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可可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約阿羅晚上見麵。下班時，阿羅來接可可，騎著一輛哈雷款摩托車，把可可看傻了。
    阿羅扔給可可一隻安全帽：“帶上！”
    可可“哦”了一聲，笨手笨腳地低頭研究起來。
    阿羅等了片刻，回頭看可可還沒帶上帽子，且露出呆頭呆腦的樣子，不禁笑著對他伸出手：“過來。”
    阿羅幫可可帶好安全帽，並在上麵溫柔地拍了一下：“上來吧！”
    坐在摩托車後座，感受著速度與激情，可可豪情澎湃。腦海裏不斷閃現小時候在電視上看過的《天若有情》、《烈火戰車》等電影畫麵。印象中，騎這樣摩托的男人，都很酷、很帥、很不一般，會拿垃圾桶砸櫥窗搶婚紗。靠在寬闊結實的後背上，可可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的第一次約會選在一家路邊燒烤大排檔，一桌子烤串外帶一打啤酒。
    可可當服務員時，最喜歡跟同事去吃大排檔。後來遇見李晉東，檔次在不覺中提高了，出入的都是不錯的餐廳，更喜歡講情調。現在吃起大排檔，好吃仍然是好吃的，隻是怕不夠衛生。
    可可不想讓阿羅覺得自己嬌氣，便故作豪邁，將一打啤酒跟阿羅兩人對半分了。擼起串來也是奮不顧身，自以為帥氣地一擼到底。阿羅話不多，大多時間都是笑微微地聽可可神侃，偶爾像捧哏一樣恭維幾句。兩瓶啤酒下肚，可可開始語無倫次。再然後，可可就睡著了。
    他不知道阿羅是如何把自己弄到了路邊小旅館，哪怕稍有點兒意識，他都要找家好點的酒店。可憐自己寶貴的第一次，就這麼獻祭給小旅館的破爛床了。
    可可先醒來，嫌棄地下了床，扭著p股穿衣洗漱。一直到出門，阿羅都睡得跟死豬一樣。坐到公交車上，可可就後悔了。想男人想瘋了，隨隨便便就糟蹋了自己，真墮落！路是自己選的，沒得怨。喝上第一口酒就做好了這種準備，反正遲早要走到這一步，阿羅的顏值也不算辱沒了他。
    及至到了中午，阿羅的消息追到，問他怎麼自己先走了？
    可可翻著眼皮打出了一串字：“幾十塊錢的破房還要跟我AA啊？”剛要按發送，阿羅又發來了一句：“怎麼不叫我起來送你？”
    可可心一軟，發呆了一會兒，刪了剛才的話，又重新打了一段：“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一覺睡到中午，可見晚上鞠躬盡瘁了。再叫醒你還是人嗎？
    算了，沒錢找好酒店也不是他的錯，誰讓自己沒經驗呢。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感覺又回來了，約了晚上再見一麵。這回可可長了個心眼兒，約在繁華商業區見麵，想找破旅館都找不到。
    沒錢不是他的錯，但讓可可一直在破旅館約會，他寧願做條單身狗。這也是變向對阿羅說明自己的“身價”，太窮就不要約p了。
    為了體現自己的矜貴，可可選了家中等檔次的餐廳，點了幾個對於窮人來說很貴，但萬一對方逃單自己也吃的起的菜。
    他也苦了有段日子，這次就當打打牙祭，順便為自己的貞操舉行個告別儀式。他吃得相當投入，話也少了，似乎覺得真要自己買單此刻不吃就虧了。
    他不講話，阿羅也不會主動去講，邊吃東西邊刷起了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偶爾還露出個笑容。
    這頓飯吃得沉悶而飽足，可可拍肚子時不小心打了個悠長的嗝兒。阿羅從手機裏抬起頭來，可可羞紅了臉。好聚好散，打嗝放屁這種太破壞形象，說好的矜貴呢！
    阿羅是不出三句話就約人喝酒的老手，此刻用堪稱寵溺的眼神向可可詢問：“吃飽了？”
    可可紅著臉點頭，不用裝相就顯出一股呆萌。
    阿羅揚手叫服務員：“買單！”
    可可瞟了他一眼，對阿羅期望值太低，現在有點受寵若驚。
    出了餐廳，兩人在街上逛了會兒，各懷鬼胎，各看各的，誰也沒說話。
    走得差不多了，阿羅先開口：“要不要去看個電影？”
    可可算算時間，也不早了，該睡覺了，便道：“最近沒什麼好看電影吧。”
    阿羅點了點頭，直言道：“那去開房吧。”
    ……
    可可麵色一囧，大哥，你不用這麼直白吧，不能換個浪漫點兒的說法嗎？
    阿羅不解風情，又追問了一句：“去開房不？”
    可可認命地閉上眼睛，呼了口氣：“嗯。”
    這邊沒有太低檔的酒店，要是阿羅又不辭辛苦地把他拉到城鄉結合部去，自己定要用事先找好的借口溜走。幸好阿羅就近找了酒店，還是個檔次不低的，這又大大超出了可可的期望值。
    阿羅熟門熟路地辦好了入住手續，不用人帶就找到了房間。
    可可眨著天真爛漫的大眼睛問他：“你常來這酒店？”
    阿羅用房卡刷開了門：“沒有，第一次。“
    可可又問：”那怎麼都不用人帶路？”
    阿羅插好了電卡，漫不經心道：“酒店都差不多。”
    房間內裝修高檔，除了床和電視外還有沙發和寫字台，浴室裏有淋浴房有浴缸，洗手台整潔幹淨，好幾個地方摞著毛巾，馬桶上都打著封條。
    阿羅打開電視，讓可可先去洗澡。可可帶著一肚子疑問進了浴室——這高檔酒店跟昨天的小旅館有天壤之別，到底哪個才是他的真實麵目？要說阿羅為了麵子死撐，帶他吃住高檔的也說得過去，可他又像經常出入這種場所（本次重點不在開房次數頻繁），那昨天那破旅館又是怎麼回事？稍微對衛生有點要求，都不會在床單都沒洗幹淨的床上那什麼吧？
    可可那廂進去很久都沒有出來，阿羅這廂等不及了，脫了衣服也進去了。
    可可昨天喝醉了，凡事隻有個朦朦朧朧的影子，回想什麼都像蒙了層紗。具體的感覺也說不上來，沒有痛不欲生，也沒有欲仙欲死。這回清清醒醒地直麵人生，可可終於在阿羅的豐富經驗帶領下覺出了樂趣。
    他懂了，這種事情，還真不用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