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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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千城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兩天兩夜,她做了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陳柟,夢到與木嫤和好如初。這些美好的憧憬隻能在夢裏實現。
夢裏他們相約在遊樂場。木嫤提議去玩摩天輪,他們坐在倉裏,俯覽整個遊樂場,摩天輪升到最頂端的時候,仿佛雲兒都觸手可及。
隨後聽到爆破聲,千城猛的轉身,隻聽到陳柟的叫喊聲在耳邊回蕩。
陳柟生生被木嫤推出了摩天輪。
千城嚇得呆住了,束手無策。
摩天輪下麵是一片清澈的河水。陳柟不會遊泳,他在水裏浮浮沉沉,下沉的時候,烏黑的頭發在冷清的水麵上開出一朵死亡之花,水麵上冒出大大小小的水泡,他的手在水麵上拍打,用盡生命在掙紮,嘴裏喊著“千城,救我”。
千城兩膝跪著,雙手扒著倉口的邊沿,傷心著卻有心無力。
風吹落了懸掛在千城下巴上的淚,吹起了水中的微波,一不小心淹沒了陳柟。
……
躺了兩天全身麻木的千城終於醒過來了,她睜開雙眼,兩眼被陽光照射得刺痛,她別過頭去,用手遮擋住,緩了緩,視線才變得清晰。
她從手指與手指的縫隙中看到站在窗邊的背影,感到陌生又熟悉。
木嫤站在窗邊若有所思的樣子。
“木嫤”這是千城兩天以來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沙啞。
木嫤回過頭,說“終於醒了”,她看到千城舉著的手,擋著太陽的姿勢,轉過身拉上了窗簾,走到床頭邊給千城倒了杯水,遞給她,“我去叫醫生”。
木嫤離去後,千城摸了摸頭上包了厚厚紗布的傷口,她皺了皺眉頭,閉上眼睛。
千城隱約地記得木嫤在她暈過去後說過“千城,你要是醒過來,我就原諒你。”
以及夢裏陳柟無力的求救“千城,救我”。
這些聲音不斷在腦子裏重複,惹得千城的頭一陣陣痛。
不久一個醫生和幾個護士走進來了,木嫤跟在他們後麵。
醫生解開那纏得厚厚的紗布,給千城檢查了傷口,換了藥。
醫生對木嫤說“不用擔心,恢複得不錯”說完後,便和護士出去了。
門關上後,房間又靜得可怕。
“你會原諒我嗎?”千城說。
木嫤停頓了一下,說了一句無相關的話“你餓不餓?”
“你說你會原諒我的。”
“我隻是可憐你”木嫤說完走出了病房。
木嫤剛走查房的護士就來了“怎麼一個人呀你的朋友呢。”
“她走了。”
“讓她也好好休息,她輸了不少血呢。”
千城表麵很平靜,內心卻覺得很感動。她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桌子上放著一碗粥,房間裏沒有人。
木嫤再也沒來了,兩天後千城就出院了。
【2】
千城回到家,充電後打開手機,來電顯示有87個未接來電,一個是快遞員打來的,剩下的全部是陳柟的名字,她撥通了他的電話。
“實在不好意思,出了點事,電影泡湯了。”
“擔心死我了,出什麼事了嗎?你還好嗎”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陳柟的心髒快跳到嗓子眼了。
“感謝關心,我沒事”
“你在哪”
“在家呀”
“我去找你”
“嗯…好”千城猶豫了一下然後告訴陳柟她家的地址。
他們叫了外賣,趴在床上打英雄聯盟。
千城嚼著雞塊,對陳柟喊道“你怎麼又死了!注意走位啊。”
“光輝禁錮我,寒冰一個大加一個w,我就死了。”陳柟無奈地說。
“閃現啊。”
“冷卻啊…”
“……”
他們一直在打lol,很晚了才去吃宵夜。
兩個人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路上。
千城捋了捋頭發說“真沒想到還會見到你”
“不得不感歎緣分的奇妙啊”
“啊…”千城踩到一顆較大的石頭崴傷了腳。
陳柟扶著千城,一臉擔心地說“怎麼那麼不小心”然後蹲下摸著她受傷的腳踝說“上來吧我背你”千城踉蹌地爬上他的背。
他的腳步沉穩,如同羽翼般溫暖的臂灣,柔軟的發絲散發淡淡的清香。
陳柟說“我以為女生都不喜歡玩網遊的呢,你刷新了我的看法。”
千城說“哈哈哈享受勝利的榮譽感啊”
“以後打遊戲叫上我,大神讓你知道什麼是策馬奔騰”
“求躺贏哈哈哈”
一路上是溫馨的笑聲纏繞,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千城家門口。
“我自己可以的,你回去吧”
“那我回去啦有事call我噢”
“Goodnight”千城說完跟陳柟揮手告別。
“晚安,那個你記得塗點活絡油按摩按摩”
“知道啦”
直到千城關上房門陳柟才走。
【3】
轉眼間就到了九月,開學在即,千城打電話給陳柟。
陳柟說“想我了?”
“少自戀,快開學了,做個伴怎麼樣”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到時候見”
“lol出新英雄了,你知道嗎!”
“是個adc”
掛了電話千城收到係統提示陳柟向她贈送了那個新英雄並留言說“小擼怡情大擼傷身,網癮少女”
傍晚,千城出門去買日常用品。
“冰糖葫蘆,新鮮山楂,口感絕佳。姑娘,來一串嗎?”一個麵容慈祥的奶奶對千城說。
千城要了兩串,千城的媽媽也喜歡吃糖葫蘆。
她咬了一口,鼻子一酸。
她不是憂柔,這隻是別人沒有的故事。
“這山楂有那麼酸嗎,”一個翩翩男子問。
“甜到掉牙了”千城吸吸鼻子說。
“哈哈看來你需要益達啊”男子說完搖了搖手中的糖罐子。
“不了謝謝”千城說完就走了。
走在路上,天空飄來一大朵烏雲。
雨沒打報告就來了,千城隻好到商城避雨。她捂著耳朵聞著雨的味道,看著大滴的雨滴在地上然後濺起一點點水花。
“怎麼又是你”是剛剛那個男子,他拍了拍千城的肩。
千城嚇得拍拍胸口。“你要嚇死人啊,你怎麼不說是你跟蹤我。”
“多大人了,還怕打雷,丟不丟人。”
“你管太多了吧。”
“交個朋友吧,我叫楊樊,很高興認識你。”
“我不想認識你”
“小姑娘很有脾氣噢,哎呀走嘛進去逛逛,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停呢”說完就拉起千城的手腕往商城裏竄。
後來千城也沒有反抗了,商品琳琅滿目,千城被lol的海報吸引過去,楊樊說“逛商場都想著幫男朋友買東西啊?”
“我要貼我臥室的。”
“看不出啊,柔柔女子竟是聯盟女漢。”楊樊像掃描二維碼一樣打量著千城。
“去你的。”
都說買買買是女人的天性,千城被一件塗鴉的潮流新品吸引住了,圖案是一個立體的貓臉。她走的是小清新淑女風,很少會青睞這種類型的衣服。
她拿起衣服問楊樊“好看嗎。”
“眼光不錯啊。”
千城拿著衣服到試衣間,一小段時間過去,千城打開試衣間的門,讓楊樊眼前一亮,談不上至美無瑕,卻是一種合適的美。
“就這件吧!”楊樊說。
“好!”千城到試衣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出來時楊樊遞給千城一個購物袋,是她剛剛試穿的那件。
千城茫然的看著他說“為什麼要送我衣服”
“當作見麵禮吧!”
千城說“我不能收,退掉吧”
“我是不會退的,我一男生這件女裝我也不好處理,衣服就收下,請我喝咖啡吧我渴了”
“好吧謝謝”千城知道與其執意退款不如如他所願。
雨在不知不覺中停了。
楊樊說“我送你一段路吧。”
雨後總是讓人舒服的,兩人並肩走在路上。
“你喜歡貓嗎,聽說喜歡貓的女生都很善良。”楊樊問。
“我不喜歡貓,狗也不怎麼喜歡…”
“為什麼,都說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啊,我家就有一隻狗,叫小米,跟我可好了。”
“小時候,我媽…說到這裏,千城停頓了一下改口說我爸工作很忙,我第一天離開家去上幼兒園,他沒送我,阿姨送我到幼兒園,因為來校報道的人很多,我從人群中溜出來了,在路上遇到一條黑惡犬,一直追著我跑。我現在是看到狗就腿軟。”千城說完轉頭看了楊樊一眼,兩個人的目光正好對上了。
“我爸媽再忙都會抽空陪我,因為他們認為陪伴就是教育的基礎。你看過《忠犬八公》嗎,我就是因此愛上狗的,小米是一隻秋田犬,和小八一樣。”
“你這樣說我會羨慕你的。”
“人啊要懂得珍惜,每一天的昨天隻能是昨天。”
“嗯,送到這吧,我家就在前麵。”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梁千城,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楊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好看的微笑“晚安我的朋友!”
“晚安”
千城向前麵的小路走去,楊樊看著她離開,直到視線變得模糊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