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上京卷 046 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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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千殤在京城郊外與幾人分別,就去了千機樓調集人力,夜淩跟著夜煊和夜闌回了王府,夜瑾抱著小太子早已等在了那裏。
小太子大概是聽說了外麵的事情,一雙眼睛紅彤彤的,顯然是剛剛哭過,一見著他們回來,立時便迫不及待的從夜瑾懷裏掙紮下去,撲上前去緊緊抓著夜闌的衣擺,揚起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哽咽著問:“闌叔,舅舅真的被父皇關進天牢了嗎?”
夜闌心裏一痛,伸手在朱淮安頭頂上輕輕摸了摸,安慰道:“殿下乖,這事不怪你父皇,罪魁禍首是賢王朱辰,別和你父皇鬧別扭,聽話。”
小太子眨巴眨巴眼睛,眼淚一瞬間就湧了出來,他哭著說:“舅舅是被冤枉的,舅舅是鳳炎的大英雄,不可能會通敵叛國的!”
夜闌夜闌心裏也挺難受,俯下身抱起了他,低聲道:“我們知道主子是被冤枉的,主子希望速戰速決,所以故意進了天牢,他還有些其他的安排需要我們去做,殿下,請您千萬保護好自己,計劃一旦展開,我們可能會顧忌不到您,答應我,一定要跟在夜瑾身邊寸步不離,好嗎?”
小太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闌叔放心,孤不會添亂的。”
夜闌心下略安,招呼著夜淩和夜瑾去密室詳談,夜煊卻突然轉身,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夜闌一愣,出聲道:“夜煊教主?”
夜煊冷冷道:“本座可不是鳳王府的屬下,沒必要遵從他的命令,你們自己談,本座要回玄冥教了。”
說罷,他直接身法一展,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夜淩比較衝動一些,當即忍不住哼了一聲:“該不會是見機不對,逃了吧?”
夜闌向來是五人裏的老大,性子沉穩睿智,倒是一眼就看透了夜煊的意圖,當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恐怕是去召集玄冥教的教眾,給賢王府搗亂了。”
幾人對視一眼,頓時有些頭疼,就連向來少言寡語的夜瑾都忍不住撫了撫額,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
遇上這麼個不按常理出頭的人,他們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鬱悶了。
夜煊出了鳳王府,一路風馳電掣直奔飄香閣而去,一入閣樓,也不管滿大堂都是吃客,直接甩下幾錠銀子,朗聲道:“掌櫃的,今日這樓本座包了,有什麼好酒好菜,趕緊給我上來,閑雜人等速去清場!”
酒樓的食客頓時不滿的嚷嚷起來,掌櫃一看形勢不好,頓時不悅的皺起眉頭,沉聲道:“這位客官……”
豈知他還沒說完,夜煊狀似無意的抬手,一塊紫色的玉牌在他掌心一晃而過,掌櫃臉上的不悅一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連忙轉了口音,陪著笑臉道:“……請您稍等,我馬上為您清場。”
夜煊滿意的點點頭,“去吧。”
好說歹說,好不容易在承諾免費送出兩倍於桌上美食的食物之後,客人們總算走的差不多了,直至最後一個人走出了門,小二把店門一關,掌櫃頓時跪在了地上,聲音一瞬間恭敬起來:“屬下參見教主!”
夜煊隨意擺了擺手,“帶我去見左護法。”
掌櫃不敢怠慢,連忙起身,領著夜煊一路走到隱蔽的後門處,在一處牆麵上摩挲了一會,地上突然裂開一個方形的口子。
“教主請。”
夜煊也沒猶豫,一躍而下,頓時落入了一個彎彎曲曲的遂道裏,幾乎是在他落地的一瞬間,牆壁上的火把“呼啦呼啦”一下子燃起,照亮了黑乎乎的地下石洞。
夜煊一路淡定的往前走著,好似早已來過多次,熟門熟路找到一處盡頭,推開石門走了進去,裏麵是一間不大的密室,一張石床,一個石桌,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一個白衣的男人坐在一張輪椅上,正在石桌邊慢悠悠的喝著茶,眉如遠山,眼似含煙,看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人物,然而他的臉色卻是蒼白如紙,顯然是身有頑疾,再看那一雙靜靜坐在輪椅上的腿,很容易便能猜出他的病症所在。
在誰麵前都一副無法無天樣子的教主大人見了這白衣男人,臉色卻一瞬間正經起來,眼神深處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的恭謹,他拱手行禮道:“南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南尋抬頭看來,含煙似水的眼眸微微一彎,有些笑意,“什麼難得的事情,竟然讓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教主大人求到我身上了?”
夜煊微微有些窘迫的紅了臉。
南尋微微垂著頭,狀似沉吟的撇了撇茶蓋,“讓我猜猜……教主似乎也沒什麼可在意的人,隻是最近卻是有些反常,是因為那位迷了我家教主的鳳王殿下?”
夜煊臉更紅了,撇撇嘴,無奈道:“先生就別打趣我了,我承認我喜歡他,他現在身陷牢獄,我想讓您救救他,您看成不?”
南尋微微的笑著,輕輕搖了搖頭,“不成。”
夜煊臉一白,“為何?”
南尋端著茶盞慢悠悠品了一口,沉吟一會,方緩緩道:“鳳王雖好,然,他身上責任太沉,太重,需要顧慮的東西也太多了,我不想你陷進去,最後是苦了你自己。”
夜煊瞪著眼睛看著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我把千重影教給他了,這輩子,我不會再有第二個夫人。”
南尋端著茶杯的手輕輕一顫,茶水溢了一些,他卻像是沒察覺一般,輕歎一聲,“你這又是何苦呢,唉……”
夜煊定定的望著他,執著的請求道:“請先生救他。”
南尋看著那雙不悔的眸子,終於妥協的放下了茶盞,他從懷裏掏出一枚銅幣,輕輕一拋,銅幣旋轉著落在了桌麵上,一麵朝上,一麵朝下。
南尋靜靜的看著那向上的一麵,眸光變幻許久,終是搖頭一歎。
“大吉,也是大凶,若能過了這一災,他與你終會結緣,若是過不了,隻有死路一條。”
夜煊一瞬間又是驚喜又是擔憂,忙追問道:“先生可否指條明路,凶在哪裏?”
南尋這次沉默良久,直至夜煊等不及露出一些不耐煩來,他才輕輕啟唇,帶著歎息一般輕聲道:
“迷人心,亂人情,兩情相悅貪為虛,醫神榜排名第五的奇花,迷情花。”
夜煊臉色大變,身法瞬間施展開來,眨眼之間,眼前已經沒了那人的身影。
南尋揉揉太陽穴,無奈道:“唉,這孩子……”
抬手招了招,門口佇立的墨塵乖乖走上前來,恭聲道:“南先生。”
南尋拿了桌上的毛筆,沾了墨,在一張宣紙上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麼,一邊道:“準備一些東西,我們也該出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