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涼了下來，黎川和白墨雲之間依然維持平靜而溫和的日常往來。
    但打破這份平靜的是：學校外調來一位年輕的語文老師。外形靚麗。最重要的是：學生都在傳她是白墨雲的初戀女友。
    是小他兩屆的學妹。
    黎川不信謠言。
    但自從她來了以後，白墨雲確實經常和她雙進雙出。
    在教學樓道裏，在外出就餐的路上，也在許多學生看不到的浪漫或不浪漫的地點。
    甚而是她重感冒在家休養的幾天裏，都是白墨雲去幫她代課。
    黎川不去質問。而他和白墨雲之間，儼然已經形同陌路。
    上課的時候，黎川更喜歡趴在課桌上睡覺，或者假裝睡覺。心情特別煩的時候就翹課，去籃球場打籃球。
    就是在這段時間，他迅速和梁澍混到了一起。
    他們一起打籃球，或者逃課去外麵打台球。抽煙、燒烤。周末還去拳擊館痛痛快快打一下午。
    不管他想幹什麼，梁澍都陪著他。
    縱情聲色，似乎要比林霓姍當初所謂的旅遊散心法更奏效，但反彈也更大。
    酒醉的時候可以忘卻心痛，酒醒後疼痛卻會回潮。卷土重來的東西總是更加刻骨銘心。
    實際上，梁澍比黎川自己更知道他這是在自虐。但是，他不發表意見，隻是或沉默，或嬉笑著陪在他身邊。
    梁澍終於也能回請他看電影了。並且，這一請，就連請了好幾場。
    這好幾場，心不在焉的人，變成了兩個人。
    在這所有的一切裏，梁澍隻是做著和黎川相似的事。
    也許黎川是求而不得，梁澍更多的是望而卻步。
    愛情讓一部分懦弱的人變得勇敢，也能讓一部分狂妄紈絝的人心生怯意。
    因為，其他東西求而不得時，大可以強勢掠奪。但惟有感情不行。感情是不可控的。很迷人，也很冷酷。
    那天下午，兩個人逃課在台球廳玩。
    黎川有個特點，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做什麼事都會特別的猛。不管是上次打架也好，平常的娛樂也罷。
    短短兩個小時裏，他已經贏了很多局。
    當然，梁澍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他也不是那麼輸不起的人。正當他準備重新開局時，黎川卻十分幹脆地撂了杆子，表示爺不玩了。
    梁澍就用手摸摸鼻子，頗為無奈地笑了笑。但還是跟著放下杆子，去櫃台買了兩瓶可樂，遞了一瓶給黎川。
    兩個人安靜地在窗邊的長椅上坐了十來分鍾。
    梁澍突然說：“有興趣去括蒼山看日出嗎？”
    黎川明顯有些不在狀態，視線是依著慣性聚焦到了梁澍臉上，但思想就很難說了。
    梁澍並沒有急著再複述一遍，安安靜靜等了兩分鍾。
    兩分鍾後，黎川淡淡應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