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Joe？”
    “你們公司那個。”王易琛心不在焉道。
    “劉存壯？”林傑笑著搖搖頭，“我來了，他走了，你說誰比較有才華呢？你認識他？”
    王易琛：“以前打過交道，最近又碰上了。”
    林傑知道自己的緊張感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果不其然。“他想接廣鑫的生意？”
    王易琛吃掉一塊蘸滿湯汁牛肉：“差不多。”
    林傑略略向前探身：“直接找的你？”
    王易琛看了林傑一眼，道：“這點事還不至於驚動我，是老陳來試探我的意思。廣鑫這麼大一攤業務，一家做也做不完，你覺得分給他點是否可行？”
    “不可行！”林傑斬釘截鐵地回答，“分給誰都行，就是不能分給他。”
    王易琛推開還剩一小塊牛排的盤子，抽了張紙巾擦擦嘴，笑道，“怎麼，你們有仇？”
    林傑：“差不多。我們兩個，向來是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王易琛無奈地搖搖頭。
    林傑又跟他確認：“說好了，要是廣鑫的業務分給他，別怪我翻臉。”
    王易琛挑眉：“翻臉？你準備怎麼翻？”
    林傑想了下，堅定地看向王易琛：“有他沒我。”
    王易琛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有他沒你？是指你不接廣鑫的業務了？還是甩了我？”
    林傑注視王易琛片刻，隨即扭開臉去：“你就吃定我離不開你？”
    王易琛又笑起來：“林傑，我最近給你臉了是不是？你以為幫公司多接了幾個單子就翅膀硬了？我能給你就能收回來，你信不信？你那個小破公司，弄死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有他沒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王易琛猛地站起身，直接踹跑了鋼化玻璃茶幾。瑩白的瓷盤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他甩手走向房間，臨到門口又突然回過頭來：“林傑，你特麼有種現在就給我滾。滾了就再也別踏進這個門！”轉身進門，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摔門聲。
    林傑坐在沙發上，依然是方才的姿勢。纖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微微顫動的眼珠。
    “狗東西，說翻臉就翻臉。”林傑活動了一下略略麻痹的雙腳，站起身，繞到茶幾前，慢慢蹲下。未吃完的牛排湯汁弄汙了一小塊地毯，怎麼蹭也蹭不掉。他隻好把碎盤子和能撿走的撿走，一並扔進垃圾桶。
    收拾好客廳，他才走近房間。沒有敲門，一擰把手門就開了。王易琛和衣趴在床上，不知睡著了沒。林傑挨挨蹭蹭地在床邊坐下，輕輕推了下王易琛。
    王易琛不耐煩地躲了一下。
    “真生氣了？跟你說著玩呢，小孩子氣。好了，看在我半夜三更給你煎牛排的份上，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吧！我怎麼可能離開你呢？我怎麼離得了你哦，我的大少爺！咱倆一起也一年多了，說沒感情是騙人的。沒感情我跟個娘們兒似的天天圍著廚房轉？沒感情你為我的事忙前忙後？你的好我雖然不說，但都放在心裏。所以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怪你。雖然天天裝的像大人似的，其實你內心還是孩子。我算得上是你最親近的人，你在外麵受了委屈，不拿我出氣，拿誰出氣？對，我跟你是得了不少好處，但我更在意的是你這份心……”
    王易琛悶悶的聲音從枕頭裏傳來：“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林傑：“床上打不算打？”
    “哼！”
    “今天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了？說出來聽聽，我給你分析分析。”
    “沒什麼。”
    林傑詫異：“不是公司的事？”如果是公司的事，王易琛有時並不忌諱。除非關係重大或是其他私事。
    王易琛：“不關你事，你別問了。”
    林傑心裏有點數了：“被哪個不長眼的懟了？還是被小姑娘小夥子拒絕了？為他們的事遷怒於我，可不厚道！”
    王易琛一個猛子坐了起來，拉著林傑的衣領，緩緩靠向自己：“不厚道？你咬我啊！要不要給你來點兒補償？”
    林傑佯裝驚恐：“不要，不用了。我明天還要上班。”
    王易琛手一鬆，又躺了回去：“我今天也沒這個心情，本來想過來抱著你早點睡的，你這一作把我氣精神了。”
    林傑苦笑：“那是我的不是了。”
    王易琛閉上眼睛笑了：“你知道就好。罰你，自己來。”
    林傑：“……不是沒心情嗎？”
    王易琛：“本來沒有，現在有了。快點兒！”
    林傑：“大少您這心情也變得夠快的。你還年輕，想變就變，我這把老骨頭早晚死在你身上！”
    王易琛拽住林傑胳膊用力一拉，便把他拉到了跟自己麵對麵的位置。按住林傑的後腦勺，壓著他來了纏綿一吻。
    “你這麼討人喜歡，應該是我死在你身上！今天的話不管真假，我很受用。”
    林傑盯著他的眼睛，狡黠一笑：“是真是假，自己體會吧。”說完，自己又主動吻了下去。
    次日到了公司，助理一見到林傑，便衝上來提醒他近期的行程。行程已經排到一個月後，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他昨天腦袋進水了才會有閑心買菜煮飯。
    進了辦公室，他先一封封回複郵件，然後批閱文件，再不斷打電話增加新的行程進來。
    翻到一個號碼，他突然停了下來。想了一下，他撥了過去。
    “我覺得上次您提議的事，可以再談談看。隻要價格合適，都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