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1.酸奶來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8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回到學校的婁小樓心裏有些亂,無法言狀的情緒,籠在她的心上,壓得她煩躁不安。當然這種情緒隻是維持了一陣子,過了一晚上,她又變成刻苦鑽研的上進學生。
期中考的成績出來了,婁小樓的成績上升很快,雖然分數仍舊是班級中的倒數,但是要比她原來的成績高出一大截,她望著自己離及格線越來越近的分數,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一瓶新鮮的草莓酸奶靜靜地躺在窗台上,婁小樓的目光穿過空空的窗口將酸奶抱在手中,這樣的情況已經維持了一段時間,她沒有訂購酸奶,但是送奶工每天按時將她的酸奶放在她的窗邊,她不知道會有誰那麼有心待她,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她的信念很簡單,誰送的不重要,反正她不會自尋煩惱地追根溯源,按時享用便好,自從趙小刀出國以後,她很少吃酸奶,然而這流水線上的酸奶到底比不上趙小刀的手工製作,總感覺缺了一味。
不知為何,她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她想知道是誰為她定的酸奶,所以當行色匆匆的送奶工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窗前時,她早早地在此等候,麵色溫和地向對方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是剛調過來的送奶工,對這一路的情況不太熟,突然被一個女高中生當眾拉住他的袖子,他本就不善言辭,此刻更是語無倫次,婁小樓淡定地看了看他微微紅潤的臉蛋,歪頭笑了一聲:“你別怕啊,我就是跟你打聽個人而已,你不知道也沒什麼,明天告訴我答案也是可以的。”
“對不起,客戶的資料是保密的,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應該是對方不願讓你知道的。”送奶工憋了半天,終於說順了這麼一句話。
婁小樓的笑意更深了些,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道:“我不管,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得不到答案,我會投訴你。最起碼得告訴我那個人姓甚名誰,再不濟,也得弄到對方的電話號碼。你看著辦吧,小哥哥。”
送奶工警惕地掃了她一眼,落荒而逃。
目送完送奶工的背影從校園門口消失後,婁小樓取了吸管插入瓶口,細細地吃著,論說這酸奶的口感濃稠綿細,品質不錯,賣相也可以,就是沒有記憶中的味道,後來她仔細回想了下,發現趙小刀給她的草莓酸奶是粉嘟嘟的顏色,而送奶工送來的隻是普通的白,看來,所謂的草莓酸奶,並不是用的真正的草莓汁,這些商家,真會省錢。
第二天的清晨,送奶工男孩如約遞給她一張紙條,她望著上麵的電話號碼,清晰的視線漸漸被水霧彌漫,白皙的手指捏著那張小小的白紙,愣在原地站了很久,送奶工見她毫無反應,揮了揮手,隨後說了一句什麼獨自背著工具專注自己的工作。
婁小樓站在寂靜的走廊裏,晨風疊疊,拂亂她的劉海,小小的身影趴著長長的陽台,目光深邃地眺望模糊的遠方,她的眼前再次出現那個人的麵目,以及他床笫之間對她說的情話,她分不清真假。
顏玉真的愛她嗎?她不信,一位年輕有為的校長怎麼可能喜歡自己學校裏的問題渣?婁小樓自認為自己的魅力還沒達到如此高的境界,她隻是個普通的問題學生,一無是處,那個晚上純粹是個意外,或者說威風凜凜的校長被女高中生威逼著綁回家,最後被恥辱地強暴。
婁小樓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自己果真是個逆天的存在,禽獸校長強上女學生的醜事不少,被女學生強上的校長似乎未有耳聞,她婁小樓直接成為破記錄的第一人,這事要是被宣揚出去,妥妥地搶頭條啊。
於曉在某些方麵來講是幸運的,她的愛情已犧牲她的學業為代價,說不上損失與否,但她腹中孩子的父親敢於擔當,願意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認定於曉的身份,肯定她的存在,這無疑就是她的幸福,她想要的一直就是那一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僅此而已,而她婁小樓到底想要些什麼呢?她突然很茫然,她想要依靠的那個人已經從她的生命裏漸漸淡去,明白愛真的會變成往事,隻能回首追憶。
婁小樓抿著唇,盲目地將紙張撕成細細碎碎的紙屑,隨手一揚,洋洋灑灑的如同飄落的雪花,緩緩地往下墜落。顏玉,這個名字不知從何時起,成為她心中的忌諱,她不願想起,卻又在某個不經意的時間看到他眉目溫柔的笑。
為了壓下自己心中的驚慌,婁小樓自然地點燃一根煙,叼在口中,吞雲吐霧,她已然忘記這裏是學校的教室,最聖潔的地方,煙吸了一半,陡然被人給粗暴地奪了去,踩在腳底擰滅,來人的臉陰雲密布,厲聲喝道:“不學好的東西,你看看你什麼慫樣,這裏是你吸煙的地方嗎?”
空中先唱的手指還保持著夾煙的姿勢,婁小樓有些惱怒地看著大腹便便的年級主任年成貴的臉,反駁道:“你見過學好的東西抽煙嗎?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慫樣,有什麼資格用這種低劣的口氣教訓我?”
年成貴清晰地記得這個女生的壯烈事跡,和她父親的那一番扭打可是閃瞎了他從教多年的眼,他覺得對於這種不要臉的女生,打心底裏輕視,更不必說言語上的貶低了,因而聽到婁小樓的反駁並不意外,但仍然惹惱了他,他憑借自己肥又壯的身子,抄起右手薅住她的頭發,怒目切齒地拖著她走進教師辦公室。
婁小樓聽說過學校裏對不服管教的學生的懲罰,不是單挑,而是群師蹂躪一個學生,她想要是年成貴進了辦公室聯合其他老師對她進行變相的體罰,插翅難逃,一個女孩子拳腳功夫再厲害,也抵不過眾人的拳頭。
“死變態,你放開我!”婁小樓咬牙切齒地咒罵,拚命向後掙紮,她的頭發被人死死地拽著,痛得她頭疼欲裂,恨不得被惡靈附體,將對方丟進地獄的業火中緩緩燒死。
安靜的辦公室裏,婁小樓的反抗聲叫罵聲,混合著年成貴的拳腳聲,打破了空氣中的祥和。上官徹吃驚地分開兩個人,看到婁小樓青紫的手臂,心中一陣抽搐,連忙用身子擋在她麵前,不卑不亢地對年成貴道:“年主任,婁小樓她犯了什麼錯?”
年成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輕蔑道:“你教出來的好學生,站在走廊裏抽煙,影響有多惡劣你知道不知道?”他咆哮的樣子像一條瘋狗,逮誰咬誰。
得以擺脫的婁小樓兩眼噴火地綁好自己的頭發,一聲不發地站在上官徹的背後繞到他的身旁,單手揪住他的雙耳向兩邊橫拽,直扯得他頭皮撕裂般地湧向兩邊,剛剛是被他扯住頭發,使她失去了先發製人的機會,現在得了空子,便讓他加倍地償還,飛起一腳揣在他的後腰上,隻見他像頭肥豬似的脂肪摔在地上,晃了幾晃。
“是你逼我的。”婁小樓的聲音幾近扭曲,聽得人心頭發怵,“你他媽算什麼東西,我爹媽都不能動我一根汗毛,你敢薅我頭發,你以為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東西?”
年成貴在眾人麵前被一個小女生羞辱,更是怒氣衝天,肥胖的身體靈活地從地上翻起,站在婁小樓的對麵,抬腿便要襲擊婁小樓,一直站在一旁未能插話的顏玉蹙眉開口:“年主任,請問你以什麼身份教訓學生的?”
年成貴頓了頓,一向橫行慣了的他看不得有學生比他還囂張,當婁小樓當著他的麵頂撞自己的父親,甚至動手毀了父親的容貌時,他的心理活動是,他媽的這要是我的閨女,我非得廢了她的小命,要這種後代何用?
“教書育人,看到長歪了的樹苗想辦法把她掰正。”年成貴大言不慚瞥了一眼婁小樓,眼中的輕蔑之意甚濃,其實他心裏清楚,他隻是看這個女生分外不順眼。
“顏玉不冷不熱地盯著他,良久,開口:“不如這樣,她的事我來處理。”
上官徹麵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這位領導,他的心思他看得分明。
婁小樓滿目仇恨地瞪著年成貴,薄唇緊抿,齒關緊咬,跟在顏玉的身後向他豎了個中指,氣得方成貴臉色醬紫,渾身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掉。
顏玉故作從容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輕聲問她:“你遇到什麼事了?”
婁小樓呆了一呆,她以為他會問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苦苦說教她一番,這是一個正常師職工們的反應。“沒什麼事。”
“沒事的話,抽煙不是你的性格。”
眼前的男子語調緩緩的,讓人不自覺地放鬆。這一放鬆,婁小樓的話便開始走她獨特的婁式風格,環抱雙臂,身子微微前傾,眼中帶著幾分琢磨的意味,道:“我還真遇到了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