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區派出人搞小動作，A區終歸不能坐視不理。調查一結束，傅曉立刻就派了寧深去緊盯G區，把Denny派到英國方麵去調查貨源會否還存在。
    韓曦看到手機屏幕上的調度信息，隻是歎了口氣，把手機放在了一旁，楚言早上晨練也用冷空氣過敏的借口推給了紀以辰，自己一個人在宿舍裏待著。紀以辰陪著楚言晨練，一早上也沒見著韓曦，到了食堂吃飯的點兒依舊是沒見著他的影子。紀以辰挺奇怪，一早就想打電話給韓曦，礙著楚言的原因也一直不好做什麼。
    “莫曦今天早上沒吃飯呢！”楚言擔憂道，“今天上午他肯定挺不下來，咱們給他買點東西吃吧！”紀以辰心裏也擔心得要命，臉上倒是笑得看不出什麼，“那小子那麼賊精，肯定不能餓著自己，不用這麼不放心。”楚言皺著眉，“要是他睡過頭了沒吃著早飯怎麼辦？咱們還是帶點吧！嗯···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啊···包子買什麼餡兒的？茶葉蛋怎麼樣？還有豆漿啊，他喜不喜歡喝···”
    紀以辰看著楚言的臉，猛然間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用了。”紀以辰微笑，“要是他吃過了不是買多了？他餓了再讓他來找我，我帶他去吃。”楚言笑得及其開心：“這樣好誒！謝謝老師！那我去上課啦！”紀以辰笑笑：“我也回辦公室，一起吧。”楚言笑得燦爛，一路跟著紀以辰走去了教學樓。
    “起了沒？”紀以辰頗為沉重地給韓曦發消息。
    “起了，把楚言送到教室了？”
    “嗯，你快點過來吧。”
    韓曦隔了很久才又發了一條消息：“有什麼感受？”
    紀以辰看著這短短的五個字，卻是感覺到一陣沉重：“不是小孩子就是老戲骨。看樣子更像個小孩子。”
    韓曦歎氣，“我也這麼覺得。”
    “想起你自己了？所以這麼仁慈？”
    韓曦無可否認。
    “現在還是多顧及點任務，該做什麼做什麼，這孩子之後怎麼處理都可以商量，但現在該盯還得盯。”
    韓曦歎氣，“對不起，是我的態度有問題。”
    紀以辰安慰他，“沒事，任務還沒結束。你今天吃早飯了嗎？”
    “額···沒有。”
    紀以辰一陣無語，“等第一節課下課我去送，夫人您第一節課先忍一忍好嗎？”
    韓曦一笑：“嗯。”
    楚言等韓曦等得心焦，看見韓曦到教室就開始連珠炮一般地問問題：“莫曦你怎麼樣？有沒有過敏？哪裏不舒服？吃早飯了沒？”韓曦被這架勢搞得有點無奈，陪笑道：“我沒事，就是想等著太陽出來暖和一點再出門，沒什麼不舒服的。早飯倒是沒來得及吃，江老師說要給我送。”楚言一臉感慨的神情，“哇，江老師人真好！你一轉來就當上給他的課代表真是運氣好啊！”韓曦微笑：“是啊，運氣真好。”楚言看了看手表，“早自習要開始了，坐下看看書吧！”韓曦點點頭，隨手拿了語文書來看。
    A區的另外兩個人的工作就沒這麼溫暖了。寧深忙著派人來Q市增援，Denny在英國和情報網線基本上算得上是大海撈針一般地找貨源。徐澈接到了紀以辰的消息，也是立即聯係了G區的線人來打探情況，一方麵聯係了Q市警方讓他們盯緊D區人。Q市警方操著種whatafuck的語氣接了活兒，又把快積灰的檔案都翻了出來做備份，把修了大假的人又召回來接著重操舊業，連國外的情報線都接到了加急任務。
    紀以辰一邊給校外的人交代怎麼買早餐一邊看著上頭調度的信息，瞬間覺得列表變得怨氣衝天。
    韓曦滿不在意地瞟了一眼課表上第一節的英語課，順手把英語課本課本甩在邊上就拿出了速寫本。楚言嚇了一跳，“一會兒要上課了！”韓曦繼續滿不在乎：“沒事沒事，你好好聽課，我畫一會兒先。”楚言燃燒著自己的學霸DNA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英語也很重要的，將來考學出國都用得到的！課還是要好好聽的，隻有課聽好了才能理解到位···”韓曦急忙喊停：“不用不用，我能學明白的，之前也是這樣學過來的，你放心吧。”楚言將信將疑，“真的？”韓曦苦笑“真的，你放心吧。”
    英語老師端著書進來，看見不幹正事的韓曦頓時就一臉複雜。秉著有後台的人一概不惹的大原則，老師很和善地叫他起來自我介紹一下。韓曦平靜地站起來，頂級惡趣味地好一頓天花亂墜。英語老師一臉慘不忍睹地讓他坐下，結結實實地在他身上蓋了個“不得招惹”的印章。
    景晨拿著紀老大交代的麥當勞大餐剛剛走到班級門口，就被紀以辰截了個正著，成功地把景晨嚇了一跳“辰哥，您這是？”紀以辰伸手接過外賣，笑了笑：“還沒下課，下課了我給他就行，你去忙吧。”景晨無奈搖頭，正了正臉色道：“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彙報一下。”紀以辰皺眉：“怎麼不發消息？”景晨平靜道：“我們覺得這件事有口頭傳達的必要。”紀以辰心裏一滯，“什麼事？”景晨看著他的眼睛，正色道：“G區派來增援了。”
    紀以辰腦袋裏頓時嗡的一聲。
    景晨瞟了瞟正在埋頭畫畫的韓曦，沉聲道：“您找機會告訴曦哥，我那邊還有事，就先走了。”紀以辰點點頭，望了望韓曦，歎了口氣。
    “什麼情況？這麼多東西？！一節下課吃不完啊！”韓曦看著這一大堆外賣震驚了一下。紀以辰心情複雜地笑了笑：“沒事，能吃多少算多少，要是剩太多就省午飯錢了。”韓曦看著他的眼睛，皺起了眉頭，“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紀以辰笑著搖搖頭：“現在你不用關心這個，好好吃飯，間操的時候教室見。”韓曦應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進了教室。楚言眼睛瞪得老大：“這麼多東西啊？！我還以為他會在食堂給你買呢！江老師對你還真是好啊！”韓曦複雜地笑了笑，拆了包裝，卻遲遲沒有動手去拿。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一貫平靜的他這樣擔憂？
    他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真的隻是因為時間不夠嗎？還是因為情勢太複雜，一時間說不清楚？亦或是情況實在太糟，他已經不打算讓我知道了？
    韓曦看著手邊的外賣，心情極度複雜。
    這樣的早飯，他還能給我買多少回呢？
    好不容易熬完了三節課，韓曦把畫得亂七八糟的速寫本一扔，衝到教室門口去等紀以辰。紀以辰也是一路小跑，衝進教室門就反手拽上了門。“什麼情況？什麼事沒法在十分鍾裏解釋清楚的？”韓曦一邊跟著紀以辰疾走一邊問。紀以辰神色凝重：“G區和D區聯手了。”韓曦倒吸一口涼氣，“什麼時候的事？”“今天早上才查到”紀以辰到韓曦同桌的位置上坐下，“G區現在已經派來增援，估計馬上就會有下一步行動。”韓曦沉吟半晌，“派來多少人目前清楚嗎？”紀以辰點頭：“據我們的線人說，目前G區派出的人手不在60人以下。”“60人···”韓曦狠狠皺眉，“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增援了，在虧空的Q市，他們足夠再發展起來一批勢力了。”
    紀以辰沒說話，教室裏頓時寂靜了一些，隻聽得到窗外課間操的音樂聲。
    “如果他們想從H市遷到Q市，那可是一步好棋啊···”韓曦感慨。紀以辰緩緩開口：“現在我們的工作就是在朝這個方麵發展。”韓曦點點頭，“A區的說法呢？”“目前寧深正在組織人手來，人手數量上我還沒有情報。”韓曦表情複雜，“不知道接下來又是什麼樣的風波啊···”紀以辰點頭：“但現在至少有一件事能肯定，G區，留不得了。”
    楚言回來的時候，整看到韓曦在收拾東西。“吃完了？”楚言笑著問。韓曦笑笑：“還有一點，有點吃不下了，你幫我吃點？”楚言挺高興，“好啊！等這節課下課的吧！”韓曦看著他不摻任何雜質的雙眼，心裏狠狠地疼了一下。
    世事無常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韓曦卻是一下就理解，參透，大徹大悟。
    那時，他二十四歲。

    作者閑話：

    總有一些事情是在那麼一瞬間就讓人明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