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當年的事情沒辦法事無巨細查出來，但身份衛祁初已經知道了，所以他直接找上了趙晏儒。這一次他沒有被士兵攔在門外，卻也被死死盯著，阿一也因此緊繃著神經，不敢有一刻放鬆。
    衛祁初第二次來到太守府的會客廳，趙晏儒穩穩地坐在主位，按說這該是欺上的罪名，可衛祁初如今罪人身份實在又說不得比趙晏儒地位高。這是下馬威，衛祁初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心態好，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是他現在沒有足夠的實力讓人重視，怪不得其他人。反倒是阿一他們這幾個屬下憤憤不平的，臉色都黑了。
    丫鬟送上了茶水，趙晏儒端著茶杯，抿了一口，“世子殿下這是第三次來了。”
    “不過這是我第二次進來，”衛祁初輕輕碰了碰茶杯蓋，他並不打算喝，聽了趙晏儒的話也不生氣，“我這個人，一向都很有毅力。決定的事情，就會盡力做到。”
    “趙先生應當與我父親相熟，父子相像，你……懂我意思吧。”
    趙晏儒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世子殿下說笑了，我與乾良太子相熟，他也曾喚我老師。我知曉他是怎樣的人，而您卻是在山野間長大的，那地方與皇宮可不止一線之隔。”
    衛乾良是接受了正統教育的太子，確實有帝王之才，這也是趙晏儒當年支持衛乾良的原因。可衛祁初不一樣，他兩歲被送出宮，在山中避世成長，成長環境接觸的東西都有所限製，他不覺得衛祁初會是能坐上皇位的人，哪怕如今這個皇帝並不合適。
    這話衛祁初是不愛聽的，這一路下來不止一個人說過類似的話，他聽得多了表麵上就淡定了，好似全然不在意。事實上他也是倔脾氣上來了，越說做不到，他就越是要證明自己可以做到。
    “趙先生應該明白，不該對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妄下結論，我自小學過什麼你們並不清楚。就像一個好好的苗子最後也會變成山匪，我這樣的，怎麼就不能坐上那個位子了呢。”
    兩人心知肚明說的是誰，趙晏儒當然痛心柳天一如今變成了山匪，可他沒辦法，柳天一的身份，做不得官，當不得兵，一旦被發現那就人頭落地半點希望都沒了，甚至山匪都當得膽戰心驚。
    “趙先生，我們是一艘船上的人，我想要光明正大的身份，他想要活的安心，甚至您都可以回到尚書的位子上。這是雙贏的局麵。”
    “你若輸了呢？”趙晏儒喝了口茶，穩一穩情緒，他其實心動的，隻是害怕失敗。
    “我不會輸，因為不能輸。”衛祁初沒有給自己第二個選擇，他得到這個身份，就要做得最好。他的一切行為說是為了自己，實則不然，他心裏有那麼一個計劃，一個念頭，是要在坐上那個位置以後才能實現的。現在做的一切，隻是一個鋪墊。
    衛祁初等著趙晏儒的答案，他其實已經知道趙晏儒會答應，做了這麼多年太守，他又怎麼甘心呢？
    走出太守府，看著西沉的太陽，衛祁初勾了唇角，“讓人去帶樂樂回來。”
    “是。”阿一應聲，跟隨保護的某個身影離開。
    何樂在這個計劃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大概是吃喝玩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