服的男孩,眉眼裏透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歐利特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出到底是哪裏熟悉,輕呡了一口咖啡,之前的懷疑也就煙消雲散,“也許總是太容易放鬆才是德爾茨星人最大的弱點!”昏過去之前,這是歐利特腦子裏僅存的話。
    “你醒了?”歐利特再一次睜開眼睛,眼前放大的麵孔讓他禁不住懷疑自己還在做夢,難怪自己會覺得熟悉,這張稚嫩的臉與千冽那張萬年冰山臉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你是誰?”歐利特嚐試著想要坐起來,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雙手已經被鎖在了床頭。
    “之前來店裏找你的是你的警衛吧,歐利特先生,真可惜,隻要我不願意,他是找不到你了,”男孩依然保持著迷人的微笑,“哦,忘了介紹了,我叫傑,今年12歲,不必緊張,隻是出於母親的願望特意來找你幫忙而已,我也知道,你是墨羅溫艦長的參謀長,我想見他一麵,不知道閣下能否幫忙呢?”
    “你是指千冽?你先老實一點告訴我,你跟千冽是什麼關係?”
    “唔,千冽啊,這回肯定不會錯了,呐,你覺得我們會是什麼關係?”男孩好笑地挑挑眉,繼續說,“算了,說出來你是不會相信的,如果我說,你的少校艦長,現在的千冽·墨羅溫勳爵,是我的生身父親,你信嗎?”
    “當然,雖然這匪夷所思,但是我很確信!”沒有錯過男孩眼中閃過的一絲落寞,歐利特很肯定地回答。
    “嗤,哈哈,呐,我的‘好父親’發信號來找你了,要看看嗎?”發覺到歐利特的不信任,把通訊器打開放到歐利特麵前,男孩又補充說,“我的這位‘父親’什麼都沒有給我留下,倒是把他最優質的基因都留給了我,不必懷疑,這種小玩意隻是我3歲玩剩下的而已!”
    “歐利特,你現在在哪裏?”信號剛接通,千冽散發著冷氣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高木的能力我還是清楚的,如果不是你故意躲著高木,就是綁架你的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歐利特,我不知道你跟所謂的‘綁匪’達成了什麼奇怪的協議,現在馬上報告你的位置!”
    “確實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千冽,我在你的兒子手裏,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回複呢?”歐利特忍不住苦笑。
    “兒子,歐利特你是怎麼知道公主殿下懷孕的?”千冽沒有來得及回答,一個慵懶地聲音插了進來。
    “克裏斯,別在這裏添亂!”馬上有人喝止住了這個說話沒頭沒尾的人。
    “都給我閉嘴!”千冽生氣了,氣氛馬上冷了下來,“歐利特,什麼兒子,把話說清楚!”
    “是你的兒子傑,12歲了,你竟然什麼都不知道?都說‘貴族最是無情’我還一直不相信,真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歐利特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諷刺。
    “等一下,歐利特你今天很奇怪啊,老大才22歲而已,怎麼會出來一個12歲的兒子?”歐利特的話音剛落,眾人看向千冽的眼神已經開始變質,好在衛還保持著一絲冷靜。
    “那又怎樣,還不是他拋棄了人家母子?”
    “我擦!”眾人對於自家老大的印象已經完全顛覆,陷入到“天哪我一直仰慕的老大竟然是個拋妻棄子的渣男,老大的兒子竟然已經12歲了,原來老大12年前就已經是個渣男了,老大10歲就搞大了一個女孩的肚子,等會兒,老大才10歲是怎麼跟別人造出兒子來的?”的怪圈裏無限循環。
    “行了,歐利特,這件事我以後會跟你和兄弟們解釋清楚,但不是現在,”千冽歎了口氣,“那小子一定在你身邊偷著樂吧?把通訊器給他,我有話對他說!”
    雖然不知道千冽與自己所謂的“兒子”具體是說了什麼,但是克裏斯那張明顯饒有興味的臉也讓歐利特猜到了大概,別扭地撇過頭,不去理會克裏斯那張笑的猥瑣的臉,歐利特知道,肯定沒有好事。
    “咳,我的大參謀長,德爾茨的艦隊突然向遲吾特發動襲擊,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嗎?”見歐利特不打算理會自己,克裏斯覺得自己的內心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恢複了一貫的慵懶,這位多德號艦長語氣嚴肅地問躺在病床上的人。
    “有!”歐利特終於回過頭,“不過克裏斯艦長可能忘記了,我是基德號的參謀長,隻會向自己的艦長彙報工作!”
    “老大本人還在指揮室!”克裏斯的表情嚴肅起來。
    “都閉嘴,老大來了!”一直守在門口的衛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唔,歐利特這一覺睡的夠久的!”見千冽一行人進入病房,克裏斯站了起來,將自己的座位讓給千冽,跟在千冽身後的佩羅調笑地對歐利特說。
    “行了,佩羅,讓高木把那小子拎進來!”揮揮手,千冽將佩羅支到一邊,轉而問躺在病床上的歐利特,“現在感覺怎麼樣?”
    “渾身都疼,之前克裏斯說德爾茨發動攻擊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德爾茨軍部是什麼都沒有透漏給你了,我隻能告訴你,之前我發訊號找到你的時候,攻擊就開始,現在軍部已經在懷疑你了,你跟那小子是我們用1整支飛行中隊的代價從德爾茨主艦上換回來的,既然不在你這裏,那就是那小子了!”千冽揉著發痛的太陽穴,話音剛落,警衛長高木就如拎著一隻小雞一般拎著一個男孩走了敲門走了進來,身後是已經有些不耐煩的佩羅。
    “可惡,放開我!”男孩在高木的手裏激烈地掙紮著,怎奈作為墨羅溫中將親自指派給基德號艦長的警衛,一臉冷漠的警衛長絲毫不為所動,隻是站在那裏,等待自家少校的命令。
    “高木,放了他!”得到千冽的命令,高木微微骸首,將手裏的男孩毫不吝惜地丟在了千冽腳邊。
    “切!”從地上爬起來,男孩自顧自地揉著被抓的生疼的肩膀,不屑地嗤到,“真是個合格的機器人!”
    “嗤,機器人,這話我倒是讚同!”克裏斯好笑地挑挑眉,“呐,老大,這小子不會真的是你的兒子吧?倒是比你有趣多了!”
    “別管是不是,老大,為了這小子我們可是動用了1個飛行中隊的兵力,雖然救他隻是順帶的,但我們也不能做賠本的買賣嘛,更何況,”佩羅走到千冽的身邊,“為什麼要把這小子交給我,做保姆的話,老大你可是要單獨再掏錢的!”
    “也是,一分錢一分貨,不過,這回,老大,損失隻能落在你一個人身上了,就哈利莫那個老狐狸,絕對不會多出一分錢!”衛難得沒有反駁佩羅的話。
    “嗯哼!”千冽不置可否,半響,才把目光停留在狼狽地癱坐在地上的男孩身上,“我說小子,你就是這麼空著手來看你老子的?東西呢?拿出來!”
    “哼,你這樣的老子也確實令人失望,十足的奸商,真不知道媽媽怎麼會看上你的!我說,老小子,東西已經丟了,交給你這樣的人就是浪費!”男孩別扭地轉過身,不去看千冽幽深的眼睛。
    “嗬!”千冽站起身將男孩從地上拎起來,要他正視自己的眼睛,“小子倒是蠻重的,不過,作為你的便宜老子,我,千冽·墨羅溫現在教你第一課,想要威脅自己的敵人就要站起來正視對方的眼睛,一個坐在地上的懦夫是絕對沒有可能對一個正在俯視你的敵人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威脅的。東西快點交給我,留在你那裏隻會牽扯到更多的人,而在我這裏,除了可以救回你的母親,更重要的是會有數萬平民和士兵的性命,要知道輕重,懂嗎,小子?”
    “嘁,我又沒有說謊,放我下來,我把東西給你!”男孩再一次掙紮起來,千冽挑挑眉毛,將他放了下來。
    “呐,機器人大叔,把你的通訊器借我,老小子,借我一台F460新型平板電腦,平民版的就好,要是有更好的也再好不過了!”
    “高木,把你的通訊器給他,順便把我的F694×給他!”
    “是!”
    “嘖嘖,老小子,沒想到你還是挺有錢的嘛!”從高木手裏接過電腦,男孩忍不住吐槽,神情與千冽出奇地相似。
    “小子,看清楚,這是軍部專為艦長配備的電腦,弄壞了哈利莫那隻老狐狸可不會包修!”佩羅很是不滿地斥到。
    沒有再理會周圍的人,男孩自顧自地擺弄起來,很快,電腦的屏幕上出現了成片的代碼,一份標有德爾茨科學部密件的文檔出現在屏幕上。
    “老大,能看出什麼嗎?”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真夠惡心的!”千冽將自己的訊號接通到海德基地研究室,“米梓博士,這個就交給你們了!小子,把你裝在我電腦上的小東西給我卸掉,我可沒有時間配合你瞎胡鬧,想救你媽媽的話就乖乖聽我的!歐利特,你留在這裏就好,高木,不要讓其他任何人接近病房,國王來了也沒用。其他人跟我回指揮室!”
    “是!”
    這是一場關於生物兵器的戰爭,千冽一直都覺得,德爾茨軍部是個很奇怪的機構,你覺得他陰險的時候其實他很單純,你覺得他很單純其實他比任何一個組織都心狠手辣,隻是他心狠手辣的目的永遠令人哭笑不得,這次也是這樣。按照遲吾特軍部的要求,衛費勁了口舌也沒有與對方爭論出個所以然,仿佛終於看夠了戲,千冽果斷下令發動最後襲擊。眼見得自己的軍艦已經損失了一大半,固執的德爾茨星人更加不肯放棄了,所有的攻擊都瞄準了千冽的基德號,仿佛是饑餓已久的惡狼看到了一塊心儀的肥肉。
    “基德號,現在情況怎麼樣?請回答!”看到對方已經打紅了眼,衛的海德號向腹背受敵的基德號發出了信息。
    “基德號沒事,海德號呢?”
    “海德號已經接近對方指揮艦,需要直接炸毀嗎?”
    “不,占領指揮艦,讓指揮艦向所轄軍艦發出停戰令,要快,其他軍艦掩護!”
    “是!”
    隨著一發動態AX194式導彈在基德號附近爆炸,一切戛然而止,所有德爾茨軍艦向指揮艦聚攏,快速離開了戰場。爆炸的光散去,已經傷痕累累的基德號依然滿血複活,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畢竟,在1整支德爾茨艦隊的圍攻下能夠能保持到這樣,確實是個奇跡,隻是還躺在病床上的參謀長歐利特看著手裏的損失彙報,心痛得無以複加。
    德爾茨星人永遠無所謂的態度依然發揮到了極致,盡管遲吾特星球一再要求解釋,德爾茨國王隻甩了遲吾特年輕的國王一句:“隻是一時看你們不順眼,想讓你們幫忙活動一下!”不了了之,隻是對於德爾茨軍部來講,雖然丟失了重要的資料導致生物兵器的研究停滯,但也沒有感覺損失什麼,即使是一再要求強大,但這種完全違背德爾茨基本道德的研究也是不應當存在的,反倒是慶幸遲吾特的插手順利堵住了那幫老科學家的嘴。
    3天後,德爾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廳,女老板在忙著招待客人,一行身穿黑色外套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老板娘,給我來一杯木裏斯香草奶茶,再來3杯德爾茨黑咖啡,謝謝!”領頭的年輕人笑的一臉紳士。
    “你們的咖啡!”將咖啡端給3人,年輕的老板娘突然皺起了眉頭,一把把領頭的年輕人擰著耳朵拉了起來,“請各位慢用!”看著千冽被老板娘拉走,衛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幾個兄弟開始為千冽默哀。
    “聽說,你要見我?”被拉到後麵的房間,千冽不著痕跡地將拽著自己衣服的手拿下來,輕聲問。
    “傑去找過你了?”
    “是的,隻是,我沒有想到你真的會把那孩子生下來!”
    “有什麼辦法,那是一條小生命啊,德爾茨禁止墮胎,即使這個孩子不合法。不過,”年輕的老板娘停了一下,軟軟的小手輕輕撫上千冽的臉頰,“當時我就想,其實你還算是蠻帥的,德爾茨星人的外貌100%遺傳自父親,用你的一半基因造出的孩子,如果是男孩,我也不算吃虧,隻是我沒有想到,他連你這副惡劣的個性一起遺傳了,好在不跟你一樣是個死麵癱,即使表麵裝作如何紳士!”
    “所以。。。。。。”
    “所以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嗬,指望你補償我,老娘就是個傻的。不過,老娘辛苦替你養大了一個拖油瓶,就這樣算了老娘不是虧死了!”說著,年輕的老板娘突然抱住了千冽,感覺到千冽的身體由僵硬逐漸變得放鬆下來,“就這樣,抱我一會兒,好嗎?孩子,你就先帶走吧,我得了薩文拉(德爾茨一種由病毒引起的非傳染性神經疾病,患者的身體就像一個露了孔的氣球,氣球裏的氣會慢慢放進,患者會在3天的沉睡中逐漸死去,死的很安詳,也被醫學界戲稱為‘睡美人綜合征’),不能陪他走下去了,你是他的父親,我們的孩子,以後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了,答應我,好好照顧他,嗯?”千冽沒有回答,隻是主動抱緊了懷裏的小女人。
    3天後,年輕的老板娘在千冽的懷裏漸漸睡去,再也沒有醒來,臉上卻掛著滿足的笑容,在女人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抱起懷裏的小女人,千冽,離開了房間。
    “給大家介紹一下,莫裏斯·斯丹特,我的兒子!”海德港軍部會議室,例行會議結束,千冽看似隨意地將已經改名莫裏斯·斯丹特的傑介紹給兄弟們,“佩羅,要你聯係的學校怎麼樣了?”
    “聯係好了!”
    “很好,莫裏斯,從明天起,你就開始上學,大家記得一點,”千冽站起身,拍了拍莫裏斯的肩膀,“莫裏斯·斯丹特,他是我的兒子,僅此而已,與墨羅溫家族什麼的,沒有任何關係!”
    “是!”
    “少校,楓已經在等您了!”高木走了進來。
    “嗯!”
    跟著所謂的父親走出海德港軍部大樓,一輛黑色私人飛行器已經等在那裏了,旁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
    “少爺!”楓是依照墨羅溫家族規定由家主布萊克·墨羅溫選派給千冽的貼身管家,隻是千冽一直待在部隊,身邊已經有了副官和警衛長,這位管家就被一直留在城堡,直到最近才被派到千冽的別墅。
    “楓,送小少爺回別墅,不要驚動夫人!”千冽下達了指令。
    “是的,少爺。那麼,傑小少爺,請跟我來!”
    “高木,跟我去王宮一趟,身邊突然多了人,該讓王放心的!”
    “是!”
    “嗤,作為父親,老大倒是蠻像的!”還是那間小小的會議室,克裏斯依然跟往常一樣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喝著杯子裏新沏好的紅茶,“衛,茶沏得比以前好多了!”
    “少來,再怎麼不好也比你的烈性毒藥強!”從克裏斯手裏奪過茶杯,衛挑釁性地喝光了杯子裏的茶,“隻是這樣以來,該怎麼跟公主解釋呢?那兩個孩子的事情還沒有說法呢!”
    回到別墅,將自己泡在裝滿水的浴缸裏,千冽陷入了回憶:“不知道爸爸他過得好不好,至於父親,那個永遠對著自己板著一張臉的男人,寧願一個人把苦水咽到肚子裏。他們都一樣,一再地要求我這個拖油瓶強大起來,隻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再也保護不了我了。所謂的父親,就是這樣嗎?那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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