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偷看、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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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很少陪我,而我媽和我爸離婚了。
“明天你就要出國了,以後爸爸不在你身邊,要多聽你媽媽的話。”
我看了一眼他,不想說話,從我10歲起,就是我們倆個男人一起生活,多半時間又都是各管各的,他很忙,所以我一個人生活也可以。
“那你早點休息吧,我還有事今晚不在家,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我繼續玩著手機的遊戲機,表情沒有,門就這樣被關上了,我重重躺在床上,把手裏的破玩意兒丟在一旁,我確實想我媽了,似乎總後一次見麵吃飯是半年前,但怎麼也興奮不起來,就這樣我睡到了第二天,一早洗漱後,我便提著行李箱獨自往外走,阿姨已經做好早餐,但我不想吃,當我推開大門時,我爸正好走進來。
“這麼早就起來了,吃過早飯了嗎?”見我不說話,他又說:“那我們走吧,來,把行李給我。”他接過我手裏的行李箱就往車庫走。
“爸,我不去我媽那了。”然後,我轉身往自己房間走,我做決定一般很快,而且從不後悔,因為我是對的,我不能留這個老男人一個人過。
“啊!”他追了過來,很驚愕很高興,“可是你媽那邊,她很想你。”
“我說了不去。”
“好吧。”
我爸低下頭,他是從來都拗不過我的,所以我也疼他。
突然,他又抬起頭,“可是你中考後,就沒報誌願啊,你怎麼上學?不行,你還是得去你媽那,學校都找好了。”
我上了樓,後來我聽阿姨嘮叨說,我爸那天很開心,但我還要麵對我媽,所以我打了電話,隻是簡短的說,我不去了,她很平靜,也隻說好。
10天後,我爸給我找了一所學校,但對方說要一起吃頓飯見見我,我爸答應了,我們約好9點在一家餐廳吃甜點,我爸8點開完會,就急匆匆的把我接了過去,這家餐廳我很少來,因為太正式,還不如和夕暮去的燒烤攤。
“等等,小龍蝦打包。”
我被這聲震住了,不是因為他的聲音大,而是聲音裏有勇氣,還有怒火,我扭頭看過去,那是一個胖子,不高的胖子,挺可愛的,他一直怒視著桌上的小龍蝦,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仇,但他的樣子確實很逗。
“你在笑什麼?”
我轉頭看向我爸,我冷著臉,然後向包廂走去,而我爸卻對著我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跟了上來。
包廂裏就兩個人都在笑,我爸進來後也笑。
“史老師,張老師。”我爸招手,而我雙手插兜。
“齊書桃,哎呀,哎呀好久不見。”那個男人說。
“桃子,好久不見。”那個女人說。
我爸鄒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又有了笑容,我知道我爸看不起他們,但這次他是來求人辦我的事。
“這是我兒子齊昊,快叫老師好。”
我斜了一眼我爸,又看向對麵的兩個人,一個字都不想說,大概太久,他們才自說自話的打圓場,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手裏的紅酒杯上,我沒想什麼,隻是不習慣這樣的場合。
“我兒子學習成績很好,本來我是想讓他出國的,可是他還是想留在國內,但中考後沒填自願,所有拜托史老師和張老師了。”
“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拜不拜托的,再說了,我看過咱們齊昊的成績,相當不錯,全市排名第五,我就喜歡這樣聰明的孩子,我兒子也會在我班上,到時候讓他們一起共同努力,爭取都考上一流的好大學。”那個女人說。
“那就拜托了。”我爸敬了一杯酒。
“又來,我們可是同學,這點忙能不幫嗎?”那個女人也端起了酒杯。
“是是是。”
我在家又過了10天,夕暮叫我陪他出門逛逛,在商場我又碰到了那個叫“等等,小龍蝦打包”的胖子,他顯然也注意到了我,因此就不一樣了,後來當他看到夕暮在地上打滾,也不自覺的摸自己褲襠時,我笑了,我很少笑,因為有人告訴我,我笑起來像皮球,而且我覺得笑是不夠嚴謹,所以我不會笑,但他卻一天讓我笑了三次,所以我覺得他是毒藥,應該遠離他,可是他的眼睛裏有星星一閃一閃的,而且清清楚楚,我試圖讓夕暮也去看,但我很快發現他和他們都看不到,隻有我能看到,於是我很好奇,把目光也多分了些給他。
第二天開學,夕暮開車把我和他的東西一起帶進了學校,令我想不通的是他居然也來這所學校讀書,我沒問,而他很快就說了。
“哎,我成績沒你好,但也馬馬虎虎,我爸讓我進這麼個全體師生都住校的地方,就是想管住我,不讓我亂跑瞎混。”
我依然看著窗外,這時,我又看見了那個星星胖子,夕暮沒有駕照,所以開的很快,於是很快我與他錯過,我氣惱的看向夕暮,而他不明就理的被我嚇到,於是我收回目光,繼續看窗外的東西。
很快就到了學校,夕暮很兄弟的幫我拿東西,我很感激他,他是我一直的朋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而我也隻有他這麼一個兄弟,他也很在意我,所以我們的感情很好,他比我活潑愛笑,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能玩在一起的原因,有一次他喝醉了,他哭著對我說,不要離開他,他隻有我,我被嚇到了,但很快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他和我都很孤獨。
進了宿舍,我發現這裏挺好,就是可能會吵,但我不介意,因為我雖然不愛說話,但我喜歡熱鬧,夕暮依然幫我把東西整理好,然後他就把一本書扔在了桌子上,哎呀一聲躺了下去,我知道,那是被別人占了的床位,可他和我都喜歡下鋪,而且這樣我們睡的床之間就隻隔了一條過道。
我看著他,他說:“你放心,待會兒我和這人說說,換一下,肯定沒問題,”他又興奮的坐起來看著我,“我們這是不是孽緣,居然一個宿舍。”
“哼哼,”我搖頭。
門又被打開了,那時,我和夕暮在陽台看來來往往的人,他不停的給我指美女,我被迫跟著他二。
“誰呀,誰他媽占了我占的床?”
這一尖利的嗓子讓我反感,哪有男人嗓音是這樣,夕暮先衝了出去,撿起地上了書,然後就又懟上了,我卻注意著那雙星星,對麵的胖子似乎被我看的發慌,紅著臉躲進了他母親的身後,於是我把視線移開,我好奇,夕暮是喜歡懟,還是喜歡和那個娘娘腔懟,又或者是那個女漢子懟。
“你是不是叫齊昊?”
“嗯,阿姨。”我回答,卻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可那又有什麼關係。
這時,星星胖子就看著我,傻愣愣的,我想告訴夕暮他眼睛裏有星星,但是他正忙著互懟,我想他知道我看見的東西也一定會笑話我的,所以算了,還是整理東西吧,但是那個胖子似乎定住了,還有些慌,大概是床被人搶了的原因。
“你睡我上鋪吧。”
“啊!”
其實我挺想看他笨拙的爬上上鋪的樣子,還自帶一對發光的眼睛,那一定很有趣,之後,就是各自整理各自的東西,我的東西很簡單,也沒有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所以整理完後,我就下了樓,夕暮東西很多,他和那個叫絲絲的都很多,所以我走的時候,他們還在整理,而那個胖子,他的東西倒是很少,但他整理的很慢,總是糾結東西規製的位置。
樓下操場很嘈雜,揚聲器也糟糕的要死,我選擇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下來,這裏人很少,我坐在梧桐樹下開始打瞌睡,睜眼時,有個女生快速的從我身邊走了過去,之後就是叫嚷的夕暮走過來,他說我沒義氣,不幫他整理東西,還丟下他不管,讓他獨自麵對那個絲絲和胖子,我依然坐著。
“快走,該分班了,你沒聽到大喇叭裏的那個雌雄同體的聲音嗎?第一天耍酷是不好的哦!”
我給了他一拳,他摸著胸口叫疼,我們沒走幾步就見煩雜的操場,我四處張望也不知道要找什麼,結果我身後一米遠就是星星胖子和他的朋友,於是夕暮又和他們懟上了,而我不想加入他們的戰鬥,但夕暮抓著我,所以我走不了,那個胖子則看著我不停的眨眼睛,但當我看他時,他又不看我了,搞毛啊!
“下麵是三班同學,夕暮飛。”沒想到第一個被叫到的是夕暮,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是第一名,“昊齊、齊昊。”我是最後一個,我很喜歡,但教導主任念我和那個星星胖子的名字時,好像是念錯了,糾正了一下,而那個星星胖子似乎也挺在意,低著頭走的很慢。
“你傻嗎?我傍邊是空著的。”
他笑兮兮的站了過來,他很矮,所以他被前麵的高個擋的很嚴實。
“你在笑什麼?”我問。
他愣愣的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說:“沒有啊,我沒有笑,沒有沒有,真巧,真巧,我們有見麵了,嗬嗬嗬。”
“真巧?”我搖頭不想看他,而他也沒了動靜,於是我偷眼看他,他還是在笑,我繼續搖頭。
發完軍訓服和飯卡就到了晚上,10點熄燈,但今晚沒有晚自習,也沒有什麼活動,所以大家都在班裏鬧,我鄒眉,本想出去,但問我名字的人很多,我被圍住了。
“我叫夕暮飛,你叫什麼呀同學?”
“你媽。”
“你怎麼又罵人,同學,我是來和解的,我拿著赤子之心來認錯,你就大發善心原諒我吧!”
“老娘最討厭油嘴滑舌的男人!你快滾。”
“這位同學,隻要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立馬滾。”
“盛秋月,快滾!”
“你叫她漢姐就行,我叫魏貴飛,叫我絲絲就行,至於他,他叫昊齊你知道的,昊胖,死胖子你隨便挑一個。”
“絲絲,你個賤人。”那個叫盛秋月的狠厲的拍了下桌子,全班一秒靜了下來,然後繼續鬧。
“漢姐矜持,他既然帶著誠意來,我們就原諒他吧!畢竟一個班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那個叫魏貴飛的說,魏貴飛!名字很有趣。
“仗義,我就喜歡和仗義的人交朋友。”夕暮豎著大拇指說。
“那白褲襠,你叫什麼?”白褲襠?我看向那個胖子,他好像又被嚇到了,紅著臉又低下了頭。
“昊胖是吧!我叫夕暮飛,宿舍門上的A4紙你沒看嗎?還叫我白褲襠,你想死是嗎?”
“那,那張紙我看了,隻是分不清誰是誰。”
“那本大人就再鄭重其事一次,我叫夕暮飛,叫我夕。”
“叫你瓜貨。”
“漢姐別罵人啊,叫我夕暮就行。”
“滾,就瓜貨。”
魏貴飛拍了拍盛秋月,“漢姐,我認為叫瓜貨太不好聽了,飛飛吧!飛飛挺好聽的。”
“我想吐。”
我也想吐,我看著那個胖子的表情,卻又想笑。
“哥們,你笑我就不對了,兄弟們,他叫齊昊,你們也都知道了,小名耗子。”
他的聲音很大,我蹙眉,但胖子笑了,我們沒相互介紹,卻都知道了對方的名字,而且那麼早。
“你怎麼不說呀?”夕暮給了我一拳。
我白了夕暮一眼,“飛飛。”然後,所有人都笑了,胖子笑的最可愛。
“耗子,你買兄弟。”
夕暮誇張的揪起我的衣領,我瞪了他一眼,他就鬆了手。
“我想上廁所。”
“懶牛懶馬屎尿多,快滾昊胖。”
“絲絲,你先爬。”
“等等齊齊我也去。”我脫口而出,本來是想叫胖子,但還是算了,其實我的本意隻是想出去,這裏太吵了。我見他沒動,於是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走。”他“哦”了一聲就跟了上來。
出門後,他去了走廊的一頭,我去了另一頭,走下樓梯便是幾個花壇,兩邊的樓都鬧哄哄的,因為高年級也正好下課,我向著僻靜的地方走,而現在最安靜最大的地方就是操場,白天的喧鬧,讓現在的它平靜,所以我走了一圈,便坐在塑料草地上看天空,還是遠處的教學樓明亮啊,於是我尋著光走了回去。
晚上宿舍很吵,夕暮和魏貴飛的話最多,而我望著上鋪的木板想我爸我媽,但奇怪上床居然沒動靜,連翻身的震動都沒有,按道理依他的體格,應該床會被搖來搖去,我想下床看看他,卻聽魏貴飛說:“小聲點,我們家昊胖睡著了。”我借著黑夜又笑了。
作者閑話:
齊昊比較冷酷,我盡力寫出他的冷,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