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欺人太甚(求收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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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幾人收拾妥當,坐著來時的那輛不起眼的馬車離開了皇宮,拓跋銳沉默著,一路將他們送出了皇城,馬車走出了很遠,香草忍不住掀開車簾,看到拓跋銳如槍般筆挺的身影靜靜的佇立在清晨的陽光中,麵朝著他們的離開的方向,目送著他們遠走,她心中湧起一陣酸澀,有些不舍的情緒在胸口漫延開來。
    盛京
    林飛羽坐在書房中,腰背挺得筆直,修長有力的手指間捏著一張紙條,低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哦?是什麼人可查清楚了?”
    鄒剛小心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林飛羽筆直的坐在桌案後,麵無表情,威嚴的麵孔一半清晰,一半被被陰影覆蓋,晦暗不清。
    將軍自從病好後看起來一切如常,可他們這些親近的人能感覺得出來,他身上的生氣仿佛已經被步公子帶走了,整個人變得死氣沉沉,銳利的眼睛透著死寂,看起來更加喜怒不形於色,他好像失去了情緒,從他的臉上再也看不見喜怒哀樂,公子走了四年了,他再也沒在將軍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笑容,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軀殼,麻木的履行著身為鎮北王的職責,鐵血威嚴、沉穩厚重、高不可攀,可他知道,將軍的心中隻怕是一片荒涼,他保護了盛世的百姓,可誰來保護他呢?他如今天身居高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異姓王,可他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將軍所渴望的,他想要的隻有那個再也回不來的人。
    他多麼希望步公子還活著,讓將軍的靈魂能夠回到他的身體,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別說從那萬丈高峰上掉下去一定會摔得粉身碎骨,鬼牙峰下他也去了很多次,那裏遍地餓狼,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能從狼嘴裏搶出片衣角已經不錯了,每當對上自家將軍那雙死氣沉沉的雙眼,都會讓他心痛如絞,哀莫大於心死,他知道,他的將軍,心死了。
    他壓下眼中的熱意,恭聲答道:“是什麼人還不清楚,不過能讓拓跋銳如此重視的,想必不是簡單人物,據我們的探子回報,拓跋銳不知接到了什麼消息,突然毫無預兆的出宮,隻帶了一隊皇家護衛隊,一路輕騎,日夜不停的趕路,親自迎回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馬車到了宮門口都沒有停頓,直接趕進了皇宮,一路的消息封鎖得很嚴密,車上共有幾人,是什麼身份全都不得而知。”
    林飛羽“嗯”了一聲,接著問道:“他最近還有什麼動靜?”
    鄒剛道:“其它的就沒什麼大事了,哦不對,他將那輛神秘的馬車迎回去大約半個多月後,突然派人去扶風城查探過濟源堂的消息。”
    林飛羽的眼皮掀了掀:“濟源堂?”
    鄒剛道:“不錯,濟源堂是一家老字號的醫館,也做些草藥生意,在當地很有些名望勢力,不過在四年前已經土崩瓦解了,拓跋銳的人來勢洶洶,不像是對濟源堂懷有善意的樣子,不知道一個小小的醫館與一因皇帝之間能有什麼恩怨。”
    林飛羽垂下眼睛,喃喃道:“濟源堂,濟源堂……”
    他猛的睜開眼睛,眼中寒光一閃,沉聲道:“濟源堂,我想起來了,不就是打死了孟老爹的那群雜碎麼?”
    鄒剛低歎了一聲,答道:“是。”
    林飛羽重新垂下眼睛,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手中的紙條,拓跋銳怎麼突然想起要去找濟源堂的麻煩?是查到了當時的事麼?不,以拓跋銳的身份地位,要查早該查到了,不可能時隔四年才有所行動,而且看當時拓跋銳的態度,對那個一起跳下去的女孩並沒有過多關注,怎麼會突然對濟源堂動手?濟源堂已經消失四年了,他卻顯然並不知情,可見他之前並沒有關注過這件事,是什麼原因讓他知道了這件事?是與那個被他親自迎回去的神秘人有關嗎?
    所謂知己知彼,他與拓跋銳打交道這麼久,暗中也一直派人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深知拓跋銳此人,雖然重情義,信重的朋友卻並不多,就算是盛世的皇帝到訪,也未必能得到這樣的待遇,能讓他如此重視的,除了招財,就隻有……
    他猛的握緊了拳頭,骨節泛起了青白,沉聲道:“讓人去查!我要知道那輛馬車裏倒底是什麼人!”
    鄒剛一驚,忙道:“是!將軍!”
    林飛羽黑沉沉的目光盯著被關上的房門,雖然知道不可能,心中卻依然浮起了一絲希望,就像行走在沙漠中就要渴死的旅人看到了一汪泉水,明知道是海市蜃樓,卻仍然奮不顧身的撲過去,哪怕這樣的行為會耗盡他最後一絲生命力。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起身去了臥蓮居,徑直坐在步惜元墓碑前因為他常坐在這裏而放置的蒲團上,他將額角抵在碑上,伸手緊緊的將冰涼的石碑抱在懷裏,喃喃道:“惜元,求你,給我一條活路吧,哪怕隻是讓我再看你一眼。”
    ***
    歸塵收徒的事進行得很不順利,鬼穀傳人對資質、心性的要求很高,又不能有家室牽累,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他們離開北域一路走了一個多月,依然沒能遇到心儀的孩子,他們知道這件事要靠緣份,便也不著急,一路走一路看,遇到病人便出手救治,倒也輕鬆,步惜元為了讓餘樂和歸塵能夠多一點時間相處,大部分時間都選擇沉睡,餘樂興奮得像個孩子,雖然看不清楚,但他現在已經模糊能看見一點大的東西的輪廓,比如建築物什麼的,他雖然穿來很久了,但一直以一級殘廢的狀態呆在鬼穀,從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一路上聽見什麼聲音都覺得好奇,隻可惜他眼睛看不清楚,讓他有些遺憾,歸塵含笑看著他,一路牽著他走,怕他看不見撞到哪裏,心中有些難受,小魚這樣一個活潑靈動的人,如果後半生都隻能跟他一起呆在鬼穀,怎麼能受得了,就算他為了自己而忍受這樣枯燥的日子,可他過得不開心,自己又於心何忍呢?
    不過他不會放手,小魚已經答應了他,他會盡他所能,讓小魚活得快樂,惜元說得對,不能為了一個猜測而放棄大好姻緣。
    他的臉上一直掛著溫柔的笑意,隻是又緊了緊握住餘樂的手,餘樂回頭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用力回握,歸塵看著他燦爛的笑容臉上的笑意不禁擴大了一些。
    香草跟在後麵捂著臉歎氣,雖然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可每當她看見餘樂用步大哥的臉作出各種誇張的表情的時候都覺得難以直視,她看了看歸塵臉上寵溺的笑容,心想難道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違和嗎?
    歸塵說收徒之事要看緣份,他們也沒有什麼目的地,隻漫無目的的亂走,兩個月後他們進了鍾吾城,隨意找了一家客棧,飯後餘樂不肯休息,要出去玩,他的興奮勁兒還沒過,歸塵無奈,隻好陪著他,香草不想當餘樂口中的“燈泡”,一個人留在客棧裏休息,她實在難以理解,餘樂根本什麼都看不見,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興致,每天都閑不下來的到處走。
    餘樂拉著歸塵站在一個賣簪子的小攤前,餘樂用手摸索著一根白玉簪,表麵光滑細膩,觸手生涼,花紋摸著是兩片葉子的造型,他拿著簪子摸來摸去,小販都已經不奈煩了,要不是看在這兩個人容貌出眾,氣質不凡,平日見不到如此人物的份上,早就開口趕人了。
    餘樂摸了半天,想象著歸塵的樣子,覺得很適合,他回頭對歸塵道:“塵塵你看這個怎麼樣?”
    歸塵把目光從他的臉上移到簪子上,柔聲道:“很好看。”
    餘樂樂了,招手道:“你過來,戴上試試。”
    歸塵道:“給我的?”
    餘樂笑道:“當然啦,可惜我看不到,真想知道你戴上是什麼樣子。”
    歸塵抬手輕撫過他的眼角,柔聲道:“不要著急,你很快就可能看見了。”
    餘樂咧開嘴,笑道:“我知道啊,我不著急,就是看不見你的樣子有些遺憾,你快過來,我給你戴上。”
    歸塵微微低下頭,餘樂用手摸索著把簪子插進他的發髻中,回頭問小販:“小哥,有鏡子嗎?”
    小販拿出一個小銅鏡遞給歸塵,誇道:“公子您真會挑,這位公子戴上這根白玉簪,更加豐神俊朗了!”
    餘樂高興道:“真的?”
    小販道:“當然是真的,其實這簪子是一對兒的,公子您要不要也戴上試試?”
    餘樂興奮道:“一對兒的?快拿來。”
    小販忙又拿出一根跟歸塵頭上一模一樣的簪子來,遞到餘樂的手裏,餘樂摸了摸,高興極了,急忙遞給歸塵道:“快給我也戴上。”
    歸塵順從的接過來給他戴上,笑道:“很適合你。”
    餘樂又轉身對小販道:“怎麼樣?”
    小販誇道:“真好看,二位公子豐神如玉,小的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像二位這樣俊秀的人物,二位公子成親了嗎?祝二位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餘樂玉白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呐呐道:“你看出來啦?我們還沒成親,那什麼,這對簪子多少錢?我們要了。”
    那小販眼珠子一轉,道:“承惠十二兩銀子。”
    餘樂張大嘴:“這麼貴?”
    小販笑眯眯道:“公子,不貴了,這可是上好的玉石雕成的,平時要賣十五兩的,小的是見二位恩愛,心中羨慕,才便宜賣給公子,便是如此,小的已經是賠了的。”
    餘樂在現世中也是從底層一點點爬起來的,怎麼會不知道這小販是在睜眼說瞎話,打量著他是個瞎子,歸塵又是一副飄然世外的樣子,坑他們呢,他有些氣憤,剛才的好心情都跑光了,他抬手便要摘下頭上的簪子,歸塵見他喜歡,本已在查看錢袋,此時見餘樂臉上沒了笑容,抬手去拔簪子,皺眉按下了他的手。
    餘樂正想說話,就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這位小哥未免獅子大開口了吧?這樣的簪子,最多隻值二兩銀子,你卻跟人家要十二兩,實在是欺人太甚。”
    

    作者閑話:

    名次實在太慘了,慘不忍睹,我簡直要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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