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川離啃著李長頌的下巴和鎖骨，像一匹多年不見葷腥的野狼。
    他咬我！李長頌不甘落後，嘴唇碰到哪就咬哪，還有好幾次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上，口腔裏很快彌漫起一陣腥氣，也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兩隻野狼互啃了一陣，都累了。
    謝川離摸到李長頌身上大大小小的牙印，不忍心在讓他受疼，直後悔沒跟扶風要一瓶玫瑰膏。
    他悔恨十足地穿好衣服，手輕輕攬住李長頌的腰肢。
    李長頌瞪著眼睛，前一秒還幹柴烈火翻雲覆雨呢，現在怎麼就突然變成個六根清淨的臥佛了。
    “你怎麼了？”
    “睡吧，怕你疼。”聲音溫柔得像落滿了桃花的春水。
    “虛偽！你……你第一次的時候怎麼不怕我疼！”
    “對不住，是我莽撞了。”他謙和有禮地說道。
    “你走了以後還會來找我麼？”李長頌帶著期冀。
    “隻要你不嫌棄我半夜爬床。”
    李長頌細細思量著，他隻能晚上見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白天拋頭露麵，已經不用再追問了。
    他是個殺手吧。
    想到這一層，李長頌緊緊地抱住他硬梆梆的腰身。
    每一次離開，都是歸期未有期。
    “梅先生挺好的，你大哥大嫂也挺好的。”李長頌輕輕地開口，向他報平安，他不希望懷裏的人在每一個腥風血雨的午夜還要忍受這種羈絆的折磨。
    “那你呢？”謝川離把手指插進他的頭發裏。
    “我……也挺好的。”李長頌的聲音明顯沉了下去。
    “白蕎怎麼樣？”謝川離突然提起這個名字。
    李長頌一把掀起兩人合蓋的被子，推開謝川離線條優美的脊背，“你還想著她！”
    謝川離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裏，停在心髒的位置，溫言道：“真酸。”
    李長頌輕輕地把被子拉回來，吞吞吐吐了一會兒，終於開了口：“你……你跟她……那個……洞房了。”
    謝川離忍俊不禁，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上：“信我，我是你一個人的。”
    “其實我當時就有疑問了，盡管你疼你大哥，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委屈自己，這麼草率地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況且就算你高攀上白家也不一定能左右丞相的決定。原來是你早就想跑了，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
    “真聰明。”
    “可你還是回來了。”李長頌翹了翹嘴角。
    “現在還能回來，忍不住想見你，還可以放縱一次，以後就說不準了。”
    李長頌沉默了半晌，問了一個問題：“江湖，很好玩嗎？”
    “不好玩。”
    “那你選擇它，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認為是我選擇它，而不是別人逼著我選擇呢？”謝川離挑了挑眉。
    李長頌開懷一笑：“算了，真無聊，我們不說這個。”
    謝川離抱住他，抱住這世上最幹淨，最溫存的一塊美玉，抱住他供在心尖上的不想幹擾卻又不願放手的愛人。
    李長頌用氣聲說道：“你真要睡了？你能忍得住？我不怕疼。”
    “在你心裏，我就這麼色？嗯？”
    李長頌：“沒，小離……”
    謝川離一把捂住他的嘴：“以後不許再這麼叫我。”
    “那叫什麼？”
    “叫哥哥。”謝川離露出一個夠邪惡的表情。
    “你……不叫。”李長頌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地模樣。
    “不叫就睡。”
    李長頌惋惜這良辰美景，竟然真的用來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