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惜元啊,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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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惜元在外麵隻呆了大半天,下午的時候就又換成了餘樂,不過他能出來,就是一個好的開端,所有人的心情都很飛揚。
餘樂剛出來時,還想要裝作步惜元騙騙香草,不想一下子就被戳穿了,他十分委屈,同一個人,同一張臉,裏麵悄悄換了個芯兒,怎麼會這麼容易被發現膩?
香草捂著嘴咯咯笑道:“餘大哥,你就別裝步大哥了,他一向溫柔沉靜,沒有你那麼多表情的,我一看你用步大哥的臉做出各種表情就不忍心看。”
餘樂垮下臉,用鼻子哼了一聲,香草少有的哈哈大笑,步惜元的清醒為她注入了活力,她一整天都神采奕奕,走路都帶起一陣微風,歸塵在外麵看著他們,也跟著會心一笑,餘樂總是有讓身邊人快樂的本事,他的存在讓這沉寂的鬼穀變得生機勃勃,歸塵覺得步惜元的確眼光獨到,餘樂此人,著實可愛得緊。
在之後的日子裏,步惜元出現與否雖然不可控,頻率卻在穩步提高,身體也在逐漸好轉,歸塵說他的眼睛並非不可治療,隻要能將他腦中的淤血散去,他就可以重獲光明,可這是個緩慢的過程,人的頭是人體最精密的部位,他不敢冒進,隻能用針刺之法慢慢為他散去淤血,這法子雖慢,卻勝在穩妥,香草和餘樂都舉雙手雙腳讚成。
餘樂記著步惜元的囑托,在剛能說話時就讓歸塵幫他想辦法將步惜元還活著的事傳信給唐銳,雖然通了互市,也有去北域的商隊,可信卻仍然送得艱難,而且唐銳當時說處理了老皇帝的後事就要去雲遊四海,步惜元並不能確定他還在北域皇宮,從消息遞出去,找到穩妥的送信人,再到商隊晃晃悠悠的到了北域皇城,經曆了漫長的時間,送信人好不容易到了皇城,信卻進不去宮門,說要見唐銳人家說沒有這個人,北域的皇姓是拓拔,那人說要給拓跋銳送信,人家嗤之以鼻,一個商人,竟想見我們皇帝?簡直癡人說夢!可憐的送信人被宮廷守衛毫不留情的叉了出去。
等拓跋銳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商隊已經又回到了扶風城,並向穀中傳了信沒能送到的消息,拓跋銳一聽有人到這裏來找唐銳,一下子坐不住了,唐銳這個化名,隻有兩個朋友,一個是幫他奪了皇位的秦笙,不過他要來的話,根本不需要通過守衛,自己給了他通行的金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而另一個,就是已經死去的步惜元,他雖然知道從那麼高的鬼牙峰上掉下來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性,可到底沒有見到屍體,心中總是存著萬一的希望,如今有人來尋唐銳,是不是有可能是步惜元沒死,來尋他了?
他將當日接觸那個送信人的守衛提來仔細訊問細節,然而那個送信隻是個為了人情替人送信的商人,信的出處也不肯說,實在尋不到根處,而且那個守衛也沒仔細聽他的話,拓跋銳大怒之下重重處罰了那名守衛,命自己的皇家護衛隊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將那個送信人找到,等他們順藤摸瓜終於找到那個商人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很久,護衛隊小心翼翼的像請祖宗一樣將那個商人請回了北域皇宮,拓跋銳迫不及待的接見了他,幸好當初的信沒扔,也沒有毀掉,拓跋銳小心的接過那張因為時間太長變得皺皺巴巴的紙,看了一遍後,猛的狂笑出聲,聲振雲宵,那商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以為這北域皇帝瘋了。
拓跋銳笑著笑著淚流滿麵:我以為這一輩子都要帶著對你的愧疚活著,沒想到老天可憐我,給了我一個補償的機會,惜元啊,你還活著,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他的雙目猛的一凝,沉聲問道:“這封信可有別人看到?是誰讓你傳的?他在哪?他……現在怎麼樣?可是受了傷?”
那商人被他嚇得不善,忙答道:“沒有沒有,小人是因為人情才幫忙送信,並沒有第三個人看過,不過讓我送信的人沒什麼特別的,隻是個普通人,不過那人說了不讓透露他的所在,隻說如果見到了唐銳讓帶句話給他。”
拓跋銳急忙道:“我就是唐銳!你快說,什麼話?”
那商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人說,傳信的人被送他木牌的朋友救了,現在正在他的家中養傷,讓你不必擔心,也先別去尋他,可以寫封信讓我帶回去,別忘了寫上地址,等他傷好了自己會去尋你。”
拓跋銳一聽便知道是鬼醫,既然是鬼醫出手,就代表他命不改絕,若是鬼醫都救不了他,那天下就沒人能救他了,想必他不想被人知道鬼穀的所在才不讓自己去找他,又怕自己擔心,這才傳了這個口信,他長出了一口氣,胸中的鬱氣盡散,無論如何,隻要人活著就好,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步惜元,卻也尊重他的決定,他將那個商人在宮中留了幾天,好吃好喝好伺候,反複斟酌著寫了回信交給他,又親自將他送出了皇宮,依然安排皇家護衛隊一路護送他回家,那商人暗想能讓北域皇帝如此,這個送信人隻怕不簡單,他行商多年,走南闖北,早就煉就了一副精明的頭腦,知道分寸,回去傳了信後,絕口不再提此事,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連自己的妻兒都沒說。
拓跋銳派去的暗衛暗自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消息傳回穀中時,步惜元已經可以不用被人攙扶獨自走一段路了,他看了消息鬆了口氣,拓跋銳在信中說一切都好,他去看過了林飛羽,過得還不錯,自己奪了皇位做了北域王,簽了平和條約,已經息了戰火,開了互市雲雲,步惜元有些詫異拓跋銳為什麼會改變主意去爭奪皇位,他清楚的記得當時唐銳說要去遊曆江湖時臉上的光彩,可惜他身在穀中,很多事都不了解,實在想不出原因,隻得等下次見到拓跋銳時再細問了,他的身體這段時間恢複得很快,歸塵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香草也很快樂,餘樂更是瘋瘋顛顛,穀中的氣氛一直很歡樂,歸塵從小跟師傅兩人住在穀中,師傅身體不好,人也沉默,他習慣了安靜,後來師傅沒了,更是隻剩下他自己,出去遊曆時也謹記著鬼穀守則,不與外界之人深交,以免心生雜念,步惜元是他唯一的朋友,而香草這個半路徒弟則是一個意外,香草年紀很大了,不能完整的傳承鬼穀醫術,收她為徒也隻是想讓她有些立身之本而已,除了師傅,跟他最親近的也就是這兩個人了,然而步惜元性子沉靜,香草也很溫柔,餘樂的出現就像是一張色彩明豔的畫,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強勢的衝進了他安靜的黑白世界裏,自從他來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聽著他每天嘰嘰喳喳的說話,看著他明亮的笑容,對歸塵來說,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他不自覺的被這個總是能帶來歡樂的人吸引,目光難以控製的長久跟隨著他,他從不知道自己一天可以笑這麼多次,不知道這個安靜的鬼穀也可以生機勃勃。
隨著步惜元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在一個普通的午後第一次實現了自主轉換,餘樂仰天長笑,香草被他逗得咯咯笑,歸塵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之後的日子裏他們兩人交替出現,一個在外麵另一個通常都會沉入意識深處休息,也有的時候會閉上眼睛,兩人見麵說說話,餘樂不止一次試圖裝做步惜元騙騙香草和歸塵,可惜每一次都被無情的拆穿,他一臉生無可戀,歸塵說:“哪怕你不說話,你們的神情也不同。”怎麼能一樣呢?惜元溫柔而沉靜,帶著幾許憂鬱,而你,你的臉上總是帶著灼灼光彩,生機盎然,讓人,心生向往。
有了餘樂,日子可以嘻嘻哈哈的過,步惜元也時常帶著溫柔的笑意,四個人在穀中過得悠閑而愜意。
步惜元到穀中的第三個年頭,終於可以在正午時感受到一點點光亮,雖然還是什麼也看見,卻依然振奮人心,歸塵難得去弄了點酒,每人都喝了一小杯。
鬼穀並非完全不與外界聯係,這一片山脈是有名的盤龍山脈,盤龍盤龍,被巨龍盤在中心的,就是鬼牙峰,而鬼穀就位於鬼牙峰之下,想進鬼穀,隻有兩個辦法,一是像步惜元他們一樣,從鬼牙峰上跳下來,不過這個法子通常來說是活不了的,而另一個法子就是從山下進了,想進鬼穀先要通過龍須村,鬼穀中人與外界的聯係幾乎全靠這個村子,從外表上看,龍須村與盤龍山脈附近的其它村落並無不同,隻是人口少些,而實際上,這個村子裏住的都是鬼穀的守護者,他們是由一群被鬼醫所救、又沒有外界牽累,自願一生守護鬼穀的人組成,自稱守穀人。
他們有江湖人士,也有普通人,他們的使命就是守護鬼穀、並完成鬼穀與外界的聯係,鬼穀中的食物與生活用品大多都是由他們來采辦,之前給唐銳遞消息也是由他們來完成的,他們對鬼穀有絕對的忠誠,是鬼穀的第一道屏障。
過了龍須村就是就是鄒剛他們發現血布條的野狼穀了,當初是香草第二日醒來,故意求歸塵把步惜元換下來的血衣扔到野狼穀去,想要製造出步惜元的屍體已經被惡狼分食的假象,事實證明,她很成功,因為所有來過這裏的人都認為鬼牙峰下都是野狼穀的範圍,然而其實並不是,野狼穀其實是一個“U”字型,呈包圍之勢圍住了鬼穀,通過野狼穀再往裏走是一片毒瘴林,名叫鬼霧林,不但有致人於死的毒瘴氣,還被第一代鬼醫改成了個高明的迷蹤陣,變成了鬼穀的最後一道天然屏障,若想進去,一要靠鬼穀中人帶領,二要有鬼穀獨製的解毒藥,否則走不了幾步就魂歸地府了。
作者閑話:
月底了,枝枝月初就會清零,親愛的們,給我吧,跪求!(☆_☆)
如果能跟我說句話就更好了,如果不是數據在漲,我真的有在唱獨角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