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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濸夜心中一驚,自從那日與九兒分別,他便在九兒身上下了守護,隻要他有危險濸夜便立刻察覺。本想著十多天未去那荒洞,讓檒隨著他去那醉滿樓打些酒替他送去,還未進那酒樓,九兒的守護咒便在喚他,交代了檒在此處等,他一晃身來到那熟悉的林子裏。
草屋前,一個魁梧大漢抓住了那婦人的手“小娘子這姿色不如跟了我如何?哈哈”那人猥瑣的眼神打量著婦人,婦人哭喊著掙紮,無奈婦人力氣小終是掙脫不開,隻能拚命對林子中的大喊著丈夫的名字“黎司!!!救我!!黎司!!!”而另外三個瘦小些的人則在一旁笑看著他們老大如何調戲那小娘子。
“放開我阿娘!!放開她!!”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屋子裏衝了出來撞在了那魁梧大漢的腿上,硬生生的將自己撞了一個踉蹌,那大漢卻紋絲不動。
“老大,這兒還有個小的,不如賣了他去青樓,以後當小倌?或許能賣個五十兩也不一定!”一個瘦高個子一把拎起那小小的身影,任憑他掙紮,卻也是徒勞,惹急了眼,那小孩回頭對著瘦高個子的手就是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瘦高個吃疼的揚起巴掌要去打他隻一瞬間,他的手被折斷反在了身後還來不及叫出疼,另一隻手也哢嚓一聲,手臂的骨頭被濸夜捏了個粉碎。濸夜從那人手中抱過九兒,九兒卻害怕的閉著眼胡亂的揮動小手“!!壞蛋!!放開我!!放開我!!”
“啊!!!!”那人遲來的慘叫聲,算是響徹了整片林子,驚起了飛鳥逃命似得散開。
或許是聽見那人的慘叫,九兒這才睜開眼看了看將他抱在懷中的人,隻一眼他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啊嗚嗚……雲哥哥……”
那魁梧大漢看著瘦高個被扭的變了形的手,臉色瞬間鐵青,嚇得腿已經不停地哆嗦,偏偏他又不能丟了身為老大的顏麵,隻能強撐著站定“你……你竟敢傷我小弟!!”
濸夜沒有理會他,而是伸出手捏住了那大漢抓住婦人的那隻手。
“啊啊啊!!!啊!!!”那大漢來不及縮回就已經被濸夜給將手臂捏斷。疼的跪倒在地上,滿頭大汗,臉上毫無血色。另外的兩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已經嚇尿了褲子。
濸夜將懷中哭的傷心的九兒交到婦人懷中。
“滾”對著那四人冷冷的一個字,他們便連滾帶爬的逃走頭也不敢回,生怕那紫衣男人要了他們的性命。
濸夜不打算給婦人道謝的機會轉身便要走。
婦人看著濸夜,當她看見那張臉,她的心仿佛被刀剜過般疼痛,這張臉雖然有了些許變化!可!還是那樣熟悉!見濸夜漸漸走遠婦人開口喚住了他“留步!!”
濸夜並沒有停下,他知道,婦人或許是認出了他。
“雲哥哥!!”一聲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喚著他,這才讓他的腳步頓了頓。
婦人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看著濸夜的背影,她緩緩的開口“你是……阿雲?”
濸夜頓下腳步,林子裏的風仿佛都靜止了下來,濸夜垂下眼簾回憶著,阿雲這個稱呼,他都快忘幹淨了。
林子裏忽然傳出沙沙聲,一個男人手中提著弓箭,從林子裏飛奔出來,徑直奔到婦人身旁喘著粗氣擔憂的問婦人“我聽到了慘叫聲!呼!你們……你們沒事吧?啊?有沒傷著??我看看?”男人焦急的看了圈自己的娘子與孩子確定了他們沒事,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著衣袖擦汗,天知道他跑的有多著急,半點不敢耽擱。
“娘子你看誰呢?”坐在地上的男人這才發現從始至終娘子的視線就沒落在他身上過,她的眼中還氤氳的水氣。男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是一個紫衣男人的背影,為何娘子如此傷心,難道是被這男人欺負了?男子蹭的一下站起身剛要開口,他身邊的娘子已經捂住了嘴忍不住哭了出來“阿雲!……真的……是你嗎?”
阿雲二字猶如驚天劈雷轟的一聲在男人耳畔炸開,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那背影“黎……雲……?”
濸夜本不想多事,他知道自己來這肯定會被認出,但又不能讓九兒陷入危險。
“阿……阿雲,你剛來就要走?”男人見濸漓抬腳便要離去的意思著急的想把這些年來的愧疚全都說出來也讓他能好受一些“阿雲!當年是大伯不好,沒能保住你的父親也沒能保護你反而要你來保護我們,你消失了這麼多年是不是因為還沒有原諒我們?”
濸夜並沒有回答男人的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對了,九兒!”男人從娘子懷中抱下九兒“九兒!快!給哥哥磕頭!”
九兒雖不知是為何,但依舊照著做了。
“九兒!你要記著!若沒有你哥哥,便不會有現在這樣安穩的我們!”男人蹲下對九兒叮囑到。
“阿……雲……”婦人的聲音依舊有些哽咽和顫抖“嫂子……不求你能原諒……但是……嫂子還是想要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乏了倦了……累了……就回來……回家來……這兒永遠是你的家……好嗎?……”
麵對婦人的哽咽,濸夜冰藏了許久的心似乎裂了縫,他不敢再待下去,化作一縷黑煙逃一樣的進了林子深處。
過去的記憶曆曆在目,濸夜攥緊手心,指甲嵌進了肉裏,可這疼痛抵不過心中那萬分之一。
不知不覺,他來到那一汪潭水旁,看著那碧綠平靜的潭水,他不停地告訴自己是魔族濸夜!冰冷與殘酷才是他!他無欲更是無情!可心中那撕心般的酸楚即使他那麼強烈的想要去壓下,依舊趁著縫隙鑽了出來。
“原來你在這兒!”一個聲音忽然從濸夜背後響起。恍神間濸夜回過了頭,是白玄。白玄的腳步卻停在了離他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濸夜不再上前“你……”
濸夜回神抬手摸上了臉頰,冰涼的觸感傳來,不知何時,眼淚已經掉落。他隻是垂了垂眼簾,又一滴淚順著劃過臉頰這一次觸感更加清晰。濸夜皺眉,化作一縷黑煙便消失了去,他竟讓一個人類看見自己這般模樣!
“你們找到了嗎?”檒拗不過元鵜,這才帶著元鵜連錦他們來此處尋主人,可是主人在這山上放了屏障,滿山都是主人的氣息,索性大家分開去找尋,確是沒有濸夜的影子。
白玄佇立在原地,腦海中,濸夜回頭時掉落了一滴淚,他是看的真切,那雙烏黑的眼眸中倒映的悲傷,隻看一眼竟也讓他痛的無法呼吸。濸夜,你究竟經曆了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問你看見濸夜沒有”連錦在白玄跟前晃了晃手,愣是沒將他的神給拉回來。索性一掌拍在可白玄肩上,驚的白玄一顫,回頭茫然的看著連錦“你說什麼?”
“我們都找過了沒找到濸夜,問你這邊看見沒!!!!”這一次連錦牟足了勁對著白玄吼道,差點震聾了白玄的耳朵。
“看見了”白玄淡淡的說道“我們回酒樓”
“為什麼回去?主人在哪?”檒左顧右盼愣是沒見著主人。
“濸夜在哪?為什麼我沒看見?”元鵜也同樣搜尋了半天也沒見著濸夜的影子。
“主人好像離開了這裏,我在其他地方感受到他了!”檒忽然對著眾人說了這麼一句,眾人都很失落,這樣下去,剛找著就弄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那你們回酒樓,我去看看!”
檒說罷便要走,卻被白玄一把抓住。
“你抓著我做什麼?”檒疑惑的看著白玄。
“別去”白玄依舊沒有要鬆手的意思“讓他靜一靜!”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元鵜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抓住白玄的肩“他怎麼了?你快告訴我!”
白玄思量了片刻才笑著道“他能什麼事!我剛看見他,他就一溜煙跑了!咱們這麼追下去也不是辦法,檒你也隨我們回酒樓安安靜靜等他回來!”
“你騙我!他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我要去找他!”元鵜不肯與白玄回酒樓依著性子耍脾氣。
“檒!你帶我去!”
“哈?我?”檒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既然白玄都如此說了,他可不想這時候去打擾主人,惹主人不高興的魔族可都灰飛煙滅了……不聽主人話的魔族……還是灰飛煙滅……
“我就要去!!就要去!!!”見檒也有些不樂意,元鵜索性又坐在了地上撒潑“我不管!我就要去!!”
濸夜那落淚的模樣始終在白玄腦海中揮之不去,元鵜卻又折騰著一定要找到濸夜白玄被吵的心中一陣煩躁“閉嘴!”
白玄的一句話不僅讓元鵜安靜了下來,甚至整個林子都安靜了。
連錦,鍾宇文,傅生三人都愣住了,白玄的性子一向都很好,好到經常被他們三人欺負每次也就得過且過從不計較,從小到大也沒見他真正生過幾回氣,如今這一吼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元鵜則憋紅了小臉,濕潤著眼眶看著白玄,在宮中白玄也是處處讓著她護著她出了宮也是如此,今日卻……這般……
白玄看著元鵜,察覺自己是語氣重了些,似乎嚇到了元鵜,他緩了緩才對元鵜說道“如果你想見他,隨我們回酒樓等著,他既讓檒在那等,他便一定會去那酒樓。明白嗎?”
說罷白玄便伸出手去拉元鵜起身。
元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站起身,他不希望白玄討厭自己,她還是很喜歡白玄,連錦,鍾宇文,還有傅生。感覺到了人間有很多人可以說說話,她不希望自己被討厭。
“走吧”白玄看看元鵜,雖說任性,卻也不是蠻不講理,今日吼了她她卻沒有生氣,或許是她這幾十萬年來少與人溝通,已經不會與人相處隻能用胡鬧來表達自己情緒,心還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