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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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端分子陸續被爆炸聲吸引了出去,我很幸運,但我還沒脫險。這樣的運氣,我到底還能用幾次……”
“你會說奧特蘭語?”我這才回過神來。
“沒錯……我……我不是真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從內髒反進口腔的血液堵住了嗓子和呼吸道,導致他根本無法說出半個字。
“你不是真的什麼?說清楚。”我逼問道。
阿普杜勒開始劇烈地咳嗽,一口血吐在了地上,用剛剛換出的一口氣說道:“我很抱歉……你們一直以為我是真的……阿普杜勒。”
“你說什麼?”我瞪大了眼睛,難道是我還在耳鳴聽錯了嗎……
“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沒必要撒謊……”為了避免繼續咳嗽,他開始用很小的聲音說話。
“真的阿普杜勒已經死了,懲罰者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他們隻是想……借用他的名字來發揮最後一次……作用。”他補充道。
“什麼作用?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也是懲罰者吧……”說罷,我舉起了槍。
“他們用我的兒子要挾我,我是當地的英語老師……他們因為我向小孩……傳承‘異教徒的語言’要處決我……最後還是因為和阿普杜勒長得像,還是我的臉,保住了我的命。”
“你知道即使你按他們的話照做了懲罰者也會殺了你和你的孩子吧?”
“我當然……知道,可……那是我唯一的選擇,不是麼?”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我懇請你幫我完成一件事情。”
“你還沒有說所謂的發揮作用是什麼意思?”我狠下心問道。
“我的作用是……一步調虎離山的棋子,這樣他們才能更小損失的進攻……你們奧特蘭人……”
我突然間恍然大悟,愛福斯基地的受襲不是巧合,而是一場看似普通卻精心設計的一場調虎離山計。奧特蘭德肯定會拚命保護這名軍火販要他嘴中的口供,好遞交給聯合國,引起聯合國派遣部隊協助奧特蘭德。反之,懲罰者隻是利用了這個效果,把基地裏大多數人手引出了基地,打了個措手不及。
現在愛福斯基地那裏和懲罰者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如果我們沒有重火力及時支援,那麼愛福斯基地則將從此在地圖上被清除……
“我有個懇求,我想交給你……求你了,可以嗎?”他再度提出請求。我看向他,他的眼淚已經冒出了眼眶。
“這是我兒子的照片……”他說著,移動著顫抖的雙手,從衣服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看。
“別指望我能幫你救任何人,我沒有這個義務。”我看都不看的就拒絕了他,並推開了他拿著照片的手。他顫抖的手甚至連照片都拿不住,被我一推,他手中的照片便隨之滑落在地上。
“不,我是讓你……殺了他……”
什麼?我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剛剛聽到了什麼。
“他是我的兒子,阿爾祖,曾經是,現在他已經被那個狗屁邪教洗腦了,他還親手處決了他的妹妹——我的女兒……他現在就是個一心一意為那……根本不真實存在的邪教服務的死人。”
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聽著,懲罰者的信徒至少有幾十萬人,我上哪去給你找……”
“他不難找……怪我,他小時候我沒看好他。他向阿紮姆和穆克塔爾二人認大哥,十幾年了,他對懲罰者宗教深信不疑,已經成為了穆克塔爾的心腹,隨處攜帶的左膀右臂……”話還沒說完,他又開始劇烈的咳嗽,咳出的鮮血甚至濺到了我的防彈衣上。
我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男孩的照片,看起來是隻有十幾歲的時候照得……
“你相信我的話吧,我不是阿普杜勒……”
“我相信。”雖說心裏還不是完全相信,可就像他說的,“要死的人,沒必要撒謊。”但也不排除撒謊這種可能。
“你們的人來救你了……”他微微轉過頭向看看門口的光,卻因重傷完全無法移動,被水泥平台擋住看不到半點東西。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在強忍著痛苦在和我談話。
“是啊——”光是聽外麵的槍聲就知道是“壓倒性”的勝利,我甚至還可以隱約聽到有奧特蘭人在邊開槍邊罵髒話……
“那麼……殺了我吧……還有我的兒子。”他緩緩和上了雙眼,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我……”隻說出一個我字,卻完全沒組織好語言。
“阿普杜勒已經死了,我這個……替身對你們毫無價值……請終結我的痛苦,你知道你們奧特蘭德……抓我回去也會折磨我的……”他撇了撇嘴,微帶著哭腔的補充道,“現在我隻懇請你解脫我……至少讓我的靈魂,獲得自由……”
我難道是死神嗎?如果我真的這樣做,我和劊子手又有什麼區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不用去殺任何人!我不是好人,我也不想逞英雄,也許我想過,那也隻是過去的我。換如現在,我寧可去做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庸庸的人。而不是在這廝殺於戰場,在奪走他人生命與被他人奪走生命的一條鋼絲上來回遊蕩。可,如果沒了我,中尉,紅槍他們就會又缺少一個他們可以信任的隊友;如果沒了我,隱秘行動組會又缺少一名執行任務的隊員;如果沒了我,這個國家又會缺少一位可以為國效命的戰士……
沒錯,這一直以來就是我戰鬥下去的動力。除了我的國家,我一無所有……
“那對不起了……”我收起手上的照片,背起我的M4A2步槍,緩緩拔出了我的格洛克21,槍口輕輕地貼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他點點頭,“我的請求……拜托你了……”伴隨著兩行淚水,他的臉上掛上了滿足的笑容,像是他期盼已久的願望已經實現……
“嘭”得一聲,我不願再去看他的臉,如果再多看一眼,我可能就無法扣下手槍的扳機……我知道,他希望這樣,而我的任務也是這樣,可真正到了這一步,沒想到動手竟是如此的困難……
他死了?不,應該說他的靈魂已經自由了,起碼不用去與這世上無意義的鬥爭再產生任何瓜葛。他死了,可我的使命還要繼續,我不會停下我的腳步,直到死亡或是完成它……
但是,這一切的行動,為其犧牲的士兵,消耗的裝備和花費巨大精力建設的防線都變得毫無意義。我們被懲罰者騙了,騙到他們計劃的收尾步驟我們才後知後覺……
不,我錯了,一切隻是這場戰爭硝煙的開始。這隻是他們開始反撲的第一步棋,而極端分子真正恐怖的計劃,已經開始慢慢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