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仙國能出不能進，此時更應該好好裝備國中兵馬。
    “西翁，軍中糧食、盔甲數量幾何？”
    西小事唯有苦笑，拿出賬冊翻給他看，“近年來都中主事之人輪換頻繁，分配的糧草、盔甲等不夠數。”
    “如今人國兵馬犯境，何不上書請求撥些物資？”
    西小事搖搖頭，愈加苦澀道：“糧州被奪，各州糧食全部被控製用以訓練精兵悍將，且苦州之民怨恨爆發也需糧食，吾等能勉強維持兩餐飽足已是不錯，怎敢上書請求。”
    從城守府出來，江昀心情凝重，緊皺的眉宇從進去到出來便沒有鬆開過。
    情況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僅憑這些兵士別說抵擋人國入侵，一個金丹初期真人過來便能橫掃。
    回到住處，師兄竟在修剪花草樹木。
    “回來了？”
    “嗯。”
    金昱沒言語，繼續修理。
    “師兄不問我情況好壞？”
    “不用問，全寫在師弟臉上。”
    “……”
    有仆人送茶，金昱喝了口將剩餘的肉末、香料等茶渣倒在樹根邊。
    “哢哢哢”修理結束，金昱邊笑邊放下工具，“師弟，這兩天有何收獲。”
    “沒有。”
    “嗯。”
    金一進來，拱手道：“殿下，伯子誠已被放出。”
    “哦？現在在哪？”
    “大帝子行宮，已成為大帝子座上客。”
    “哦？也不出我之所料。”
    金昱點點頭，伯子誠這人有真才實學，被人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情。轉身對江昀道：“師弟，上城關有西小事主管，不必用你操勞，隨吾去見見伯子誠願意否？”
    “願。”
    到達群仙都已是傍晚，三人到城門口見有群人圍在城牆邊，不知發生何事隻聽到不少嘲笑。
    江昀發現那人蓬頭垢麵，一直在念叨。留心聽，諸如“妖獸”、“腹中之寶”、“煉丹”等詞語出現，仔細辨認江昀驚訝。
    這不是那位壽誕獻禮的鬆鶴子嘛，怎麼會淪落街頭。
    一年前壽誕場景曆曆在目，當時江昀聽聞進獻丹藥的作用和他的一片赤誠，心中不止一次感動，何故今朝如此。
    安靜站立，旁聽原委。
    知道了事情經過，江昀不免替鬆鶴子惆悵。
    起因還是那顆丹藥，人國兵犯群仙國開始組織防守，等待百年期後奪回原來土地。這時候任何一絲增加力量的機會都不願放過，恰巧鬆鶴子的丹藥能幫助提升兵士修為。
    哪怕提升一絲，也可以。
    用無用的妖獸肚腹，大批量煉製丹藥供兵士食用增強修為，非常劃算。於是鬆鶴子被召回都中，以他為首藥官為輔開始煉製。
    正當鬆鶴子雄心壯誌，想有作為卻被現實噴了盆冷水。煉製丹藥毫無作用，靈草與各種妖獸肚腹煉製的丹藥全都無用，藥官分析能判斷作用。
    而獻禮那顆丹藥有效且比世家子弟平常所用丹藥還要好，使鬆鶴子稍稍振作嚐試還原。
    麝鹿肚子處有麝香腺，取之配以靈藥煉丹。
    結果還是不行，試了上百次均是失敗。
    無論怎麼實驗也無用，鬆鶴子終是被棄被暗中詆毀，認為他乃欺世盜名之輩，所獻丹藥是意外所得非是他本人煉製。苦苦爭辯，鬆鶴子卻反抗不了擺在麵前的證據。
    “不是這樣的，一定是哪裏錯了，一定是哪裏錯了。”
    鬆鶴子念叨著，拿起樹枝在地上畫畫，他不相信自己錯了，他不相信自己煉製是無用的丹藥，他想證明自己對群仙國的一片赤誠，他要證明自己。
    全無隱士風範，如同鄉間勤耕的丈人。
    金昱搖搖頭，認可鬆鶴子的赤誠但不認可他的做法。
    可能他有本領，但此次過後除非證明自己，不然聲名盡毀。
    三人來到聚賢居包間坐下，金昱拿出謁給金一：“爾去找了伯子誠，他見到知是我來了會跟你前來。”
    “是。”
    上完菜，伯子誠到了。
    “子誠。”
    伯信：“玄耀殿下。”
    “嗯，虛禮免了。這位是吾師弟。”
    鄭重一禮，伯信拱手吟詠：“苦州赤地郡人氏伯子誠拜見殿下。”
    “請起！”
    “謝殿下。”
    江昀偷偷打量，不像第一次見楊翊時那般無禮。
    做事一絲不苟，說話不卑不亢，是個很有想法很文雅的人。吃了兩口發現江昀關注自己，微笑點頭繼續吃飯。
    米粒落在地上，照樣連忙拾起放入嘴中。
    大家用餐完畢，伯信卻沒有停止。
    端走三人盤子，將裏麵幹淨的菜肴吃下。其他碗中殘湯剩飯全部入肚，舍不得浪費一粒糧食，打掃的幹幹淨淨全部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