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黑活動已經進行了一月有餘，兩人本來快節奏的生活逐漸慢了下來。不，比起之前跌宕起伏的日子，不如說現在他們的生活已經趨於靜止了。韓曦每天上午練槍下午練車，抽冷子去自己清閑的場子裏麵視察視察處理處理麻煩事。紀以辰這廝就幹脆在家裏臥著，處理處理下麵報上來的事務，在有情報味道的時候出去搜集搜集情報，外帶中午帶韓熙出去免費吃午餐。韓曦感受著這一天比一天頹下來的日子，這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憂心。
    “辰哥···”韓曦看著一桌子肯德基外賣，試探著問：“我們就這樣頹廢地過日子，真的好麼？”紀以辰叼著雞翅，滿不在乎地擺手：“這樣不是很好麼？你不想讓日子慢下來一些麼？”韓曦皺眉，“可是這樣···會不會對不起組織啊？”紀以辰吐出嘴裏的骨頭，漫不經心道：“不會不會，組織也會給我們假的。”韓曦語氣急了一些：“可是···”紀以辰眼神嚴肅起來：“近些天我們真的頹廢下來了嗎？你有沒有錯過一條情報？有沒有讓一個盤口出過事？有沒有把你再聯係的東西荒廢了？我又有沒有把盤口和任務拋下不管？”
    韓曦拿可樂的手猛然一頓。
    紀以辰認真地看著韓曦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地說下去：“現在你該追求的並不是忙得氣都喘不過來的生活，而是把情報和各方勢力的消長利用到極致，在沒有損傷的前提之下把任務推進下去。現在各方都很混亂，強行推進是不理智的，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沉下氣來，把目前的狀況處理到極致。”韓曦低下頭，盯著手裏的漢堡，不再說話。紀以辰看著他的眼神，歎了口氣：“這個不怪你，畢竟你沒什麼處理這種狀況的經驗嘛。”韓曦喉結動了動，“那···辰哥，我下一步應該做什麼？”紀以辰拿起可樂杯喝了一口，“左右也是閑著，我就把你該會的實用的東西都教教你吧，其實早就應該教給你的了，一直拖到今天，實在是我的失算了。”
    韓曦點點頭。
    “所以接下來最大的問題就是···”紀以辰沉聲道：“明天中午你想吃什麼？”
    “誒···誒——誒？！”
    第二天。“你這一個多月還真是沒偷懶啊。”紀以辰坐在副駕駛上愉悅地說。韓曦一邊打方向盤一邊苦笑：“我可是用了洪荒之力的啊，組織看在我這麼拚命的份上怎麼也得漲點工資吧？”紀以辰微笑：“放心吧，組織會表示的。看在你進步如此神速的份上，組織決定把你的練習內容取消了。”韓曦難得擺著兩隻星星眼看向了紀以辰。紀以辰笑了聲，“組織看在你變現出色的份上，打算把你原來的練習時間用來給你上專業課。”韓曦的眼睛頓時黯淡了下來，仗著道上車少，狠踩了一腳油門，把為數不多的車超了個幹淨。紀以辰樂了，“不高興？”韓曦悶悶地答：“高興，高興地上天的心都有了。”紀以辰逗他：“騙人是小狗啊。”韓曦瞪著他，足瞪了他有五秒鍾：
    “汪！”
    於是韓曦和紀以辰的日子變得又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了。
    各方在這樣動蕩的局勢之中都免不了焦頭爛額，無論是警方還是社團一方，在幾大區實力此消彼長的詭譎形勢之中都難免顯得捉襟見肘。且不論剛剛進行了剿滅兩大區計劃的F區警方，就是ATTENTION組也被最近各方搜集來的各種情報搞得心累無比。在A區都選擇韜光養晦的局麵之下，各區暗線動作就格外之多。道理很簡單，既然各方都難以做到獨善其身，那不如大家都暫時壓下不要出手，好好在下一次狠敲其他人一筆。
    “於是在現在的形勢之下，情報就顯得尤為重要。誰的情報最準最新，誰就能掌握現在最準確的局勢走向。”紀以辰盡職盡責地給韓曦講課，“現在這個狀況之下，你要做到的就是兩點。一，不要被別人跟蹤；二，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安全地盜取他人的信息。”韓曦用手撐著頭，皺眉道：“這個···對我來說有點難呢···”紀以辰點點頭：“對你來說確實有點難度，但你既然決定了在這條路上走下去，這就是你必備的技能了。”韓曦把頭砸在桌子上，拚命深呼吸了一陣子，才緩緩抬起頭來：“這個···有什麼要領麼？”紀以辰微笑：“要領就是，靠經驗。”韓曦一臉無語：“我怎麼練習啊？”紀以辰陰險地笑：“明天跟蹤我吧。”
    韓曦石化。
    紀以辰一臉陰險：“不要大意地上吧，少年。”
    Onedaylater。
    忙得灰頭土臉的徐澈看著文件皺了半天的眉，終於認命地給紀以辰打了通電話。
    “喂？阿辰，在做什麼？”
    “在被跟蹤啊。”
    徐澈一口老血好險沒噴出來：“被誰跟蹤？哪個區的？”
    紀以辰悠閑道：“A區莫曦啊。”
    徐澈一臉無語：“現在是開始給他上課了？”
    “嗯，今天他的任務就是跟蹤我，跟蹤到不會被我發現為止。”
    “那你的任務呢？”
    “在街上遛，讓他跟蹤。對了徐哥，你找我什麼事？”
    “你在外麵就不說了，回家之後你給我回電話吧。”
    紀以辰掛斷電話，轉過身對著右後方說了一句：“出來吧，找機會重來。”韓曦一臉無奈地出來，“我們先去吃個午飯吧，有點餓。”紀以辰挑眉：“你確認要和我在一起吃？那你下午的先機可就沒有了。”韓曦狡黠地笑：“所以得求辰哥多給幾張卡了！”
    紀以辰一臉黑線：我好像是忘記了什麼···這貨的智商是不是187來著···
    於是韓曦心滿意足地捏著紀以辰給的一疊卡去吃了一餐，結果這麼順風順水的一步反而搞得紀以辰從中午直到傍晚都有種四麵楚歌的感覺。不過此時的紀以辰還沒意識到，他之後的一個多月，每一天，都會在四麵楚歌的狀態裏度過。
    “喂？徐哥，你今天打來想問些什麼？”紀以辰一回家就給徐澈回了電話。
    徐澈倒不急著問，上來就調侃了一句：“先不說這個，今天過得怎麼樣啊英雄？”
    紀以辰一臉疲憊：“說實話，不怎麼樣···”
    徐澈驚奇：“怎麼了？你還有在技術上吃不透的地方？”
    紀以辰痛苦扶額：“莫曦確實是小白一個，但他是個智商很高的小白啊，我有一種帶他很吃力的感覺啊。”
    徐澈同情：“你慢慢來，不用想那麼多，能把他帶起來就行。學生聰明是好事，你不必壓力那麼大。”
    紀以辰躊躇了許久，竟不知回些什麼。
    “啊對了，正事還沒說。B區逃逸的二十多個人裏隻有十二人有詳細資料，剩下的十六個人，從十多年前開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除了基礎資料，連他們的蹤跡都追蹤不到，通緝令是打出去了，但是隻能通緝十二個人，剩下的人，你了解多少？”
    紀以辰一驚，“其餘的線人呢？B區現任還沒撤出吧？”
    徐澈嚴肅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就連我們安插在B區的線人，都不知道這十六個人的詳細情況，其他區的專案組也是一籌莫展，都在向線人索要更多情報。”
    紀以辰沉吟半晌，緩緩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最近調查試試吧，也許能有意料之外的突破。”
    徐澈嗯了一聲，話鋒一轉：“阿曦呢？累癱了？”
    紀以辰苦笑：“正相反呢，那家夥現在研究文件解密呢，研究得那叫一個精神頭旺盛。”
    徐澈跟著他苦笑：“是啊，高智商人員嘛，還是這種東西比較對他胃口。”
    紀以辰無力道：“我上去看看他研究到什麼份上了，徐哥你也早點兒休息，最近忙得要命吧？”
    徐澈疲憊，“是啊，你們最近也別太累，特殊時期就注意好好修整吧。就這樣，掛了。”
    韓曦和紀以辰的特殊時期除了任務不同之外，工作節奏倒是沒有特殊到哪去，徐澈的特殊時期就在無數的情報和韓曦寫了情報的肯德基外賣裏掙紮泅渡，至於傅曉的···
    “莫曦，明天早起一會兒，七點鍾傅哥開會。”紀以辰看著手機屏幕，遠遠地喊了一句。韓曦從一遝藏了暗語的文件裏抬起頭來：“七點？這麼早？”紀以辰把手機舉到他眼前，“看，真是七點。”韓曦看著屏幕，眼神凝重了起來。紀以辰看著他認真起來的眼神，平靜道：“沒錯，這麼早開會絕對不會是公司業務上的會，至於他到底要做什麼，還得要明天才能搞明白，你先不用這麼緊張。”韓曦點點頭，收拾收拾文件道：“不早了，明天還有事，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要早起。”
    第二天一早，韓曦載著紀以辰到了A公司，隔了兩個多月沒見，傅曉倒完全沒有身處混亂局勢裏的疲態，精神抖擻地問了聲好。“先等一等，還有一個人沒到，他車出了點問題，路上又打了個的，浪費了點時間。”兩人滿腦袋無奈地點頭稱是，結果在三分鍾後，兩人都是一臉無語的看著姍姍來遲的寧深，沒有一點搭話的欲望。
    傅曉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既然來齊了，我就直奔主題了。最近兩個月，打黑活動一直沒有停下來，而且大有繼續進行下去的趨勢。上頭打黑，咱們也不能耗死在他們的活動裏。之前的毒品線斷掉了，英國線暫時簽不上，現下最好的方案，就是拓寬法國線。今天是二十三號，二十八號那天我得去法國談生意，阿深和阿辰都是跟那條法國線的，就不換人了，人手安排還是要從簡，像之前一樣。但是這次走法國線，對方似乎是有意進行交易，而且有意讓我們參與一下，選人的時候記得選能力強不怯場的，到關鍵時刻別掉鏈子，阿深著手準備吧，準備好了之後把名單給我一份。”寧深欠欠身子應了下來。
    “阿辰，這次去商談，不知道要去幾天，短則一星期，長則半個月，都會有可能，場子裏的事情一定要交代清楚，每件事情都打出提前量，落實到人頭，越細化越好。這次阿曦跟著去，Denny和喬桐那邊多交代交代，現在的時局下容不得我們有任何紕漏。”紀以辰點頭稱是。傅曉點起一根煙來夾在手上，“你手上管事的人不多，要不要帶上Denny，我覺得還是有你來調度打算吧，但阿曦一定得跟著去，剩下的變數，你打份報告上來就好，別人的人手隨便借，還是那句話，報告明白就好。”紀以辰點頭應了下來。
    傅曉頓了頓，接下去說話的語氣平靜得令人發指：“兩個月的整頓已經足夠，以退為進已經不適合A區了這次拓線，本來就是踩著上頭的逆鱗進行的，實在是現在的形勢之下險之又險，但在細究之下相當安全的一條路。細細分析起來，上頭部門，法方競爭方，包括還沒捉拿歸案的B區人員，都是威脅。這次行動一定要謹慎，如果這一步走不好，那接下來，A區真的是陷入相當之被動的境地了。打起精神來，想放假，回來之後我給你們放假，這一段時間裏，都打起百分之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來，好好安排，把這個計劃拿下來。”
    三人語氣堅定地應了下來。
    “那···傅哥，我們先下去安排事情了。”紀以辰說完，就欠欠身子，想帶著寧深和韓曦出去。傅曉吐出一口煙霧：“等一等，阿辰你帶著阿深先走吧，我有點事情要交代給阿曦。”紀以辰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倒是韓曦強壓一口氣，看了紀以辰一眼。紀以辰暗暗長出一口氣，麵色不改地回道：“是，那我們先下去了。”
    紀以辰心情複雜地把寧深送走，開車向C街走。“徐哥，傅曉有動作。”徐澈一臉懵：“穿情報不是一向都是任務安排完第二天傳嗎？還有，現在不是阿曦穿情報嗎？怎麼是你穿？還打了電話？怎麼了？”紀以辰語氣凝重：“這次有點特別，傅曉點名要莫曦去，現在留下來單獨談話呢。”徐澈一怔，“這次任務目的地是哪兒？”紀以辰沉聲道：“法國，斯特拉斯堡。”
    “阿曦，如果我沒記錯，你曾經·····對吧？”韓曦聽著傅曉的一番話，腦袋裏頓時嗡的一聲，接著，就是從未有過的，一片空白。

    作者閑話：

    昨天沒有什麼靈感，拖了一天，這張寫的也不是很有感覺，沒有前幾張那麼順手。我大概是老了吧···（唉）各位看官輕噴，掩麵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