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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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但我對死亡的恐懼感已經漸漸麻木了。因為可怕的不是死亡之後,而是活著……”
我把夜視儀從頭盔上放了下來,打開了開關——這是一間很普通的地窖,用來存糧的,我快跑幾步,躲在了一個水泥平台後麵,大口呼吸著空氣,我能感到我的心跳在加速,血壓在急速上升。
無數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
“啪”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腳步聲放緩了下來,隻聽見帶著沙子的鞋底和水泥地麵輕微摩擦的聲音……
我緊緊握著我的槍,把身體縮成一團,希望這個用來當桌子的水泥平台能把我的身體全部遮住,這間地窖的黑暗也給了我很好的掩護,整個地下室唯一微弱的光線來自於地下室的打開的門那裏。
他們遲遲不進來搜,也不離開,時間越久,我被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但他們,為什麼不進來呢?我握緊手中的M4A2,就算是被發現了,也要臨死前帶走幾個極端分子……
緊接著,我隱約聽到幾人在低聲細語說著什麼,我摘下夜視儀,緩緩轉過身看了看光線照進來的角度,不停觀察著門口的人影,同時一聲不發的往地下室的牆角方向挪一挪,這個角落應該會更安全一些,即使被發現了,在這裏交火還算有一些優勢。
突然間,我的手按到了什麼東西上!
我趕緊重新戴上夜視儀,一個右腿褲子被血浸透,穿著破爛衣服的男人,橫躺在我的麵前……
幻覺嗎?
不,感覺不太像,而且我還提高了攝藥劑量……
剛才我差點嚇得叫出了聲,如果他也是懲罰者怎麼辦……
我輕輕推了他一把,但我完全沒注意到,他一直醒著,他微微舉起右手食指,放在嘴邊示意我“噓——”
可是,他穿的這身衣服,為什麼這麼眼熟……
“阿普杜勒……”我吃驚的在腦中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他原來藏在這,如果不是極端分子把我追進這間地窖,我可能永遠都找不到他。
如果現在不是極端分子還站在門口那裏,我可能現在會過去狠狠揍他一頓,無緣無故的逃跑,害得我和銀牙還要冒著生命危險追她跑這麼遠。況且,響尾蛇14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及時撤離,還是他們已經因為掩護我們而遭遇不幸?不,那不是我現在應該集中注意力的事。眼下,我要想出一個辦法給自己脫險,然後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幹掉這個軍火販。
“嘩啦嘩啦”的清脆金屬聲音從門的方向傳了過來,聽起來像是一袋鋼珠或是鐵球互相摩擦碰撞的聲音。
他們還在用伊斯朗語議論著什麼,突然間,“嚓”得一聲脆響,兩聲,三聲!
緊接著三個金屬的東西被拋了進來,一個砸在了我的身上,兩個被拋在了房間的另一角,木門已經被“啪”得一聲關上了……
像被一塊比石頭還硬的東西砸了一下肩膀……
“什麼鬼東西……”我一把抓起來打得我生疼的金屬球——手雷。
“啊——”我用力一扔,扔到了房間的另一角,試圖最快速度平趴在地上……
還沒完全把身體在地上“擺平”,“嘭”得一連串似乎能把天震得塌下來的巨響直擊我的耳膜……
“呃啊啊——”我的胸口感到一陣酥麻,同時傳來像被一個鐵鉤勾住心髒的“奇怪”痛感。
“啪”得一聲,門被踹開了……
“媽的,恐怖分子果然恐怖……”心裏不停咒罵著……胸口的疼痛感正在逐漸加劇,我難道被彈片擊中了?疼痛感逐漸在不受控製的無限量擴大,我有點忍不住了,強行忍著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我卻難以控製我呼吸的粗細和速度。
糟了!
踹門的人聽到了我的呼吸聲,嘴裏大喊著一句伊斯朗語,然後拎槍衝著這個角落開始瘋狂盲射起來。伴隨著強烈的耳鳴和半聾的聽覺,我隻能聽到他開槍槍膛不停炸出子彈的重低音,勉強能聽到子彈向我飛過來的聲音……
右手食指輕輕撥動了一下槍側麵的保險開關,調成了連射模式,忍著胸口的劇痛迅速從地上坐了起來。
從側麵探出槍口,大概差不多對準了門的位置後扣壓扳機,三十發的彈夾在幾秒內直接清空,子彈把門打成了一片一片的碎木板,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緩緩從掩體中探出頭部,一排子彈從門口外直射而來,“嘭”得一聲悶響,一發子彈如鐵錘般擊中了我的頭盔,夜視儀也被其打碎,飛到了身後。
就像是一個人用盡全力給了你頭部一拳,我感到一陣惡心和頭暈眼花,我想站起來,減緩下惡心的感覺,但我強迫著自己緊緊地趴在地上,不然在站起來的一瞬間腦袋就可能開花。
我後悔剛才做出的反擊,現在有大概五六個人堆在門口朝著我這裏開槍,但我更怕的是他們再扔進來一顆手雷,我就徹底玩完了。
“轟”得一聲巨響,震地地麵一晃,地下室的頂部開始落下上麵堆積已久的灰塵,隨著那聲巨響,屋頂的水泥開始出現了裂痕……
這是劇烈爆炸的聲音,可這爆炸是從哪裏來的。
“轟!”又是一聲巨響,門口的懲罰者似乎都跑了出去,外麵響起了很激烈的交火聲音……
看樣子有人來救我們了……
由於門整個被打碎了,外麵的光線照了進來,我回頭看了下阿普杜勒,角落裏微弱的光線照射著他那已經變得蒼白的臉。
“是時候結束這個任務了……”心裏這樣想著,我正準備舉起步槍瞄準他的腦袋……
“殺了我……”阿普杜勒奄奄一息的說道。
難道這不是我現在就要幹的事情嗎?為什麼我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停手?
借著微弱的光線,我看著阿普杜勒,他身上已經被手雷彈片打穿數處,甚至他的左胳膊基本快被割斷了,大量鮮血從胳膊裏陸續噴湧出來。
“好……疼……”他的嘴裏也開始出現血液,看樣子已經活不過五分鍾了……
“你會說奧特蘭語?”我這才回過身來。
“沒錯……我……我不是真的……”他被從內髒反進口腔的血液堵住了嗓子和呼吸道,導致他根本無法說話。
“你不是真的什麼?說清楚。”我問道。
阿普杜勒開始劇烈地咳嗽,一口血吐在了地上,用剛剛換出的一口氣說道:“我很抱歉……你們一直以為我是真的……阿普杜勒。”
“你說什麼?”我瞪大了眼睛,難道是我耳鳴聽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