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殺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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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落在後頭的“行屍”,像是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似的,紛紛暫時放下了自己拖拽的活人;轉而,慢慢扭轉機械笨拙的身體,朝著我們的方向逼來……。
蕭靖,握著匕首,嚴陣以待;鄭青宇,揮舞著手中的皮帶,亦是如金蛇狂舞似地迎了上去——
這一夥人,大概有十數名體型較為高大的“行屍”。數量上來說,算不得很多,並且這些“行屍”明顯的行動力滯後;很顯然是有重傷在身的,動作沒那麼靈活。
隻見,刀光劍影,鞭花飛落;兩個大男人,同那些病狂喪心的渾噩“行屍”戰在了一處:
癲狂柳絮撲窗飛,綠暗紅稀。
風高雨急浪淘天,雲也敗,雷也破。
刀鋒所指,鞭風落下;一具具僵化的身體應聲倒了下來,血沫橫飛……。目光所觸之外,烈烈紅日,血染長天。
俗語也說:好人多磨難,真愛無坦途。
如今,陷入重重圍困,倒是領悟了個通透明白。
恍神的功夫,丁誠貞拉起我的手,形容憔悴。平時,一貫冷靜自如的那個女子,罕有地亂了陣腳。
“小若,跟我來!我們兩個先回去找大先生,一會兒他們擺脫了這幾個怪物,自然會跑回來找我們的。要不然,你我在這兒,隻能讓他們分心,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別忘了,四先生,還留給我們五分鍾……。”
經她這一提醒,我才想起,原來我們還有一條不是退路的退路。雖然,四叔的居心可疑;但到了這個地步,他的那個“五分鍾”也勉強算是最後的寄望了。我們,早沒了選擇權,就算是飲鴆止渴,也隻得先喝了再說。
我,衝著誠貞,點了點頭,讚成了她的提議。回首:又望了望身後,蕭靖與鄭青宇同幾個“行屍”的戰況正處膠著的狀態。估計,以他們的身手,一時半會兒的吃不了大虧;脫身,應是不成問題。終是,狠了狠心,和誠貞一道,撒開了腳丫子,向著回程開始奔跑。
這半日的,沒吃多少,沒喝多少;路,倒是沒少跑。我得承認,自己累得快要虛脫了。若不是憑著體內,一股原自“逃生”本能的精神上的亢奮在支撐著,早就趴下了。
丁誠貞的情形,比我好不了多少;尤其她腳下的裝備,還是一雙有跟的鞋子,實在不適合跑動。
兩個人,行疾如飛,跑得大汗淋漓;總算是又回到了出發的起點——酒店正門前,景觀道上的大槐樹下。
不看還好,定睛一瞧:我和誠貞,異口同聲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心頭,一陣陣的慌亂,驚訝得張口結舌,差點沒把各自的下巴掉在地上。
原本,應該老老實實被綁在樹下昏迷著的大伯,已然不見了影子!隻留下一條純白色的布條,孤伶伶地丟棄在地上;讓看的人,無憑無由的心慌意亂。
我與誠貞,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了看,心煩得真想大聲罵兩句髒話來痛快痛快。怕什麼,來什麼;越是求天求地的想著千萬不要再橫生枝節,偏偏又意外頻發。這是,老天爺在故意耍著人玩兒不成?大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失了蹤,定是凶多吉少。無論他是真的瘋了,還是沒有發瘋,結果都是一樣的:要麼,是會要了我們的命;要麼,是送掉了他自己的命。
一時之間,令人心焦不已。
誠貞,走過去,從地上將布條拾了起來,認真地看了看,歎著氣對我說道:“看樣子,繩子是被外力強行弄斷的。看這布條兩端的缺口,應該是牙齒咬斷的……。我想:大先生是醒了之後,自己咬斷了繩子,走的。”
她,把手中的布條隨手一扔,有些後悔不迭:“哎……。剛才隻想著不要傷到了老人家,沒有意料到先生會醒來得這麼快,否則也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就弄斷了繩子了。”
我的腦子裏,猶如一團理不清的亂麻,亂七八糟地糾結成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既擔心大伯的安危,又對他在我們離開這短短幾分鍾內,迅速地恢複了清醒的意識,覺得不可理解。
滿心的疑惑,從心上漫到眉尖,全是難解的十萬個為什麼。
“我隻是覺得奇怪:我們離開也不會超過十分鍾,大伯怎麼就醒了呢?太巧了!像是預先計算好了一樣。不但醒得夠及時,而且還這麼容易掙脫了繩子?!……。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說。
丁誠貞,垂首斂眉,沉吟了片刻,說道:“先不用費心思去琢磨這個了。大先生已經不見了,咱們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用。四先生那邊,若是進行得順利的話,車子應該很快就會到了……。先,脫了險,再計較吧。”
誠貞,說的很有道理。這個時候,再去追究大伯的去向,那是“馬後炮”,於事情本身並無太大的益處。眼前要做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先守住了自身的安全才是正經。我,隻能在心裏暗自祈願,大伯他吉人天相。
沒有讓我們擔憂得太久,不多時,已看見蕭靖和鄭青宇,沿著綠樹掩映的長街,交替著幾乎不沾地的長腿,累得嗬哧嗬哧地朝著我們奔了過來。
二人,滿麵通紅,發間閃著潮濕的水光;像是剛剛被一場春雨澆灌了一番的果實。
“怎麼了?……。”蕭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一口一口地來回倒著氣兒,問道。透過外表堅實的胸膛,似乎能感受得到裏麵心髒,跳得顛來倒去。
“你們在這裏傻站著?!”
我,下意識地聳了聳肩膀,瞥向那棵大槐樹,說道:“大伯,不見了。”
蕭靖,不知是急的,還是氣的,頭頂上直冒白煙。他,雙手一插腰,把腦袋深深地垂向地麵;然後,再重新揚起來,大有捶胸頓足的憤慨:“我說,你家這位大爺,到底要鬧哪樣啊?……。。我,是費勁巴力地把他從死人堆裏背出來的,一路過關斬將,累得像條狗似的。他連老實一會兒都不成嗎?這時候,讓我們怎麼去找他呀?!……。真是姓杜的人啊,都是當‘爺’的命;卻把別人當成‘孫子’來使喚了!”
“我可事先說明白了:這人,沒處找去啊……我,也沒那個本事找!”
蕭靖,誇張地抱怨兩句再所難免。若是我,怕也得被磨沒了好性子。再說了,這一回,就算他要強出頭去找大伯,我也不會同意的。不管怎麼說,各人有各人命;我們已經盡了力了。實在是天意如此,我總不能置別人的生死不顧。
鄭青宇,是個心思剔透的人,怕我聽了沉心;連忙走出來,打了個圓場:“行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有用……。杜老先生,既然能自己離開,說明至少在目前來講,他是沒有危險的。而且,身體肯定也沒有問題。咱們,再著急上火的,也於事無補。不如,趁著那些變異的人,還沒有追上來,馬上走。要是在這兒耽擱得太久,怕就怕,又會生出別的事兒來。”
在場的四個人,想法不謀而合。眼下,沒有別的出路可想,隻能依他所言,盡快逃離這裏才是上策。假使,那些已經離開的“行屍”,再浩浩蕩蕩地殺個“回馬槍”來堵截我們,那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呢。
鄭青宇,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機械手表,表情端肅:“要是沒有意外,你家四叔的車,快到了!”
他這邊,話音兒剛落;那邊,地下停車場的出口,風馳電掣一般,駛出一輛經過重新改裝過的SUV。車子橫衝直撞地從停車場的通道裏,飛馳而上——瞧著車身外觀的華麗大氣,車子性能的出類拔萃,以及行駛速度的追風躡景的氣勢;定是四叔的豪華型專屬座駕,無疑了。
“吱——”一聲刺耳,又尖銳地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車子,來了個神龍擺尾式的,姿態頗為優美的半圓型飄移,唰地一下停在了我們的身側。隨著車身,輕微地搖晃了幾下,後麵的車門也被大力的推開了。
四叔,從副駕駛的位子上,將頭伸出了窗外——他,沉著而又鎮靜地掃了我們幾個人一眼,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不要磨蹭了,快上車!”
我們,不作他想,分別從兩側的車門,坐了上去。
車子的後麵是雙排座,足夠輕鬆地容納六七個人,而不顯得空間過分局促。我用搜尋的眼光踅摸了一圈,也沒有見到,跟隨我們一路逃出來的那個帶傷的采揚的手下。
後座之中的另一個四叔的保鏢,胳膊上不知何時掛了彩,左邊大半截衣袖浸透了暗紅色的血漬。他,看了看我,很冷淡地轉過了臉,好像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我的心情,一下子又跌落到了,更深的一層穀底。
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憑空消失了,絕不是單純地掉隊了,或是有別的什麼原故;唯一的可能性是,他已經遭遇到了不測。
作者閑話:
臨近過年,作者反倒比平時要忙;因為要給學員準備學習資料等瑣事。所以,一直未能按時更文。今天,也是加班後,熬夜才能寫完一章。謝謝看文並且收藏的朋友!我,一定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