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電作響，沒過多久雨聲淅淅瀝瀝。
    連忙去關窗戶，火光被風搖動，室內忽明忽暗心生恐懼。
    澆滅火堆，換上火晶照明。
    師兄的麵目在燈光下顯得清晰，真誠沒有造作。隻是自己依然不甘心，難道放棄夢想？
    ……
    唉，自己能做什麼呢，無非是平庸之人卻有一顆濟世之心，能力平常的很。
    “師弟聽過近古夏人誌大之事否？”
    “嗯？不曾聽過。”
    “誌大乃夏後桀時人，後桀欲征討周遭部落，又恐離開後國中內政無人監督，且因東方商部落的強大令他猜忌。某日君臣相聚，臣子有太史終古、太宰關龍逄、太祝少卜，諸侯為費昌、葛伯、昆吾、顧伯等人。聊起此時，終古向後桀推薦誌大，因其在國中名盛。誌大者，每日自悲自歎，以帝師之才自比，誌向遠大故而受人尊重。後桀在外征討一月，諸侯防守東方商部落與其他三方，不想小臣來報誌大亂政禍國。”
    “亂政禍國？”
    江昀好奇的看向師兄，這則故事他沒在書中看過，也不知道師兄是從哪裏知道的。
    “那誌大空有名聲，然則能力其實難副。朝中內政被安排的一塌糊塗，不待後桀歸回便趕走了誌大。後世太史記下此事，記曰：誌大者，才疏名盛，不堪重用。今人於是用‘誌大才疏’形容人空有其誌或誌向雖遠大，但才能不足便是毫無用處。”
    輪到江昀臉色微變，饒有深意看著師兄。
    說了這麼久，自己才聽出師兄的話外之音。
    “…師兄是說我吧？”
    “當然不是。”金昱挪動靠近，兩人身子近乎貼在一處，“師兄怎麼能說你呢，師兄說的是夏時人之事，不過是說個故事而已，師弟不必放在心上。”
    “才不信呢，師兄都說出‘誌大才疏’這個詞和它的意思，分明是指著我說的。”
    推開師兄仰躺，望著屋梁思考
    屋內安靜兩秒，瞧著師弟臉色變化，想來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從旁推波助瀾講：“師弟可知《平治》中，帝禹問伯成子高之事？”
    “知。”
    “伯成子高乃中古賢人，亦因明白德衰辭位躬身，師弟比之以為如何？”
    “不如。”
    “誠然如是，莫自誤也。”
    江昀不語，翻身睡覺。
    金昱迎上前，將他摟在懷中，“師弟，隱士之樂非人所知，我等不若學之？”
    不說話，不說話。
    次日，江昀早早起來。
    忙活許久，金昱看不懂師弟到底要去做什麼。
    直到師弟做出耒耜等物他也反應過來，連忙勸阻：“師弟你要做什麼？好好的，怎麼製造農耕之物？”
    “……師兄不是說伯成子高躬身為農嗎？吾也效法一次古人。”
    “師弟，師兄那是比喻，咱們理解意思便可，沒必要真的躬身為老農，弄得身上髒兮兮。”
    江昀不答，拿起耕具到山穀瀑布邊開墾。
    “弟不願空有誌向，卻才疏名盛。”
    “……”
    ……
    金昱：“師弟，為什麼選在這裏？”
    “師兄沒看農書嗎？田地要選在水畔，方便澆灌。”
    “看過，自然是看過，師兄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金昱後退幾步，以防窘迫被發現。
    真沒看過農書，也不關心農事。
    平時讀書哪會看生活方麵的書籍，關注更多為曆史傳記，其他便包括吃喝玩樂。
    看了半小時，見師弟揮舞笨拙，才整理出一平方米的空地也起了嚐試之心，臨時製作農具幫忙。
    直到天黑，二人才停止回去。
    沐浴時，朝旁邊房間喊：“師兄，有辦法令黍稷快速成熟嗎？不然要等好久的。”
    “師弟別慌，我去找老祖問問。”
    繼續站立，神識在師弟身上掃過。
    可惜自己不能一起，不然定叫師弟知道其中美妙滋味。
    “師兄？”
    金昱：“怎麼了師弟？”
    “你在我外麵幹嘛？你是不是在偷看？”
    金昱：“沒有！師兄怎麼可能偷看。”
    “那師兄你在外麵幹嘛？”
    ……
    “師兄？”
    ……
    金昱正在跑路，沒想到師弟知道自己偷窺。
    到大殿，把情況跟老祖說明，金日天直接搖頭表示不可能，快速催熟黍稷除非是仙人，凡人沒有這麼大的能力改變規則。
    不過，有些法寶卻可以。
    顛倒乾坤圖，內中時空顛倒，小世界忽生忽滅。
    立刻跑回去找師弟，衝進師弟洗澡的地方把師弟身體看了遍，然後告罪退出嘴角一抹奸笑。
    就是故意的，這次有了借口諒師弟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師弟整個人白白淨淨的，看著就討人喜歡，如果師弟肯跟自己歡樂那該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