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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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到校後,黎川一直很平靜。
雖然昨天就被告知,早會時他要和梁澍一起,當著全校師生的麵作檢討。對大部分好學生來說,這絕對是十分丟臉的事,但黎川對自己所謂好學生的身份,似乎一點也不care。
他平靜地等待著自己即將出場檢討的時刻。
但是沒有。
早會像往日一樣稀鬆平常地開完。
於是,他心裏想:是課間操的時候?
然而,也沒有。
像這次被校領導欽點在早會時分上台作檢討這類事,向來都是過了這村沒有這店的。也許黎川心裏還有點失望?
黎川就在思考著:是老媽從中作的梗,還是白墨雲及時和校長交涉的結果?
他心裏自己希望是後者。那也許多多少少能說明,自己在白墨雲心裏,還是有一點點重要的。
這一周時間,對黎川來說格外難熬。
但對其他學生而言,說慢也快。
等到了周六,黎川醒得特別早,怎麼都無法再次入睡。
幹脆坐起來,從床頭置物架上隨便夠了本書下來。
應該是非常輕鬆簡單的小說,但他就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正煩躁地直抓頭發時,有人發了微信過來。
他一把抓過手機來看:然而信息隻是來自梁澍的。
“今天還去看電影嗎?哥請客,外加承包豪華三餐。”
黎川就又想生氣又想笑,思考了一下,回道:
“身份證亮出來看看,誰比較年長。”
不一會兒,梁澍真發了張高清無碼的身份證照片過來,不過,上麵顯示的出生月份卻比黎川小。
黎川看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沒再理他。
過了半個鍾頭,梁澍又發了一條語音:
【——到底有沒有麵子啊?】
聽著應該也是賴在床上,慵懶的聲音意外帶出一絲性感。
黎川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回話,林霓姍的電話就過來了。
“川哥,給你一個驚喜。”小妮子精神飽滿,聲音清亮。
“什麼驚喜?”對她,黎川總是比較有耐心的。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世交,俗稱“青梅竹馬”。
“前兩天我看你心情特別不好,就自作主張幫你報了個橫店的旅遊團,上午八點出發,明晚回來。怎麼樣,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不?”
黎川其實不大想去,但是他心軟,最終還是答應了。
剛掛完這邊電話,那邊梁澍的電話就進來了。
於是,他隻好開門見山:“我今天有事。”
“什麼事?”聽著像是隨口追問。
黎川卻有點惱火:“我和你又不是那麼熟,我什麼事關你什麼事?”
那頭停頓兩秒,這才貌似嬉笑著應他:“我這不是實在找不到人一起出去玩嘛。”
黎川也不管他話裏真假,應他:“反正這兩天我沒空陪你玩。”
“好好好,”梁澍依舊好脾氣地嬉笑著應他,竟不自覺帶出了一些無奈的寵溺:“你沒空,我有空,你要幹嘛去,我跟著你一起去就好了。”
黎川一時氣結,竟想不起來該怎麼狠狠拒絕他才好。
他頓了一頓,當機立斷掛了電話關了機,隨後起床換下睡衣,拿起家裏另一個手機出了門。
事實證明,林霓姍的旅遊散心法還是奏效的。雖然鬱結的心事並沒有因此完全消散,但至少眉間疏朗許多。
回來的路上堵車。在旅行社門口下車後,他先送了林霓姍回家。因此,等他到家時已近淩晨。
媽媽照例還在客廳等他。
但她一早知道,他是和林家的閨女一起出去的。因此,見他回來,並未多問,隻讓他趕緊上樓睡覺。
他回房後,一眼看到被媽媽安放到書桌上的那支手機。控製了一下自己和情緒,但是控製不好,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機。一下子又嘩啦啦湧進來一大堆信息提示,搞得手機還差點死機。
這兩天時間裏,白墨雲曾打過五個電話,而梁澍,是十五個。
黎川微微抿緊嘴唇,手指在“白老師”三個字上來回摩挲。但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
倒是梁澍,這麼晚了竟然還是陰魂不散地騷擾了他。
黎川想拒接,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他拿著手機躺到了床上,但並沒有出聲。
那頭梁澍似乎喝了挺多酒,一上來就低聲問他:“那天晚上請我吃燒烤看電影,其實不是要做兄弟的意思吧?”
黎川被他問得神情一滯,良久,才應他:“電影你看了?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那頭顯然也是一愣,隨後,似乎是笑了一下:“好,原來那晚你是在試探我。”沉默了一會兒,又問:“第一次難免表現不好,再給個機會?”
黎川一聽,微微蹙眉,低聲說:“你喝醉了。”
“黎川,”梁澍突然好端端喊了他名字:“其實我一直挺喜歡你。”
說完這句話後,梁澍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