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我是可可，你今天有空嗎？我請你吃烤串！”
    “今天啊，今天不行，我不在S市，過幾天才回去。”
    “哦……那改天吧。”
    “李總，我是可可，你回來了沒有？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
    “我回來了，但是今天約了人，改天吧。”
    “哦，好啊。”
    “李總，好久不見你來啊。今天你們結束我請你吃飯啊！吃上次你請我吃的那家好了，開到很晚的那家。”
    “今天可能會喝很多，我要是睡著了就不要叫我了。這兩天一直沒怎麼睡覺。”
    “哦，這樣啊。那你少喝點，結束了就在這邊睡吧。”
    可可覺得李晉東應該不缺自己這頓飯，那麼自己就省了這份錢吧。攢了半個月的工資，終於可以盡情揮灑了。他去網吧充了值，玩到昏天暗地才回家。第二天是輪休日，理論上可可應該去照看路飛，但他包夜太困了……於是整個休息日在睡眠中度過。
    路飛是隻貓精，就算沒人管也會活得很好。
    但他終究還是太單純了，忽略了世間萬物的關聯性。世上不是隻有他和路飛兩隻生物，總會有各種NPC來打打醬油，比如路飛家的房東。
    電話是黃煜不知從哪個山溝溝打出來的，幾分鍾隻聽清“路飛”、“房東”這四個字。可可才睜開眼睛，被電話搞得一臉蒙，下意識覺得黃煜是讓他去看貓。
    “你們去度蜜月，還給我留這麼多麻煩！”
    可可精神恍惚地爬起來穿衣服出門等公交，在公交車駛進城東區時才反應過來——怎麼他讓來就來了？路飛餓兩天又不會怎樣，自己可是快困死了！果然沒睡好腦子會變笨。
    直到進了路飛家的大門，可可才意識到黃煜提到的“房東”是什麼意思……
    扣除一個月的押金，可可還得倒貼家具損失費。講了半天價兒，最後可可把昨天充值後剩的錢全獻了出去。幸好沒請到土豪吃飯！
    時間又穿越回原點，可可抱著裝路飛的貓籠，一人一貓在公交站等車。
    公交車來了，可可渾渾噩噩地直接抱著路飛上去。那麼明晃晃的貓籠被司機大叔一眼叼住，趕了下去。
    可可考慮是不是要把貓籠扔掉，離上班時間還遠，他可以吹吹冷風慢慢想。
    “可可？去上班嗎？我載你過去。”
    還是遇見了李晉東，有緣嗎？
    “等了很久嗎？一身寒氣？”李晉東問剛在副駕坐穩的可可。
    “嗯，帶著他不讓上車，我還沒想到辦法。”
    “我現在一經過這個車站就習慣性看一眼，害怕你又突然間衝出來。”李晉東似乎心情不錯。
    “哈哈，哈哈哈哈……”如果可以發表情就好了，可可會發那個捂著臉笑哭的。
    “阿姨今天休息，睡醒了沒飯吃。我正好出去吃飯，一起吧？你好像還欠我頓飯！”
    “啊？”可可欲哭無淚，“可是我沒錢了。我以為你不想吃了，全花掉了。”
    “20塊總有吧？請我吃碗麵吧，我知道有家蘭州拉麵特別好吃！”
    可可摸出手機查銀行卡餘額：“嗯嗯，20塊有的，還有50多塊呢！可以每人再加份牛肉和荷包蛋！”
    輪到李晉東內心捂著臉笑哭。
    車子七拐八拐來到個老街區，從一片片簡陋淩亂的農民房樣式來看，這個位置應該是在郊區以外。
    從窗口伸出來的晾衣杆掛滿各色衣物，全是懷舊款式；從未關上的大門看進去，房子裏橫七豎八擺著簡陋的板床。
    “這裏是哪啊？”可可問。
    他沒想到光鮮的大S市，還會有這樣破敗的角落。
    “是我剛來時住的地方。這裏有家拉麵店味道不錯，我那時基本天天吃它，希望這麼多年過去那家店還在。”
    可可驚訝：“李總？你住這裏？”
    這裏就算免費可可也不會來住，條件太差，也意味著魚龍混雜。
    “是啊，那時剛出來打工，身上沒錢，有地方住就很好了。”
    可可突然間有些心酸：“那你有今天一定打拚的很辛苦吧？”
    李晉東淡然回道：“哪行都有哪行的辛苦，堅持下來就好了。到了，下來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