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無意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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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玉愕然地望著她,她的臉上有失落,也有隱隱約約的期待,她在他麵前很少露出如此嫵媚而憂傷的神色,他的目光漸漸燃了煙火,光亮滾燙,良久,兩片唇瓣緩緩啟合:“我要找的那個人,我心動的那個人,此刻,就在我眼前。”
這算表白嗎?婁小樓呆呆地坐在床頭,身上著一件單薄的低領毛衣,露出她白皙而性感的脖頸,小小的人兒臉上飛起一圈雲霞,目光縹緲,口中喃喃:“怎麼會……”
“真的,寶寶,你很早以前,就走進我的心裏。”他握著她的手,眉目溫柔,眼底印著兩個婁小樓,她望著他眼中的自己,愣愣出神,漆黑的眼眸猶如一汪起霧的深潭,透著神秘與某種難以言表的情愫。
這句話她仿佛等了一個世紀,亙古綿長,她從沒想過會有那麼一天,顏玉——一位威嚴的中學校長會如此深情款款地跟她表白,諷刺的是,上一次是在床上,這一次,仍舊是床上,不同的是此刻他們沒有衣衫盡褪。他沒有說一個愛字,卻比直白的“我愛你”渲染得更加濃烈,寥寥數語,不矯情,不做作。婁小樓心中默默感慨,果然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連簡單的告白,都說得那麼讓人悸動,說她不動心是假的。
可是一想到他的心裏裝著她,卻那麼瀟灑自如地跟另一個女人共進午餐,她的心裏就塞了一隻利爪,撓得她渾身不自在。她下意識地抽了手,臉色漸漸地沉下去,眉目上蒙著一層陰霾,冷道:“你休想三言兩語的哄我,我問你,既然你心裏有我,為什麼跟別的女人吃飯?”
顏玉起初不明白她忽然的轉變,但她的話一問出口,他的心恍然大悟,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喜悅,那喜悅猶如洶湧的驚濤拍打著他的心海,原來,原來,她吃他的醋!顏玉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她剛剛的轉變讓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就怕她說出什麼生疏的話,將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打入穀底,從此再見猶如不見,連陌生人都不如。他淺淺地笑了,眉目甚是好看,婁小樓急了,他沒回答她的話,怎的就笑了,看起來那麼輕鬆,她生氣地擰他的胳膊,怒曰:“顏如玉,我問你話呢!”
顏玉吃疼,臉上仍是暖暖的笑意,他理了理她兩鬢的碎發,道:“傻瓜,我的心裏隻有你。我是中了朋友的計,聽說中午請我去吃飯,結果我到了,卻隻來了陌生的張雲妮,然後你就到了。”
婁小樓懷疑地斜睨他一眼,唇角不屑:“你少騙我,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們倆情深義重地碰杯的。”一想起張雲妮含情脈脈的眼就讓她惱火,她已經被人挖了一次牆角,如今好不容易聽到他表露心跡,她可不想,在不久的將來,某個老狐狸將他的人勾了去,從此,她又變成孤孤單單的婁小樓。
她到底對那個女人芥蒂深重啊,顏玉霸道地抱著她,在她耳邊呢喃:“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同樣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同樣的教訓,我不想經曆第二次,如果你選擇了我,就必須清除掉身邊所有的潛在威脅,一個苗秒差點毀了我所有根基不穩的信念。”想起苗秒帶給她的傷痛,她到現在都不能釋懷,以前,很多人擔心男子受不住誘惑,容易色欲熏心,其實不然,如果一個對你有意的女子心理稍微變態點,想得到你,她有的是法子,婁小樓想杜絕的,便是苗秒這類危險得如同定時炸彈的女人,令人防不勝防,防無可防。
顏玉深以為然,他見識過小雅的瘋狂,婁小樓因他遭了秧,害得她在醫院躺了一段時間,每每想起這裏,他的心愧疚難安,越愧疚越想她,越想她越愧疚。不過,她提起苗秒,他的心裏很難受,是他主動將婁小樓送到上官徹的身邊,他也沒算到,他會先他一步搶了婁小樓的心,從此,他們形同路人,徘徊在她的心門之外。
“嗯,聽你的。”顏玉順從她的話,語氣綿綿的,透著男性特有的蠱惑,聽在婁小樓的耳中,仿佛是一個魔性的找魂鈴,她禁不住那股子牽引的力量,慢慢地靠近他,腦袋抵著他的胸膛。
顏玉閉目,他辛苦隱藏那麼久的心事,終於得以見光,坦然的暴露在她麵前,而她,對他亦有一定的依戀,他對自己說,一定要好好守護這段感情,守到雲開見月明的那天,守到她長大的那天,他會讓她深愛他,相信他可以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他們兩條不在同一平麵的線條,兜兜轉轉,終於有機會在某個時間點相交,至於之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感情的事,誰能算得了明天?珍惜當下就好。
婁小樓滿意地眯了眯眼,嘴角開了一朵淺淺的笑。
懷抱著幸福戀人的顏玉追憶他們之間從相識到閑雜的點點滴滴,忽然想起她餐桌上特地對張雲妮提到,他的腰腎不好,要多吃補腎的東西,還囑咐對方快活要節製,他忽的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一直好好的,她為嘛誹謗他腰腎不好?這話她已經不止一次說過,全都當著外人的麵,以前他沒找到機會懲罰她,現在想起她中午對陌生人說的話,心中憤懣不已,少不得小小地教訓她一下,於是,壞心一起的顏玉隻輕輕一下,便推倒了毫無防備的婁小樓,將她的雙手死死地按在床上,整個人直接壓在她的身上,令她動彈不得,婁小樓乍一對上他布滿陰霾的臉,想要掙紮,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急得她聲音都變了,呼吸急促:“你,你要幹什麼?”
“你說呢,在我的房子裏,又是孤男寡女的,發生點什麼事不是很正常?”顏玉陰測測地勾了勾嘴角,她從不知道,他也有如此邪魅的時候,真是風水輪流轉,上一次是她強迫他,沒想到,今日便著了他的道,他還能再卑鄙點嗎?
“你無恥!”婁小樓氣得臉色煞白,剛才還溫情脈脈的男子,怎麼眨眼功夫,就如同魔鬼上身一般,露出陰險的一麵?然而縱使她力氣再大,也打不過一個生了壞心的男人,她除了咄咄逼人地盯著他,再無計可施。更鬱悶的是,她從醒來到現在,大約是太過信任他,竟然沒有留意自己身在何處,而她的潛意識裏,總認為他不會傷害她,莫非,她感受到的事錯覺!
顏玉模仿她的樣子,側頭點了點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輕笑:“我好像記得,某人三番五次地說我腎不好,需要補腎,但我認定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如我們再實踐一次,看看事實如何?”
他的臉離她很近很近,她甚至能看清他臉上的毛孔,幽深的眸子如此之近,鋪散而來的氣場相當危險,婁小樓的胸腔裏,一顆心髒亂了節奏的狂跳,,速度秒變180,她的鼻孔微微收縮,呼吸又急又快,心裏又急又怒,她不過是開開他的玩笑,他怎麼那麼小氣,竟就聽進了心裏?此刻她一點把握也沒有,他的表情太真實了,生怕他下一秒如豺狼一般展開攻勢。
“哪裏的話,我那都是損你的,你看,你勁道這麼大,哪裏像是腎虧的人,不用實踐,我已經判斷出來了,能不能,放開我的手,從我身上下去,我的肚子像燒了火一般,疼!”婁小樓仍舊冒險地厚著臉皮說話,卻忽略了自己的造詞譴句。
腎虧?她竟然認為他腎虧?嗬嗬,他不過三十歲的年紀,正直壯年,除了偶爾喝酒,煙抽得多了點,並沒有其他的不良嗜好,哪裏就把腎給弄虧了?她分明是嫌棄他,對,沒錯,她在否定他的“能力”,這對一個男人來講,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尤其是這句話出自自己心愛的人之口,他心裏自嘲了一句,說好不老牛吃嫩草的,怎的出爾反爾,真是色膽包天了都。
身上的人如炬的目光忽地黯淡下去,失去所有的光澤,死沉沉的黑,冷著臉從她的身上翻了下去,頹然地坐在床邊,看了看手機,默默道:“現在四點,你自己回去吧,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
婁小樓沒意識道自己的失言,不明就裏地看著顏玉的忽冷忽熱,忍著脾氣爬到他身旁,扒住他的肩膀,討好地晃了晃了他:“生氣了?”
顏玉搖了搖頭,掏了一根煙獨自點火,默默地抽了一口,幽幽地吐出一口煙氣。“好好的,我幹什麼生氣?你小題大做了,學校我已經替你請了假,你要是不舒服的話,趕緊回家去吧,省得你母親擔心。”
婁小樓不樂意了,重重地推了他一下,差點讓他摔了個跟鬥,顏玉微慍地轉身看她,卻見她更加難看的臉色,雙臂環在胸前,做出防備的姿勢,眉毛微擰:“顏如玉,你發什麼瘋?是你一聲不吭地把我接回來的,不是我哭爹喊娘地求你,現在又趕我走,怎的,此刻發現我不符合你的胃口,就想一腳踢開是不是?我告訴你,要走我自己走,走了以後,再也不會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