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張敬的問題，包括廖曦。
    “把李正滔帶出來，這封信就是指證他的重要證據，他逃不掉的。”
    過了許久，廖曦才開口打破沉默。
    “廖哥，是不是真的。”張敬依然不依不饒道。
    “對，你猜的沒錯。事實就擺在這裏，我還要說什麼？？？”
    廖曦一時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說話的聲音比平時大了一倍，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失控。程燦的眼裏有什麼東西轉瞬即逝，明明擔憂著廖曦，卻什麼也做不了。就像他可以給人製造幻覺換取短暫的快樂，卻不能治愈人的心。
    “抱歉，我失態了。”廖曦不自覺按了按太陽穴。
    張敬此時不知道哪根經又搭錯了，忽然猛地衝到廖曦麵前一把熊抱住他。甚至還沒等廖曦反應過來，他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個大熊抱。
    “廖哥，對不起！明明你也難過，我還這樣…”張敬的語氣中滿是愧疚。
    “行了行了，你先把我鬆開。”廖曦臉上漲得通紅。
    目睹了全程的程燦幽幽地給張敬投來“和善”的眼神和微笑，張敬還是傻愣愣地一味熊抱廖曦。
    廖曦察覺到身旁男人的強大氣場，心裏驚呼不妙。張敬這傻大個怎麼這麼不會看人臉色，換做從前倒還好，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是有夫之夫了。
    廖曦費勁力氣終於把牛皮糖似的張敬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
    “如果地窖下的那個人是李叔，我們更應該加快速度早點拿下李正滔，隻有我們可以完成他的遺願。現在開始加油吧，不能讓李叔白白死去，這封信是他用生命換來的。”廖曦道。
    眾人仿佛受到鼓舞般振作起來，統統回位繼續工作。這個李正雄建立起來的團隊不能再這樣群龍無首下去，此時廖曦無疑就是那個凝聚他們的磁鐵。
    “走吧，和我審李正滔。”廖曦拍了拍張敬的肩。
    “廖曦，我先回去了。”
    程燦仍然麵露慍色，說完話犀利的眼還撇了撇張敬。雖然他撇的是張敬，可廖曦的心裏卻升起一陣涼意，讓他直起雞皮疙瘩。
    “…回去我給你電話。”
    “直接來我家，地址我一會發給你。”
    程燦的語氣中充滿命令的味道，但還有一股酸味，吃醋後的典型表現。
    他根本不允許廖曦再次拒絕他，甚至還未等廖曦回答，他就頭也不回地開車走了。
    廖曦現在也無暇顧及程燦，他此時正麵對著李正滔這個老狐狸。一想到又要和這個男人對峙，廖曦的太陽穴就疼。
    這次廖曦學乖了，不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你哥哥李正雄被發現死在你家別墅的地窖裏，李正雄死前給我們留下了一封信，上麵寫了你就是縱火案的真凶。現在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嗎？”
    李正滔聽完廖曦的話卻半晌沒有開口，全程都頹廢地低垂著頭。
    “還不承認？”張敬接道。
    “我哥他怎麼死的？”李正滔啞聲道。
    “自殺，但具體情況還要等法醫的鑒定報告。”
    “嗬嗬嗬，最終還是落到這般田地。”李正滔絕望地笑著道。
    “我知道不是你殺了他。但你也要為了他的死負責，因為你們的事是他自殺的導火索。”廖曦冷靜道。
    李正滔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他瘋狂地扯著自己有些雜亂的頭發，發泄完後又愧疚般趴在辦公桌前。
    “你們說的都沒錯，我燒了廠子就是為了保險金。我威脅劉國如果不當我的替罪羊，就把他唯一的兒子殺死。冒充我哥哥的主意是我想出來的，他想讓我去自首，勸我不要錯下去。我鬼迷心竅，根本聽不下去，一氣之下我就把他綁到我的別墅裏去了。你調查縱火案最頻繁，所以我想殺掉你。”
    李正滔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並親口承認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或許隻有這樣，李叔才能真正安心的離開。他在信裏隻口不提你是怎麼對他的，甚至還向我們解釋你沒有虐待過他。”
    廖曦從文件夾裏拿出了那封李正雄的親筆信緩緩遞給了李正滔。
    李正滔接過後低頭認真閱讀著，眼淚卻在情不自禁地往下落，漸漸浸濕了這封遲到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