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曦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在醫院了，昏倒前最後一眼看到的那令人著迷的魔術師現已不見蹤影。
    “醒了？”
    這個聲音，廖曦似曾相識。他聞聲望去，隻見林言一身白大褂從他背後出現。
    林言有著和廖曦八九不離十的膚色。屬於“白衣天使”象征——白大褂，襯得他越發白皙。精致小巧的眼鏡令他看起來斯文清冷，猶如一座移動的冰山。身材倒是和廖曦一模一樣，清瘦修長。
    廖曦調侃林言道：“現在我是不是要叫你林醫生？你穿白大褂還真挺好看的，賀武看了估計那唾沫得“飛流直下三千尺”。”
    “還有心情開玩笑，那就是沒事。作為醫生，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三餐要照吃，別吃太油膩的。貧血多吃點動物肝髒，低血糖就按時吃早餐，頭暈目眩惡心就來醫院檢查，好好保護自己的胃至關重要。”林言一邊說著大道理，一邊低著頭在病曆上快速地寫著。
    廖曦聽著這長篇大論的“養生之道”聽得直打哈欠，毫不猶豫地轉移話題。
    “你怎麼來這了？你不是在帝都。”
    林言正在寫字的右手停頓了，他緩緩合上病曆本。
    “為了離那個大魔王近一點。”林言神情複雜。
    “那他的案子解決沒？”廖曦淡淡道。
    “念在是初犯被人唆使未導致嚴重後果，當初為國立功的份上，判了一年三個月。”林言麵無表情道。
    “賀武得好好治治。不是我危言聳聽，他那種隻繞著你轉的性格遲早也要出事的。別人就是不經意碰到你的頭發，他都能把對方生吞活剝了。”廖曦分析地頭頭是道。
    “因為他說過，他是我一個人的英雄。”林言微微勾著嘴角，眼裏滿是掩飾不住的溫柔。
    “咦！”廖曦被這突如其來的狗糧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廖曦。”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全然鑽進廖曦的耳朵，這個光芒萬丈的男人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隻是一瞬間，廖曦恍惚了。
    程燦斜倪了林言一眼，眼神示意他回避。林言很識趣，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給你打包了麵食。”
    程燦的口吻和動作一樣輕，生怕廖曦像那天似的躲著自己。看著病床上這個麵色蒼白虛弱男人，他的整顆心猶如被人千刀萬剮般的疼。想占有他的想法越發強烈，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恐怕連程燦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謝謝，麻煩你了。”
    廖曦耷拉著頭，眼神則時不時往程燦身上飄。
    為什麼連說話都變得如此客氣了？程燦低垂著眼，露出了沮喪的神情。
    “把麵吃了，我先走了。”
    程燦話音一落就轉身準備離開了。程燦從最初的厭煩他嘲諷他到如今愛上他，是個連自己都驚歎的奇跡。因為自己的能力，程燦在思想成熟之後一度認為自己是個怪物。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和廖曦在一起，他感受到他前半生未體驗過的輕鬆愉快。但這相遇或許是錯誤的，廖曦和自己是不同的，他不該再打擾廖曦的生活。
    “別，別走”廖曦倏地死死攥住了程燦的手腕。
    程燦對廖曦的舉動又驚又喜，方才的沮喪統統煙消雲散。喜悅之情過後，他才發覺男人的手心冰冷地仿佛沒有一絲溫度甚至在冒著冷汗。
    “別走。”廖曦又重複了一遍，生怕男人就此憑空消失。
    程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撫摸著廖曦的臉頰，他白皙的臉旁也滲出些許汗絲。
    “我不走。”程燦笑道。
    那是由內心散發出的最真實的會心一笑。
    廖曦看的呆滯了，明明笑起來這麼好看，為什麼要不苟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