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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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曆九年,人間動蕩不安,戰火四起,百姓民不聊生。人帝白垣親自披甲上陣,將雲嘯、風穀、幕沉等動亂之地一一收複統一了整個人族,還了人族一個太平。
天曆十四年,天帝仙逝,太子繼位不足九萬歲,鎮壓魔族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有了老天帝的震懾與那天地之靈器琨鏡,魔君便無視十二萬年前與天人兩族定下的停戰議書,大舉肆虐人間,魔族凶殘人人得知,人間瞬間便成了煉獄。
人帝帶領眾將士與魔族抵抗到底終究是傷了那魔君擊退了魔族大軍,而人帝也重傷殞命,留下不過十歲的小太子白玄繼位。
雲宮內,劍風掃過落花紛飛而舞,小小的少年堅定的身影,揮動手中的塵落,步伐熟練到無可挑剔,鬢角的發已經被汗濕了貼在鬢角兩側,當他收劍,落花也紛紛隨風飄落,有些落在了那少年的發冠與青色衣衫上。少年提劍恭敬的朝坐在一旁石凳上之人行了禮“師傅,徒兒這套劍法可還有紕漏?”
被少年稱作師傅之人,是一位鶴顏白發的老者,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心中感慨萬千,自從小殿下的父君駕崩,小殿下便沒日沒夜的學習操練兵陣,劍法彎刀長鎖隻要是他知道的功夫他都要學,並且還要做到最完美的境界。老者捋了捋自己幾縷山羊胡子“這套劍法,你已通透,今日便學到這裏,明日為師再教你一套運氣之法。”老者起身便要走,卻被少年喚住。
“師傅!可否今日教徒兒?”
老者回身伸出手放在那小小腦袋上輕揉了揉“明日再學,練功切不可急於一時,否則當會走火入魔。”看見徒兒這般努力,為師應該高興,但老者卻想起清晨還在入定之時,太後娘娘找到了他,她告訴老者,自己孩兒白玄一直想為父君報仇,每日練劍到半夜,清晨雞鳴則起繼續練,老者也驚訝,他每教一套劍法或者氣法,白玄總是不到三日便爛熟於心,不到七日便孰能運作,老者一直以為是天賦,誰曾想,竟是白玄為了替他父君報仇逼迫自己學習讓自己更加強大,畢竟肉體凡胎這樣下去如何吃得消。
少年見老者堅持,以為是老者乏了,畢竟師傅已過古稀之年,他還是能體諒師傅的辛苦。“那師傅好生休息,徒兒今日還未參拜母後,徒兒告辭。”
辭別了老者,少年這才去見母親,這是他一天裏,最閑暇的時光了,陪母親聊聊天。
魔族之地,眾魔紛紛耳語,究竟是哪個人間孩子能得魔君的賞識親自帶回魔族,魔君那一雙兒女都未曾享過這等待遇。
天色忽然劈出紅色閃電,眾魔不敢再多議論,紛紛跪下生怕有絲毫怠慢,這是魔君回了魔地的征兆。
“恭迎魔君!”萬人齊聲,聲如洪鍾一般震耳,在眾魔的迎接下,魔君緩緩從彌漫的黑煙中走出,身後隨著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沾滿血手上還滴落著血跡,渾身透著冰冷氣息的少年。
魔君在君王之椅上坐下,那椅子是無數怨靈與白骨做成,周身黑氣彌漫。他拉過少年的手,朝著萬魔宣布“從今日起,他!是我魔族二皇子!”
待魔君宣布完鬆開少年的手,立刻有一魔女給少年捧上一顆如果桃般大小的赤紅色東西,那東西還在跳動看著甚是惡心。“請二殿下吃下去,吃下這魔核,殿下將會真正歸入魔道。”
少年伸出還在滴血的手,他殺了多少人他是記不清了,手上的血都彙聚成了暗紅色,他拿過魔女遞來的魔核,就像一顆心髒在撲通撲通的跳動,少年將它送到嘴邊,已經沒有退路,他一口便吞了下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啊!!!”少年忽然覺得置身於火焰之中被灼燒,又似乎有人要將他的身體從體內撕碎,少年痛苦的倒在地上,指甲磨在冰冷的地上,一根一根的被磨斷,而他渾身的皮膚都在掉落,頭發也隨著頭皮被撕扯下來,褪落掉人皮,重生的他模樣是沒有變化,隻是那一頭烏黑的發此刻變成了深紫,還有那一雙紫黑的瞳眸,少年殘破的衣服也被他一並撕扯了去,重生後他就這樣渾身血跡粘稠赤裸的站在了眾魔跟前,痛苦過後,一如既往的冰冷。
“恭迎二皇子!!”又是眾魔齊聲的迎接,他們魔族唯一從人間而來的二皇子。
“本君今日賜你為修羅之君!封地煉澤!賜名濸夜!”魔君揮手召來一個魔女,魔女替濸夜披上披風,魔君看了眼濸夜“去!更衣。”
“是,父君”濸夜跪下與魔君行了禮,平靜的聽不出任何情緒波瀾。
魔女帶濸夜來到湯池,濸夜剛入了一隻腳,那湯池便順著他腳附近漸漸染紅,直到他將自己泡在水裏,整個湯池都染成了淡淡的紅色,就著血色月光顯得格外妖異。
“二皇子”魔女也褪下外衣入了湯池,為濸夜擦洗著身子“二皇子可需要奴婢伺候?”魔女一雙纖纖玉手輕敞開裏衣的領口,香肩半露。濸夜一把推開那魔女,可心中一震,他竟有想將那女人攬入懷中的想法,也不過一瞬間,他又恢複了往常。魔女卻嫵媚的笑了“看來二皇子還未完全墮入這魔道人性還未全除,嗬嗬,不過人性泯滅隻是遲早的事,來,讓奴婢為二皇子擦洗更衣。”
時間在魔族身上走的格外漫長,濸夜接任了煉澤後,除了魔君會讓他去人間執行任務,其餘時間便是在煉澤打發,六年時光在濸夜身上隻是彈指一揮間,曾經的少年,臉龐漸漸地有了更分明的輪廓也有了更傲人的身軀,引來無數魔女的青睞,都說二皇子好生俊俏,除了眉眼間那冷峻一直未曾變過。
“二皇子”濸夜坐在臥榻上,修煉著父君教的聚靈術,偏就這時候,一不知好歹的魔女悄悄靠近了他,企圖勾引他,濸夜隻是轉了轉手中的靈,那魔女便瞬間慘叫著被吸了進去,打擾他修煉,真是不知死活。
“哼真是別來無恙啊”濸夜收起正在聚攏的靈,這煉澤何時這麼熱鬧,一個又一個打擾他修煉。濸夜緩緩睜眼,看清來人是那大皇子濸崖,便又閉上眼調息,惹的濸崖不滿的上前“別以為父君器重你,你不過是父君撿回的一條狗!”
“今日,如何?”六年來,濸崖找他麻煩不是一天兩天“不夠痛?”
“你!”七日前,與濸夜較量,才被濸夜打了一頓,他心中更不服氣,父君什麼好的都教與濸夜,而自己,堂堂大皇子,卻落得被一撿來的狗教訓!
“檒”濸夜不想與濸崖共處一處,喚了隨身侍衛檒“去荒洞”
“是”被喚作檒的男人,一陣黑煙進來聽了吩咐又一陣黑煙出去,他知道去荒洞,要先獵幾隻霧獸,再備幾壇子酒,二皇子是將困在那荒洞中的上古凶獸元鵜當寵物養了,心情好去找它喝酒,心情不好也找它喝酒,偏偏那凶獸連魔君都無法近身,對二皇子卻格外溫順,而不讓大皇子近身的好去處就是那荒洞,元鵜極有靈性,知道大皇子不善待二皇子,每次大皇子離荒洞還有段距離,就被元鵜給一聲長嘯給吼回去。
雲宮裏,白玄已十六歲,是該冕冠之時,可朝堂上眾臣卻安靜的可怕。
沉寂良久終於站出一顫顫巍巍的小老兒,恭敬的對太後和白玄行了禮。“回太後娘娘,殿下確實該加冕沒錯,可加冕前的曆練萬萬不可是那凶獸元鵜!那可是從上古就一直存在的凶獸啊!當年天帝都拿它沒辦法隻能將他囚禁於魔族煉澤。”
“娘娘,先帝當年帶領我們眾將士殺出血路擊退魔族,而小殿下連戰場都未曾上過,若是就這樣加冕,試問那魔君養好傷再次帶領魔族入侵我族領土,這一次又有誰能帶領我們?若殿下能殺得那元鵜,臣定當信服殿下!尊殿下一聲帝君!”
“簡直胡鬧!殿下今年才十六歲!難道你想殿下送了性命?”
小老兒不服氣的指責道。
“哼!到底誰胡鬧,生死攸關你們都是跑的最快的!我們這些將領將士才是在戰場抗敵的人!我絕不會讓將士們將生命托付給無勇無謀之人!大不了!我們不幹了!”幾個銀色盔甲的將領紛紛脫下頭盔,今天就是被推出午門斬首他們也要護將士們周全,沒有先帝那樣的謀略還沒有先帝那樣的膽量!!一個嬌生慣養的皇子叫人如何服!
“林將軍”白玄高坐在龍椅之上,林書的話語就像一柄利劍刺在他的心中,他確實沒有父君那樣赫赫戰功,也沒有父君那樣文韜武略,父君在他心中一直是他追趕的目標“父君十六歲時已經平定了風穀兵亂立下赫赫戰功,如今擊退魔族天下太平,也是父君與眾將士的功勞。”白玄手已然悄悄攥緊,他知道,元鵜是一個機會,若是他殺了元鵜,便可被立為帝君,為父報仇的希望也更進一步,若是他沒有殺死那元鵜,就會死在那魔族之地煉澤。“我去!”
“玄兒!!”太後一直神色凝重在一旁鳳椅上不做聲,聽白玄說要去那魔族之地殺元鵜,太後隻覺一陣頭暈目眩!
“母後不必驚慌,我定能安然回來。”白玄安慰著母親,這一趟,他是必須走的。
“玄兒加冕再過兩年也罷你不能拿自己性命去換!哀家不同意!”太後毅然拒絕了白玄的想法。
“母後可是不相信兒臣?”白玄對太後跪下“兒臣日夜苦練就是為這一天。望母後成全”磕了重重的一聲響頭,以表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