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程燦抽完一整根煙後，躲在遠處的廖曦才緩緩走到他身邊。一靠近他身邊，廖曦就聞到了淡淡的巧克力加煙草的味道。
    “忙完了嗎？”
    程燦低沉性感的嗓音撞進廖曦的鼓膜深處，直接蠱惑著他的心。
    “嗯，一會我要回去繼續工作。對了，我剛剛在地窖裏發現了一封信。”
    廖曦終於在犯花癡中醒了過來，從口袋裏拿出了信封，小心地拆開了。然而他們發現這是一張信用卡賬單，背麵則是疑似死者留下的重要內容。
    “致全體警察同誌以及我的家人們。”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些工工整整的大字，雖然這些字是用鉛筆寫的，但看得出下筆的力度依舊很重。
    廖曦跟了李正雄這麼久，不可能不認識他的字跡。他目不轉睛地緊盯著這封信，雙手卻不住地顫抖著，像是在確認什麼。
    “這…這是李叔的筆跡…況且這封信的內容…”廖曦的語氣有些哽咽。
    程燦輕輕拿過廖曦手中的信，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這下他也確信寫信之人就是李正雄了。
    程燦握住廖曦還在顫抖的手，冷靜道：“你確定嗎？”
    “我…很確定…”廖曦失神道。
    到現在他還是始終不相信地窖裏的那具屍體是李正雄的，經曆過大半輩子風風雨雨的刑偵隊長怎麼能輕易地就把自己交待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窖裏呢！
    三年前是他一手將初出茅廬的自己提拔起來的，是他把一個剛畢業的毛頭小子一步一個腳印地教導到現在。即使廖曦再窩囊廢，他還沒沒放棄他。盡管表麵上尖酸刻薄，和歹徒搏鬥時李正雄卻總是叫他撤退，自己單槍匹馬地和歹徒周旋。
    年紀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逞能呢。
    但如果沒有李正雄，就沒有如今的廖曦。
    不知不覺，太陽漸漸向西邊落下。夕陽把天空照得金光閃閃，各種樹木也被映得通紅，樹下的兩人白色的上衣也染上了夕陽獨有的顏色。徐徐微風吹過兩人的發梢，卻讓程燦捕捉到廖曦的淚眼婆娑。
    程燦的心倏地一顫，也顧不得四下有沒有人，直接將廖曦挽入自己的懷中。
    懷中的人並未反抗，隻是緊緊抓住了男人的衣領，把頭埋得更深了。
    程燦輕揉著廖曦的發梢，安慰道“廖曦，你還有我。”
    兩人就這樣一直待到了天完全黑下來，廖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想掙開程燦的懷抱。
    “別動，再一會，你知道我多麼想這樣擁你入懷嗎？”程燦笑道。
    廖曦的臉頰又布滿了紅暈，卻害羞地點頭應允了程燦的要求。難道戀人的懷抱有特殊的功能嗎？方才他的難過和彷徨在程燦的懷抱裏仿佛煙消雲散了。
    “回去吧，李正滔的事還沒有解決。”廖曦道。
    “我陪你回去。”
    “嗯。”
    一回到警局，廖曦就召集所有警察並念了在地窖裏發現的信的內容。
    致全體警察同誌以及我的家人們。
    不知道你們是否可以發現這封信，但你們發現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五年前那樁縱火案的真凶並不是劉國，而是我的弟弟李正滔。其中原因我不再解釋了，我想以你們的能力應該調查清楚了。我的弟弟偽裝死亡，我以私心包庇，私自改了他的資料，甚至收了他一大筆錢財。我是有罪的，罪不可赦。但我的弟弟不知從何聽來的翻案調查，情急之下把我綁來了這裏。他沒有虐待我，大部分時間我都被關在他的別墅裏。隻有當他不在時，我才會暫時被關在地窖裏。我的死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完全是自殺，想必法醫會告訴你們。就算被救出又能怎樣，我還是有罪。如果不想讓我的家人蒙羞，我隻有自縊這條路。對不起，各位曾經一起共事的你們。對不起，我的發妻以及我的女兒。
    廖曦哽咽著讀完了信的全部內容。
    在場的警察們卻已經完全變貌失色，偌大的辦公室裏鴉雀無聲。漸漸地，許多女同事控製不住地低低抽泣著，而其他人也統統紅了眼眶。
    “李叔，他真的走了嗎？”張敬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