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你在南館呆了那麼多年,已經習慣了男人,還能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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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香草一聽,眼淚又流了下來:“你的頭上受傷了,流了很多血,爹也說怕會出問題,果然,這可怎麼辦啊?”
步惜元一邊盡量跟上孟香草的腳步,一邊道:“孟姑娘別怕,一會兒你自己往前跑,我留下來攔住他們。”
孟香草搖頭道:“這絕對不行,這事跟步大哥沒有關係,怎麼能你讓去擋?看來我今天是躲不過了,爹爹隻怕也是凶多吉少,罷了,也是我們父女的命數,步大哥你自己藏起來吧。”
步惜元搖了搖頭,剛想再勸,眼前卻又漸漸恢複了光亮,他鬆了口氣道:“沒事了,又能看見了。”
孟香草一喜,卻又憂心忡忡道:“隻怕是暫時的。”
步惜元道:“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咱們快跑。”
後麵有人喊道:“別跑了!快站住!”他們怎麼肯站住,拚著力氣跑得更快了,步惜元的眼睛斷斷續續的失明,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他腳下不停,心裏卻在不住的下沉。
兩人慌不擇路,竟跑到了一處斷崖前,崖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孟香草臉上露出絕望之色,步惜元的麵色也十分沉重,後麵的追兵趕了上來,沒想到卻不是孟香草想象中的惡霸,而是身穿鐵甲的士兵,她驚得張大了嘴巴,步惜元也愣了。
原來林飛羽他們搜查時聽到了人聲,急忙趕了過去,看見一個簡陋的小院,一個老頭倒在院中不知死活,十幾個手持刀棍的惡霸正在屋裏院中罵罵咧咧的胡亂翻找著什麼,林飛羽一眼看見步惜元昨天穿的衣服掉在地上,被那些人踩來踩去,一聲暴喝:“給我拿下!”
那些人見到一群鐵甲士兵湧進來,也都嚇了一跳,剛想四散奔逃就被抓住捆了個結實,
林飛羽快步上前撿起那件衣服,滿臉殺氣的喝問道:“這件衣服的主人呢?!”
那為首的惡棍嚇得差點要尿,哭喪著臉道:“這位大將軍,小的不知道這是誰的衣服啊。”
鄒剛一個耳光扇過去,怒道:“還敢撒謊,說!人在哪裏?你把他怎麼了?”那人的牙都被打掉了兩顆,臉頰高高腫起,眼淚鼻涕流了滿臉,痛哭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啊,是這家人欠了小人的債,小人來要債的,我們也剛到不久,這裏隻有那個老頭。”他用下巴示意已經被人扶起來的孟老爹,接著道:“您問問他,他應該能知道的。”他一邊說一邊哭,一股尿騷味兒身下傳了出來。
林飛羽看他那副慫樣,不像敢撒謊的樣子,大步去看孟老爹。
扶著他的士兵道:“將軍,這位老人家怕是不行了,救不了了。”
孟老爹卻睜開了眼睛,直直看著林飛羽道:“您是飛羽少將軍嗎?求您救救我的女兒!”
林飛羽握住他的手,渡了些內息給他,舉起手中的衣服,沉聲道:“我是林飛羽,你的女兒我會去救,現在請問你,這件衣服的主人在哪裏?”
孟老爹看了看,喘著氣道:“這是老漢昨晚救回來的一位公子的衣服,他好像是從山坡上摔下來了,磕傷了頭,身上還有很重的箭傷,衣服也都髒了,我就給他換了幹淨的,剛才這些惡霸來了,老漢攔著他們,讓我女兒帶著那位公子從後窗跳出去跑啦。”這件衣服已經髒得不成樣子,前襟腰間衣擺都是血跡,而且滿是腳印草汁,已經快要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林飛羽不敢想步惜元現在的樣子,隻覺得心口抽痛,呼吸困難,孟老爹的呼吸變得十分短促,好像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將他的精氣神一下子都抽空了,他出氣多入氣少,氣若遊絲道:“大將軍,求您……救我的女兒,別讓她……別讓她被那些惡棍抓走,求您了……”
林飛羽道:“你放心,我會找到你的女兒,好生安頓,你放心吧。”
孟老爹眼神渙散,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說話卻連貫了起來:“您是飛羽少將軍,我曾經遠遠見到過您,您答應了,她就安全了,我可以去見她娘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漸漸消失不見了,幹瘦的胸口也沒有了起伏,林飛羽站起身,對扶著他的親兵道:“你留下來,將老人家好好安葬。”又對看押著那些惡霸的士兵道:“你們幾個,把這幾個渣滓帶回城,丟進牢裏,等我回去再審。”接著一揮手:“剩下的人,跟我走!”
眾人轟然應道:“是,將軍!”那些流氓嚇得一哆嗦,尿騷味更大了。
林飛羽帶著人繞到屋後,後窗下麵果然有被踩踏的痕跡,他順著那些痕跡一路向前追,親兵們也微微散開向前推進,終於有人看到了前麵兩個跌跌撞撞的身影,急忙打了一聲呼哨集中人力去追,可兩人卻越跑越快,林飛羽看著前麵互相攙扶著飛跑的兩人,那點別扭心理又來了,他並沒有上前,隻跟著大部隊向前推。
蕭婉也追了上來,對林飛羽道:“謝天謝地,步大哥跑得那麼快,看起來應該沒什麼事!”她歪著脖子疑惑道:“可他為什麼要跑啊?還帶著個女人?”
林飛羽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再說就回去!”
蕭婉忙吐了下舌頭,委屈道:“我不說了就是了,我也是擔心啊。”
林飛羽見她跑得滿頭細汗,白嫩的小臉熱得通紅,畢竟是從小當做妹妹的人,也不忍多說,抬步向前走去。
蕭婉看著步惜元的方向,冷哼了一聲,那個帶著她的士兵眉頭蹙得更緊了。
一路追著他們跑到斷崖前,看著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林飛羽一揮手,士兵們也都齊刷刷的停下,默默的看著他們。
***
步惜元看著不遠處那個高大的身影,心中一陣抽痛,眼前又開始模糊,孟香草急道:“步大哥,這不是那些人,怎麼會有官兵追上來?”
步惜元努力平複呼吸,盡量柔聲道:“香草姑娘莫怕,這些人是來追我的。”孟香草怎麼能不怕,她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不住的掉眼淚。
隻聽對麵林飛羽揚聲道:“惜元,你過來!”
步惜元努力睜大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聽到他的話,臉頰心髒又開始隱隱作痛,他沒有應聲,反而向後退了一步,他本就在崖邊,這步一退差點跌下去,還是孟香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林飛羽也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前邁了一步,步惜元頭上的繃帶在跑動時鬆動了,被他扯了下去,單薄的身子穿著孟老爹的深色衣服更顯纖細,腰間的血跡並不明顯,隻能看出一片深色的痕跡,他臉上剛才跑動的潮紅褪了下去,此時臉色雪白,長及臀下的墨發披散著,被崖下的風吹得揚起,衣袂飄動,好像就要乘風而去。
林飛羽看著他的樣子,心裏有些發慌,腰間的血跡也讓他心中揪痛,他試著又往前走了一步,放輕了些聲音重複道:“惜元,你過來,跟我回去,把傷包紮一下,我們好好說清楚,你不要站在那裏!”
步惜元的眼睛越來越看不清楚,胸腔裏的心髒仍在砰砰狂跳,耳朵裏隻能聽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聲,再加上崖下山風呼嘯,聽不清林飛羽的話,隻模糊看到他上前一步,條件反射的向後一退,又踩到了崖邊,一片崖邊的砂石滾落了下去,嘩啦一聲,孟香草忙牢牢的抓著他,急道:“步大哥,你小心些啊,不能往後退的!”
林飛羽的心都要嚇出來了,急忙停住,不敢再往前走,隻急道:“惜元,你往前一點,不要往後退!有什麼話不能說清楚,你一定要站在那裏嚇我嗎?!還是你又想拿自己的性命威脅我?”
步惜元側了側耳朵,心跳逐漸平息下來,卻也隻聽清了後麵的一句,他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啞聲道:“我沒想威脅你,飛……林將軍,看在你我往日的情份上,你放孟姑娘下山吧。”
這一聲“林將軍”叫得林飛羽氣血翻湧,他怒道:“你叫我林將軍?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要我放這個、放那個,你怎麼不肯放過我?我對你如何,你心裏都不知道嗎?你為了這些外人,一次次傷我?!步惜元!你到底有沒有心?!”
步惜元雪白的臉上滑下一滴淚來,喃喃道:“你打我,罵我是賤貨,讓我不要叫你,讓我滾,我……”微弱的聲音一出口,就被呼嘯的山風吹散了,隻有離得最近的孟香草聽清了,頓時將他抓得更緊,恨恨的看著林飛羽。
林飛羽急道:“你在說什麼?你過來啊!”
蕭婉終於氣喘籲籲的趕到了,看見兩人對恃,林飛羽滿臉急色,忙大聲搶著道:“陽明公子的身邊可真是不缺人啊,昨天一個男人,今天又是一個女人,可憐你在南館呆了那麼多年,已經習慣了男人,還能娶妻嗎?”
林飛羽扭頭怒道:“你給我閉嘴!”蕭婉第一次直麵林飛羽的怒氣,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話。
步惜元眼前已經隻剩下一片模糊的光影,看不見對麵的情形,他剛想說什麼,就聽到這一聲怒喝,微微開啟的薄唇又閉了起來。
林飛羽見他不說話,又道:“你跟唐銳的事,我們回去好好的分說清楚,這位姑娘的父親已經死了,我會帶她回去好好安頓,你現在趕緊過來,不要再惹我發火!”
步惜元心中一沉,孟香草已經又哭了出來,隻搖頭道:“我不跟你走!爹爹將我托付給步大哥,我不會離開他的!”孟香草雖然也吃過很多苦,卻一直是父親的掌中寶,如今父親新喪,她悲痛欲絕、六神無主,林飛羽如此凶神惡煞,她心中自然偏向被父親救起、又帶著自己一路奔逃的步惜元。
然而這句話到了林飛羽耳中,卻無疑是在他已經十分敏感的神經上又重重的彈了一下,完全變了味道,他隻覺得滿身的血都快衝進腦頂,沉聲喝道:“這卻由不得你!步惜元是我的人,過了今天,你永遠也休想再見到他!”
作者閑話:
小劇場:
林將軍:你不要站在那裏!危險!
步惜元:這裏涼快,小風兒呼呼地,這天,簡直是汗如雨下,熱成狗……
林將軍:那麼涼快嗎?那我也去站會兒。
步惜元:你別過來啊,占我地方,咬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