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再次忙碌起來，為了尋找屍塊的身份，法醫那邊正在爭取化驗。廖曦及其他警察們白天挨家挨戶地排查，晚上還要調查失蹤人口信息好進行一一排除。幾乎兩天沒有合過眼的廖曦仿佛身體都快要散架一般地痛苦，連機器沒日沒夜高強度連軸轉兩天都有可能會報廢，何況是人呢。
    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到群眾報警，商業街發現一隻屬於人的小腿和腳掌，請附近的同誌速速前往。”警車內的傳呼機響了起來。
    駕駛座上的廖曦憤怒地拍了離他最近的方向盤一掌，惡狠狠地說道：“現在變態他媽怎麼這麼多！！”
    這個無疑是火上澆油的消息給廖曦本就隱隱作痛的頭部再一次重擊。他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廖曦想起那條商業街地處本市最大的商業廣場旁，凶手再次選了一條人口密度極大的地方拋屍。那天心中的疑問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有增無減。
    今天的交通偏偏跟便秘一般水泄不通，半天警車才滑行了幾米，這下他可算嚐到了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滋味。
    幸好熱心群眾肯為警車讓路，作為警察叔叔的廖曦表示十分欣慰。
    半小時後，廖曦到達商業街。今天的商業街實在格外熱鬧，可以稱的上是“人山人海”了，車輛更是絡繹不絕。
    廖曦艱難地和張敬等人會和了，果不其然，環寧路的圍觀群眾和商業街的相比簡直“寥寥無幾”。現場混亂不堪，即使他們已經召來了消防官兵們協助，但並沒有起到實質性的作用，周圍七嘴八舌的聲音越來越多。
    廖曦走到屍塊麵前想獲取一些蛛絲馬跡。他正準備蹲下時卻被一股濃烈的腐臭味熏的後退了好幾步。
    原來不止人的小腿腳掌，還有一些人的大小腸，上麵爬滿了蛆蟲。
    本以為自己成為警察三年多了，這樣血腥暴力的景象也看了不少了，對這種景象早應該免疫的。但廖曦發現自己漸漸站不穩了，頭仿佛要炸開一樣的疼，胃裏已然是翻江倒海。
    他再次撥開人群，捂著嘴盲目地向空曠的地方跑去。中途還踉蹌了一下，廖曦鐵定認為自己要狗吃屎了。就在他快要和地麵親密接觸的時候，肩膀上仿佛出現了一隻無形的手緩緩地托著他直到身體恢複平衡。
    旁邊一位白衣男子向他走來，戴著帽子和口罩。
    廖曦定睛一看，那雙黑曜石般攝人心魄的眼睛正是屬於那個人的。
    他的眼裏仿佛有龐大的宇宙，深邃美麗。
    “走吧。”低沉的聲音從廖曦耳邊傳來。
    男人強壯的手臂繞過廖曦的胳膊，攙著他快速離開了人群。
    “嘔。。。。”
    廖曦被程燦解救後就一直在廁所裏吐了已有十分鍾之久了，連續兩天沒有好好吃過東西的廖曦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來了。小臉蠟黃，眼圈青紫，不了解情況的會斬釘截鐵地認為他是吸毒的。
    他稍微整理了自己的發型，拍了拍自己的製服，躡手躡腳地開了廁所的門。
    程燦在門外悄然無息地等待著。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接觸，那是一種觸電般的感覺在廖曦心中蔓延開來。
    有絲尷尬，有絲曖昧。
    “咳咳，你怎麼回來這裏？”廖曦打破沉默。
    “今天我在這裏有個露天演出。”程燦淡淡道。
    “哦。他媽難怪這麼多人擠在這裏是因為你啊！”
    廖曦鬱悶地抱怨了一句，撇開程燦直向前走。
    “有事嗎？你吐得厲害。”程燦一個箭步衝到廖曦麵前。
    “我他媽能有。。。”
    廖曦還沒把“什麼事”說出來就感覺眼前一黑。程燦的烏鴉嘴這麼靈的嗎？
    程燦盯著直直撲在自己身上的人兒，眼裏溫柔如水。
    怎麼才這麼些日子沒見，他就更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