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頌這一晚都有種撞鬼的心情，平日裏舉止謙和端方還稱得上比較溫和的謝川離突然變成了一個罔顧他人感受的禽獸。
    總之這一晚，李長頌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早上太陽曬到臉上的時候，他已經是一條奄奄一息的鹹魚幹了，翻身……好像也做不到。
    枕頭上濕漉漉一片，好像是自己的口水……
    謝川離還沒醒，被子搭在腰上，露出結實勻稱的胸膛，漂亮的線條蔓延到腰側，上麵還有被自己抓出來的一道道紅色的痕跡……
    李長頌看了之後，羞恥地把腦袋蒙在被子裏，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挖出來。
    他們兩個人的衣服，無一例外都是全瘡百孔，如同戰場上被炮火蹂躪過無數次的戰旗。
    李長頌又找了一套嶄新的給自己穿上，起身的時候，胳膊腿像是生鏽了一般，咯吱咯吱地發出笨拙的響聲。
    穿好衣服，他有氣無力地晃著謝川離：“混蛋，起床了……”
    謝川離睜開眼睛，瞳孔又恢複往日的澄淨無波，他盯著一臉局促的李長頌，眼神漸漸變得凝重。
    李長頌把一套完整衣服塞到他懷裏，說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就安心做丞相家的乘龍快婿吧。”
    謝川離的臉色變得複雜，那是千百種滋味無處言說，他沉聲道：“昨晚是我混蛋，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就再也來不及擁有你了，其實我原來隻是想看看你睡的好不好，可是你偏偏沒睡，你還說你想我……你讓我怎麼忍得住？我確實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去勾引白蕎，其中因由，我也沒必要解釋，因為，卑鄙就是卑鄙，苟且就是苟且。我一負負了一對人……長頌，就這一晚，你先記著這筆帳，等到了時候，你想怎麼恨我怎麼報複我都可以。”
    李長頌平靜地說道：“我都知道，你是為了你大哥對不對？丞相能讓他去邊疆，自然也能一句話讓他不去。我明白的。”
    “你怎麼知道？”謝川離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又很快放開。
    “你那天來問我那些事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可是……那不是為我洗脫罪名的理由，我對大哥本來就沒什麼報答，隻能……”
    李長頌用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不說這些，你告訴我，你喜歡我麼？”
    謝川離怔了怔，道：“不喜歡……是愛你。”
    “我也是……你……你怎麼能這樣？你說你欠我，可是我怎麼恨你啊？我怎麼報複你啊，我還不是一直被你欺負……”李長頌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鼻尖和眼皮都是粉色的。
    “對不起。”
    “那……等你完成了要做的事，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李長頌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因為他知道，這個要求，無異於讓謝川離幫他捧回一顆天上的星星。
    謝川離苦笑一聲：“到時候，哪那麼容易脫身？”
    李長頌終於繃不住滿眼的淚水：“我果然是得被你欺負一輩子……你方才為什麼要說愛我……你有什麼資格說……”
    “你……從小就聰明，一看就透，可為什麼總是給我一種笨的錯覺呢？”
    李長頌沒感覺這話是在誇自己，低頭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在一起，我早就沒有那麼聰明了，我們都太蠢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捅破。”
    “也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等到木已成舟，我們連捅破窗戶紙的機會都沒有了。”
    “也是，我總不能在你們洞房花燭夜之前說我喜歡你吧。”
    謝川離苦笑一聲：“醋勁真大。”
    李長頌吞了吞口水，滋潤了一下幹澀的喉嚨，聲音細弱蚊蠅：“如果……”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知道不該問，帶“如果”兩個字的話無非是在無奈之事上更添一份無情。
    “如果我們早就說透，你還會……這樣做嗎？”
    “會。”謝川離沒有猶豫，沒有躲閃。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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