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幽靈之舞(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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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揚波,上挑著眼尾,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我,可叫人辦事了……”像是征詢,又像是自言自語。我的心情,霎時如有隕石從天空墜落,跌落到很深,很深的地方;聽不到半點回響。
    他,拿出手機,輕輕一按——語音接通的刹那,采揚按住了話筒。
    苑揚波,一挑眉,大惑不解地望著阻止他的采揚。
    隻見,采揚略沉思片刻,方說:“我記得,咱們新研究的項目,是可以將數據植入人的大腦;預先設置大腦存儲內容信息,或者狀態;對吧?”
    苑揚波,仿如珍貴粉鑽一般的眼瞳,精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本來用於做實驗的活體就很難找,何必浪費了?!不如,物盡其用好了。”采揚,扭過頭,又看了看,有些情緒低落的我:“姐,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我不會殺他的。最多,讓他成為一具活的‘行屍走肉’而已,最大限度地降低他的危害性。這是我,最大的容忍了。”
    至少,采修是可以活下來的。不至於,年紀輕輕,死於非命。對於,采揚的這個不算“仁慈”的處置方式,已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我,一邊驚異於,新技術的超前性,已經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一邊感慨著,科學技術革新所產生的“殺人技”,已經爐火純青到這種讓人細思極恐的程度。
    但是,我隻能讚成。
    苑揚波,是一個多麼聰明的人;怕也想得到,這可能是在減少流血,減少麻煩的情況下,最好的解決方案。
    他,彎起好看唇葉,“這麼辦也好。既全了你們想放他一馬的心意,也給實驗室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最適合的活體樣本。”
    我,不太能接受,他隨口輕言他人生死的態度;特別是,對生命沒有最其碼的敬重之意。心裏,總歸是別別扭扭,不那麼痛快。於是,扭回頭,隻看向了蕭靖。
    如今,可以爭取到這個不算壞的結果,我沒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那一邊,苑揚波開始著手打電話,調兵遣將,四下布兵;吩咐手下人,如何善後。
    這一邊,蕭靖指了指我腕上的表,小聲地問:“怎麼的?你是打算一直隨身攜帶易燃,易爆危險品嗎?那我可得要認真地考慮考慮,以後夠不夠膽和你走在一塊兒了。”
    我,莫衷一是地嘟著嘴巴,望著采揚,無聲地征求著他的意見。
    “揚揚,這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又出怪聲,又冒光的,看著怪嚇人的。”
    采揚,早留意了我和蕭靖的對話,用眼白狠狠地剜了一眼蕭靖,好像對他厭惡到了極點。
    對著我,倒是難得一見的好聲好氣:“這款手表,是我特意為你定製的。不僅有通訊功能,還有自動報警,防護的係統。我剛才想要聯絡你,一直聯係不到。采修那小子,動了手腳,屏蔽了整座酒店的通訊信號。一開始,我也沒在意,隻當是線路暫時性地出現了故障。後來,發現情況不對,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了。所以,讓揚波找了技術人員,啟動了備用係統,又開啟的電擊防護係統。”
    “這麼說吧,這個係統一開;如果有人想要靠近你,觸碰你,就會遭到20-25mA電流的擊打。短時間內擊倒敵人,並同時將你的定位信息,以及實時狀態傳送到我的個人手機上。好讓我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你,起到防護的作用。”
    我,是聽了個雲山霧罩,稀裏糊塗。壓根兒,來不及消化這項神奇技術的科學原理。總之一句話,這塊看上去秀氣端莊的女款手表,實際上是一件融彙了高精尖技術的防身武器。這麼理解,沒錯吧?
    蕭靖,聽得嘖嘖稱歎,一臉的難已置信。也許,也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之意。
    “你們姓杜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麼啊……想得到,用這種方法保護自己?!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依我看,你倒不如,再給他準備一套高科技的鎧甲好了,最好能防火-箭-炮的;到時候,他一個人都能拯救世界啦!”
    《西遊記》裏曾寫道:紫陽真人送給金聖宮娘娘一件五彩霞衣,從而製止了賽太歲的欺負。今天,我的手表,和這件寶物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除了受寵若驚之外,我沒有理由不成全弟弟對我的關心。
    采揚的視線,冷冷地掠過蕭靖——低沉的嗓音,聽著特有厚實的感覺:“給你一句忠告:沉默是金,言多必失。”
    蕭靖,不服氣地冷哼了一聲:“看在錢兒的份上兒,我給你這個麵子。”
    采揚,也不理他,隻是不能全然放心地對我說道:“姐,你好好戴著吧,千萬別拿下來。你戴著它,我才能安心一點。這個東西,可以保護你。”
    我,安然接受了。對他,笑了一笑:“好,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反正,我也聽慣了,不是嗎?
    “不過,大哥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他,總是能及時地出現在身邊,保護我。”我,不安地看著采揚:“揚揚,你派人找找大哥吧?我,有點怕……”
    采揚的臉色,陡然一變——像是晴朗的天空裏,滾過了幾朵陰雲;說不上他是生氣,還是憂慮的一種莫測的變化。
    他,眼光深邃地凝視著我,如一口深潭;半晌,才出言相慰:“姐,別的你不用想。隻要你沒事,什麼都好。”
    “哦。”
    我,似懂非懂,是明非明地應著。采揚,可能不願意在有外人的場合,提起不常露麵的大哥吧?又或者,心裏還是和大哥存在著很深的芥蒂,所以不提也罷。把事情全權交給采揚,他是不會讓我,還有大哥出任何意外的。
    苑揚波,在電話裏布置好了後續的事情之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正色地說道:“這,筵席馬上要開始了,你們得抓緊回去露了個臉兒。要不然,該引起別人的懷疑了。”
    經過他的提醒,我才想起去看牆上的掛鍾: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已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山僧不知時日過;我,在生死邊緣,轉了一圈過後,竟也忘卻了塵世光陰的消磨。
    苑揚波,想得十分周全。他這樣一說,在場的人,心裏的弦兒,頓時又繃得緊緊的——稍有差池,方才的盡力遮掩,都會功虧一匱。
    這,是誰都不想的。
    不出五分鍾,裝扮成酒店客房服務生的手下,推著一輛大大的布草車進來了。他們,將昏迷的采修,放到了車中,上麵用白色的髒舊床單,做好了偽裝;看上去,毫無破綻。
    隨著必要的工具帶進來的,還有一套高定的藍色新款西裝。
    采揚,衝著拿衣服的手下,指了指蕭靖:那人,便將衣服交到了他的手裏。
    蕭靖,滿臉大寫的“昏懵”啊——犯傻的表情,活像一個智障。
    采揚,用眼角的餘光,輕蔑地掃了一下他;勉為其難地解釋說:“你要是想留在我姐身邊,就得把這身不倫不類的衣服換下來!穿得像個流氓的樣子,不出十分鍾就得讓人給你扔出去!”
    “誰說,我要跟著你姐啦?我,什麼時候答應的?”蕭靖,瞪圓了眼珠子,梗著脖子,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弟弟對著我,自尊心相當受挫地說:“我好好的衣服,哪兒就不倫不類了?他,這是在質疑我的審美能力嗎?”
    我,苦笑著,不知該怎麼勸他,才能讓他受傷的自尊心得已恢複。
    采揚,不屑一顧地譏笑道:“我之所以,不把你一起送到實驗室去當樣本;就是想到你還有那麼點兒用處!要麼,你貼身保護我姐的安全;要麼,送你去做樣本。二選一,你看哪個更好?”
    蕭靖,被弟弟目中無人的高傲姿態,氣得臉快變了形兒……嘴上,他可不想輕易認慫。
    “你,敢威脅老子?”
    “我,沒這個本事嗎?”采揚,語態輕渺,不急不慌地丟了一句過來。
    “呃……”蕭靖,幹眨巴著眼兒,倔強之勢保持不到三秒,偃旗息鼓下來。收起一身炸開的毛,轉而麵上春暖花開,笑得甭提有多虛頭巴腦了。
    “行!你有錢有勢,你是老大;你說什麼都行!”
    我,原還想著,他們兩個人會不會大吵一架,或者更嚴重的,大打出手。到時候,我好合計著,該怎樣出手相幫。沒想到,這家夥,倒是個識時務的俊傑;沒等被人逼到牆角,這麼快就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了。
    他,這副泄了氣皮球的樣子,還真是蠻可憐,可愛的;像一個無知而純真的孩童。
    我在心裏,暗暗發笑,也不敢讓他看出端倪。生怕,惹得這個大男人,麵子上下不來。
    蕭靖,換好了衣服,從裏間出來時;采揚與苑揚波,等得有點不耐煩。
    采揚,邊皺著眉頭,邊語出譏諷:“換個衣服而已,倒像是要重新換張皮;他,這是要成精的節奏嗎?”
    苑揚波,側過身體,為采揚撫平了西裝上的不起眼兒的小小褶皺,輕笑道:“窮人乍富,屌絲逆襲;難免誠惶誠恐。”
    “一會兒,你自己小心點。”采揚,低著頭,目光與目光深遠地糾纏在一起;嘴裏,說的卻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苑揚波,淡然一笑,一點芳唇,若春天裏的櫻花綻放:“我在,你放心。”
    他二人,公然的大秀“恩愛”;我在一旁,連想裝傻充愣也很難辦到。幸好,隻有我看到這送眉流眼的一幕,而不是晏晏看到。否則,她該有多難受。
    得一處情深,總有一人被辜負。世上的道理,總是這般淺顯中,處處透著深刻的無奈。得之,為幸;失之,為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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