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龍？”可可像被人捉住了痛腳，不安地看了李晉東一眼，“那個……玩遊戲時會碰見。”
    李晉東像怕他嚇到似的，輕聲問他：“什麼遊戲？”
    “就是XXX。上次他來，看見我在玩，就非讓我教他……我幫他申請了一個賬號。”那時龍龍是李晉東的祖宗，李晉東又是他的祖宗，怎麼會不想辦法拍祖宗的祖宗的馬屁？
    “難怪，他過年會回來，卻問能不能看到你。”李晉東長出了口氣。
    可可疑心李晉東是不是在怪他教了龍龍打遊戲，當家長的，有幾個喜歡自家孩子沉迷於網遊？
    正忐忑著，又聽李晉東道：“你能不能也教教我，這樣我就能跟他一起玩了。”
    可可抬頭看向李晉東：“……好啊。”
    上菜的功夫，可可爬到對麵榻榻米上，幫李晉東下好了遊戲，又申請了賬號，把大概操作也講了一遍。他玩給李晉東看，像個小老師一樣不停地問“明白了吧”，偶爾也讓李晉東操作一下。若是李晉東操作的不對，他便上去幫幾下忙。幫著幫著，小身子就蹭到了李晉東懷裏。
    “不對不對，打這個，那個沒用。”
    “對對，就是他，幹死他！”
    “哎呀，快跑。”
    ……
    一局遊戲結束，可可覺得自己後背熱烘烘的，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他不動聲色地從李晉東懷裏爬出來，爬到方才自己的位置上。
    李晉東大方道：“都上齊了，吃飯吧。”
    可可聽話地讓吃就吃。
    “把紅包收起來吧，剛才我們都玩的歡，要是沒注意被人拿走了就便宜了外人。”
    可可想了下，就把紅包收進了大衣口袋。
    吃過飯，李晉東送可可回家。車在樓下停好後，他從後備箱把東西拎出來，遞到可可手上。可可跟他道別，他卻突然叫住了可可。
    李晉東走到可可麵前站住，兩人不到一步的距離，可可心頭狂跳。
    忽然，李晉東如老父一般，拍了拍可可肩頭，又一把將其攬進了懷裏。
    可可始料未及，李晉東可是從來沒做過這樣親密的動作，一時間便愣住了。該如何反應，是回抱、是推開，他沒了主意。
    鬆開可可，李晉東的手順著可可脖頸又停留在可可的臉上，以致於後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哥……”
    李晉東穩如泰山，語重心長地囑咐他：“好好照顧自己，別被人欺負了。”
    “……”
    可可想，這大概是在說他跟阿羅的事。自己跟阿羅在一起，哥是怪他不爭氣？又不要他這個弟弟了？怎麼覺得像在道別……
    “哥，我沒有……”沒有被欺負，阿羅對我很好。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沒有就好。”李晉東無須他將話講完，講出來也是尷尬，於是又拍了拍可可肩膀，“回老家注意安全，龍龍回來我給你打電話。”
    “嗯。”
    李晉東轉身，高大的身材鑽進到車裏，把車子調個頭開走了。可可心裏百般滋味，望著車輛消失的方向發了會兒呆。
    回到樓前，看到阿羅的摩托車橫在了樓門口，知道他已經回來了。沒把車推進車庫，應該是很快又要出去。可可精神懨懨，一路樓梯爬得磨磨蹭蹭，到了門口也懶得放下東西找鑰匙，直接伸腳踢了踢門。
    踢了很久，阿羅才來開門，可可便有些不滿：“在幹什麼？這麼半天才來開門？”
    阿羅似笑非笑地將他讓進來，說：“在陽台抽煙。”
    陽台門一關，確實聽不到敲門聲。
    可可將兩大袋東西往地上一放，整個人大頭衝下地撲在了床上：“累死了。”
    阿羅在他腳邊坐下，問他：“做什麼了？天天大奔接送還累成這樣？”
    可可腦袋轟一下就炸了。
    阿羅在陽台抽煙，肯定是看到剛才的事了。看到多少？怎麼解釋？
    可可爬起來，盤腿坐在床上，像條犯了錯的小狗一樣看著阿羅。
    阿羅話中帶話的問：“這回又是滴滴司機？”
    要是沒看到抱他摸他，那就是司機。隻是不確定阿羅有沒有看到。
    可可決定坦白：“那是我哥。”
    阿羅眉毛一挑：“親哥？表哥？”
    可可搖搖頭：“認的哥哥。”
    阿羅了然地點點頭：“哦，認的哥哥。幹哥哥！”
    可可看他的表情裏滿是譏諷，心中不快：“他是直的，看不上我，你不用往歪想！”
    阿羅又點點頭：“哦，直的！”
    可可受不了他的陰陽怪氣，決定不去理他，趴下身子繼續裝死。
    阿羅也沒再說什麼，打開電腦整理他的片子。
    冬日下午的暖陽照進西麵窗子，灑了一床，溫溫暖暖地落在可可背上。
    可可賭氣閉著眼睛，閉著閉著就睡著了。
    再睜眼時，天已經黑了，阿羅也不知去向。可可還記得睡覺之前兩人是不愉快的，也不知阿羅是有事走的還是負氣走的。
    阿羅一夜未歸，可可也不去問他。第二天就要回老家了，這之前他總要回來跟可可告個別吧。
    可可猜得不錯，下午時分阿羅回來了，滿麵喜色。預料中的爭吵和冷戰都沒發生。
    原來阿羅這兩天都忙著去收賬，今天運氣不錯，收了筆大的回來。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去家五星級的，晚上不回來了，把東西都帶著！”
    看來昨天的不快是徹底過去了，阿羅不僅很相信他，還惦記著帶他出去玩。
    晚上吃了五星級的自助餐，又睡在五星級的客房裏，完事後，阿羅也給了可可一個大紅包。
    “幹什麼？嫖資啊？”
    阿羅從褲子裏翻出包煙，對可可道：“前兩天窮，沒帶你出去買東西，這個直接包給你爸媽吧！”
    可可心上一暖，撒嬌道：“你的錢，給我爸媽幹嘛？”
    阿羅躺回床上，點著煙後把打火機往床頭“禁止吸煙”的牌子前一扔：“回去太寒酸了不好，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帶老人和你姐姐們出去玩玩，省得他們擔心。”
    可可說：“我買了東西回去了。”
    阿羅：“東西歸東西，玩歸玩。你不說你們那有溫泉嘛，一家人到溫泉酒店裏玩幾天，把這些錢都花光了再回來。”
    可可：“……你搶銀行了？”
    阿羅笑：“搶銀行了就讓你們到美國玩去！”
    可可心裏高興，配合阿羅鬧了一晚。臨上車前眼睛上兩個黑眼圈。
    阿羅囑咐他東西放放好，錢包手機貼身放，別隻顧著睡。
    可可哼哼唧唧地答應了，上車後跟阿羅揮手告別，車開後就把那些囑咐忘到腦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靠著車窗一直睡到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