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昱見怪不怪，金一全程麵無表情不能探知他心中想法，但江昀的想法全在臉上。
    傳音師兄問怎麼回事，才知道伯子誠自小失去父母飽嚐艱辛，珍惜糧食的習慣到如今也保持著。
    江昀聞言沉默，沒出生在苦州但他到過苦州，可以理解此時伯子誠的行為。
    才發現，他身上衣服竟然是獸皮，而非麻布或者蠶絲。明明成為大帝子的座上客，賞賜更不會少卻打扮成最底層人的模樣，固執一麵被江昀發現。
    微微側身，瞧見伯子誠佩飾物僅有兩件，小巧的玉琥與玉佩幾近寒酸，就是金一的佩飾都有五六件。
    “子誠，何故成為大帝子座上客？”
    “玄耀殿下不知，當年提出修路計劃吾被七殿下抓捕，若非大殿下開恩吾已經是死人了。此次因人國兵犯，大王主持政務知曉了苦州修路計劃，重重賞賜七殿下。也因此，大殿下派人釋放吾並說服投靠，吾念恩德便從之。”
    “嗯。”金昱點頭，帶著歉意道：“也怪吾沒有注意，不然怎能叫君受刑罰。”
    “殿下言重。”
    “此次吾與師弟主要是來看望你，既已見麵爾又安全，我等走了。”
    “有勞殿下掛念，又不辭辛苦來此探望，子誠無以為報。”
    “無事，那我等走了。”
    “子誠送殿下。”
    坐上車馬，虎嘯向西回上城關。
    望著逐漸渺小的伯信，金昱不由歎氣“唉。”
    “師兄怎麼了？”
    “其才不小其智難度，今日一別來日恐刀兵相見。”
    江昀：“師兄何以以為？”
    不答，反而望向師弟：“師弟如今出山，肯定要卷入將來帝位爭鬥中，遲早會與子誠碰撞攻訐。”
    沉寂兩秒，鄭重道：“大不了將來短兵相接，吾讓他一次便是。”
    “師弟真心？”
    “自然真心。”
    “能變否？”
    “不變。”
    金昱反而失望搖頭，“愚哉。戰場無情，天命生死！師弟相讓卻要死多少人，兵士何辜有？愚也，戇也！”
    語氣到最後越發強硬，聽得江昀心裏慌張，“…師兄以為？”
    “絕不留情！金殛斃命。”
    江昀緘默金昱隨之安靜，路上全是馬車發出聲音。
    將至上城關，金昱打破安靜：“師弟是否覺得為兄手段殘忍，竟對友人下毒手不肯放過。”
    “…是。”
    “吾有一則故事，不知師弟聽否？”
    “願聞其詳。”
    金昱清清嗓子，目現追憶憧憬講：“在太古（遠古）燧人氏聖君之前，其實還有一個時代，吾等稱之‘諸神’。直到如今，我們知道神的名字就知道他們的能力，如祝融-火神、共工-水神。那時百族弱小可欺，人族亦在苦苦掙紮，不得不祭拜諸神。
    後來諸神征戰，人族首領中竟有人提出欲幫助自己部落所祭拜的神，引起人族部落聯盟的內亂。最後的結果是提出幫助神的部落被殲滅，同時因為意見不一致以致行動遲遲，使得部落聯盟勢力大損，差點在諸神黃昏後的百族大戰中淪為他族口食。”
    停頓兩秒，等待師弟接受。
    然後語氣嚴厲，措辭激烈道：“當時部落聯盟若是心齊，可避免很多意外的發生。回到之前話題，若是師弟相讓子誠，導致自己一方損失慘重兵士被屠殺，師弟以後如何麵對他們的阿父阿母？如何心安！”
    “這…師兄多慮，吾不會。”
    “師弟你性子軟，講究仁慈教化，卻不可忘記刑罰。”
    “不會的師兄。”
    “嗯，爾知就好。”下車，站在上城關城門處，見來往轂擊肩摩，突然雙手摟住師弟，“人多，師兄怕走散了。”
    金一識趣的到前麵開路，金昱抱他到驛站房間內也不肯鬆開另一隻手，就想單手摟著師弟並坐在自己腿上，培養感情免得師弟以後見識多了心被迷惑，喜愛上外麵的花花綠綠。
    “師弟，你先坐我腿上，有事說。”
    “師兄隻管說吧，吾不坐。”
    “坐吧，為兄又不會吃了你。”
    ……
    推三阻四沒得逞，眼巴巴望著師弟開口：“明天起，咱們練劍吧。其一，有傍身技，若是遇到危險也有抵擋之法；其二，練習劍法可獨行天下，縱是為兄不在也不會掛念。”
    “嗯嗯，可。”
    望著師弟盤坐開始修煉，收回深邃目光，距離師弟三丈外盤坐修煉。
    其實他還有話沒講，自己最多陪師弟百年，之後師尊回歸他肯定不會在師弟身邊。那時兩國交戰，他不在師弟身邊不能保護周全，若有意外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