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排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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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開始,我和他就被排長單獨訓練,要求確實高了些,但我想還不到一個兵的要求,所以我能扛下來,昊齊也扛了下來,我並不吃驚,因為他眼睛開始變的犀利,有一種我無法形容的神情,而我隻需要跟著他就好。
休息的時候,我沒去那顆梧桐樹邊,而是去了我和他昨天呆過的地方,那裏人也很少,我一個人坐在石階上閉目眼神,睜眼時,又是那個女孩,這次她向我走來,但我更喜歡一個人,我起身就走,學校的風景很好,被梧桐樹和桂花樹覆蓋,於是我又去了那顆梧桐樹邊。
“你怎麼在這?”我問。
他像是驚到了,看我時有些緊張,“昨天對不起,今天也連累了你,對不起。”
“你喜歡梧桐樹嗎?”我問。
“啊?哦,喜歡。”
“為什麼?”
“大概是他高節吧!四個季節都不一樣,就像人一樣,但一定比人高尚,因為他不會動,而我們會變。”
我沒再說話,而是又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昨天,我把那個地方留給了你,如果你不要,我就到了那兒去了,這裏留給你。”
果然比我冷,我又望向樹頂,這次我看到了頂,雖然葉子還是一樣的密,但有了光就不同了。
“你很喜歡一個人嗎?”我問。
“有時候一個人好,人多太吵,其實我不喜歡住校。”他說。
我起身往班裏走,而他沒動,眼神一瞬間變得迷離,我扭頭就看到了排長,他一個人站著,我走過他身邊,我們都沒打招呼,回到班裏夕暮和盛秋月魏貴飛互懟,於是我決定繞道。
“兄弟幫個忙,這兩張嘴太賤了,我不是對手。”夕暮說。
“你才賤,你們全家都賤。”魏貴飛說。
“廢話不多說,先打一架。”盛秋月說。
夕暮躲到我後麵看著我,而我在想,沒我在的時候,你躲在哪的?
“怎麼,你想幫他,正好,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盛秋月說。
我斜了一眼所有人準備離開,昊齊就笑著走了過來。
“昊胖,你死哪去了?我們這正需要你的肉盾。”魏貴飛說。
他臉上沒有表情,漸漸開始綻放,他笑的很自然,仿佛又溫暖又熱鬧了起來,“我的神盾怎是你們這些渣渣能用的,他是我冬天的衣裳,夏天的花灑。”
“哎呦!你太搞笑了。”夕暮捂著肚子和其他人一起笑。
“你笑什麼?”他說。
“我沒笑。”我說。
“你笑了,還是偷笑的那種。”
我向排長的方向走,他也跟了上來,但這次沒說話,臉又冷了下來,好像他隻要和我單獨在一起就是冷的。
“排長。”他說。
“來了,那我們繼續訓練,這次我陪你們一起練,這兩天不活動都快生鏽了。”排長說。
“我要是能把我身上的肌油分你一點就好了,這樣你不生鏽,我也可以少跑兩圈。”他說。
王連輝笑的清脆,“說話要先打報告,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們就一起跑吧!我不讓停,你們就跟著我。”
“報告,跟不上。”他委屈的說。
“我會跑的很慢很慢,隨時在你的屁股上來一腳,也算分得你身上的油水了。”
我們三人一列跑,我跑第一排長跑最後,他老是挨踢,還老是說笑話,所以排長笑的很大聲。
“今天一天你們倆訓練的都很不錯,從明天起,你們倆就是你們班的排頭兵了。”排長拍著我和他說。
“報告,排頭兵!可是我個子不高,站不了第一排,如果我站在第一排的位置會很突兀的,我還是站在我原來的位置上比較好。”他怯怯的說。
排長又笑了,“不要總是妄自菲薄,你很好,不過第一排的位置你確實站不了,但你可以成為標兵。”
“一動不動的標本我可以,標兵就算了。”他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
“讓你做你就做,那來那麼多廢話。”排長突然黑臉嚴肅起來。
他顯然是嚇到了不停的說,是。
“報告,”我說。
“講。”
“我們該怎麼做?”
他愣愣的看著我,我不想去揣測他的眼神,所以隻是把眼睛裏的餘光分給他。
排長又笑了,“明天你們就知道了,今天解散。”
晚上依然是拉歌比賽,所以我又離開了隊伍,但我這次不知道該往哪裏走,最後和一個迎麵走來的女生撞了一下。
“對不起。”她跌倒在地說。
我拉她起來,就準備轉身到處走走。
“等等,我叫周楠,和你一個班的,三班,我知道你,你叫齊昊對不對?”
“嗯。”
我來到石階處,果然黑夜裏有人,隻有他一個人,我坐下,和他有一段距離,這裏的桂花香很好聞。
“那個,食堂後的梧桐樹和這裏你選一個吧!”他說。
“這兩個地方都是你買了的嗎?”我蹙眉說。
他起身就走,我繼續坐在原地,今晚天空有星星,而且很多,仿佛盛夏最後的盛宴,我碰巧趕上了這頓。
第三天,他和我成了標兵,他的體能不是很好,耐力也很差,但毅力很大,也是我最欣賞的,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們時,我以為他會羞澀的低著頭,但他沒有,而是先憋了一眼所有人,但沒包括我,因為他沒看我。
“很好,昊齊進步很大,雖然還不是你們班的尖子兵,但某些地方已經超過其他人了,至於齊昊,這一周不可能有人超過你了,所以我們繼續跑吧!”排長說。
他顯然累的快虛脫了,卻笑了起來,應該是被鼓勵而開心吧!
“你太厲害了,我估計這一輩都超不過你。”他說。
“那就順應天命吧。”我說。
“滾遠點,也不知道謙虛點,這周內,我一定超過你,把你從第一的位子上拉下來。”他笑著說。
“和命運較勁會很苦的。”我說。
“苦了再說,現在不苦,所以我還是要把你拉下來。”他很肯定的說。
我懶得和他鬥嘴,於是加快了腳步,他果然跟不上,氣喘籲籲的在後麵慢跑,至於他嘴裏還在說什麼,我聽不見也懶得聽,但後來我和他都挨了罰,原因是他跑的慢,我拋下了他,我們被罰俯臥撐50個,他堅持做了10個,斷斷續續做了40個,都不標準,不過排長放過了他。
“你天天都陪著那個胖子挨罰,不煩嗎?要不要打那個胖子一頓。”夕暮說。
我蹙眉,“是排長訓練我,不是因為他。”
“我看就是,他做不好,老是罰你,你打他10回都不足為過。”
我瞧了一眼夕暮便繼續訓練,沒想到那小子真去找他的麻煩,當時,我正在樹下休息,那個叫周楠的女生又跑了過來,她坐在我傍邊,一個勁的說話,我都沒聽,隻是覺得很煩,便往宿舍走。
“瓜貨,我要你死。”盛秋月的聲音在男生宿舍很響亮。
“來呀!我不還手,但那個死胖子今天一定要挨整。”夕暮的聲音也很大。
圍觀的人很多,我擠進去看到盛秋月被很多人拉著,夕暮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而魏貴飛扶著他,他的肚子上有腳印,我火了,一把揪起夕暮的衣領,夕暮楞了。
“大哥,我是在幫你出氣,那個胖子把你害的有多慘,你瘋了吧!”
夕暮第一次朝我吼,我緩緩鬆了手,慢慢轉向他,他捂著肚子沒看我,我覺得他要哭了,眼睛很紅。
“夕暮,我們出去說”我說。
“想走,沒門,今天這一腳,我他媽10倍奉上。”盛秋月說。
“漢姐你過來陪陪我吧!絲絲我們去食堂好不好?”他說。
一路上我都沒說話,因為夕暮是憋不住的,他一定要我給他一個公道,所以我沒急著詢問他什麼,而是帶他去了安靜的地方。
“太你媽可惡了,老子今天沒打死他,以後見一次打一次。”夕暮握緊了拳頭,卻不知道該往哪打。
“為什麼?”我問。
“他害你那樣,你還問我為什麼,他就應該被你我打死。”
我看著他憤憤不平的樣子很想笑,第一次兄弟情義的勾住他的肩,“是排長整我,不是因為他,他也是被整的。”
“媽的,就是他,死胖子,害的我被月月踢了一腳,你看我的腰。”說著,他摸了摸腰。
我搖頭,“他們是好朋友,你打他,自然被他的朋友打。”
“那我被打,你為什麼不幫我,還有”他懊惱的低下頭,“這倆天不是見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嗎?我以為他們隻是普通朋友,逗逗那個胖子,幫你出出氣,應該沒什麼,哪知道他們的關係那麼好,連男生宿舍都敢闖,早知道就不逗那個死胖子了。”
“那你現在是要我幫你打那個叫盛秋月的女生了?”我說。
他跳起來,“不是,我想讓你打那個胖子,哎呀!算了,算我倒黴,你我以後都不要理那個胖子了,免得月月又闖男生宿舍,你都不知道,我們那層樓,幾個宿舍的男生都沒穿衣服。”
“所以,給他們道個歉吧!”我說。
“憑什麼?老子又沒把他打死。”
“那你就不用和盛秋月魏貴飛說話了。”
夕暮不再說話,我也沒再勸解,但事情還是傳到了史術清的耳朵裏,昊齊被訓的最慘,我沒有幫他解釋什麼,因為他沒哭,幸好排長幫我們解圍,但其後的幾天,我總是和夕暮一起,他們一起,偶爾的一個人也會很快被夕暮找到,因為他和我又是一個人了。
接下來的幾天夕暮變的很暴躁,訓練的苦和處罰讓他吃不消,我知道他會破罐子破摔,所以也就一直看著他,但他還是惹事了,第5天中午,他又和他打,這次是約架,夕暮一個人約他一個人,事後我才知道,但這次夕暮沒受傷,因為他沒有還手。
我很快找到了他,他又是一個人,樹蔭下他的臉有淤青,我問他痛嗎?他搖搖頭,我靠著樹閉上眼睛,而他一直一動不動。
“不好了,夕暮飛和盛秋月打起來了!”
我耳邊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我立即睜眼站了起來,而他卻沒動,我顧不得看他,他卻叫住了我。
“讓他們打吧!他們學習成績好,老師不會給他們處分的,而且”他對我笑笑,“我也需要有人替我報仇啊!”
我頓了頓,又坐了回去,那個叫周楠的女生顯然被我們的冷漠驚到了,我又閉上了眼睛,他還是一動不動。
“你們都不關心你們的朋友嗎?”周楠問。
“他們天天吵架,總會打的,況且男生和女生打,最後隻會傳成八卦,我這就有幾個版本,盛秋月暴打前男友,夕暮飛含淚被甩,而老師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要求他們不要早戀,並讓我們全班同學引以為戒。”他說。“偷笑也是犯法的,因為你偷了。”
我睜開眼睛斜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而那個叫周楠的女生默默的走了。
這件事果然沒有被重點處理,而是被傳成了早戀,但夕暮很高興,他對我說,關係是打出來的,萍水相逢該出手時就出手。接下來的兩天都是我們兩個在一起,所以很太平。
第七天是檢閱的日子,我和昊齊成了真正的排頭兵,而排長的希望也實現了,他和我都愛上了當兵,他說他畢業後就去當兵,爭取減肥成功,他問我去不去當兵,我說去,他問我為什麼去,我說長點肌油,他給我了一拳,我沒有還手,隻是冷冷的看著他,他果斷識趣的跑開了。
排長和我們臨別前,我在梧桐樹下又遇到了他,其實是我在等他,我知道他會來。
“哎呀,還是上學好呀!笑笑鬧鬧的還可以無精打采。”排長說。
“部隊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我問。
“電視上演得那些也八九不離十了,不過累比感情多。”
“嗯,電視上都是特例。”
“對,但每個人都是特例,至少我經曆過的,電視上就不曾演過,也演不出來。”
“我會來當兵。”
“好,希望你當兵時,能平平談談的過每一天。”
“謝謝,排長。”
他走了,我繼續望著他和樹。
作者閑話:
記得高中軍訓時,我的教官隻比我大三歲,卻給我很深的記憶,雖然我早已把他的相貌忘記,隻記得他罰我時在笑,但我知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