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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敢肯定姚教授不是自殺。”當古樹青站在麵前時，張柔說話十分有把握的樣子。
    “為什麼？”
    “活得好好的，他沒有理由要自殺。”
    “你懷疑有人謀殺他嗎？”
    “是的，姚教授在科技樓七樓淩晨一點自殺，沒有任何目擊證人說明是他自己跳樓自殺的。”
    “高依依當時在現場。”
    “哼，她看到跳樓了嗎？她隻是聽到有東西掉在地板上的聲音，走過去才發現的。你說，死人掉下去不會發出聲音嗎？”
    古樹青笑了，“是死人掉下去的還是活人掉下去當然不能憑高依依的一麵之詞，這個有法醫的驗證。畢竟兩者掉下去在身體表麵和內部造成的損傷特征不一樣。”
    “總之，即使給我一萬個自殺的理由，我還是不相信他會自殺。”
    這時古樹青注意到張柔說話時神情不但有點激動，而且有點悲憤。
    “為什麼？”
    “墜樓的第二天，姚教授本應赴美出席一個非常重要的學術會議。在此之前，他一直在作精心的準備。”
    “所以，你認為他是被人推下樓摔死的？”
    “你說會有什麼其它辦法讓姚教授造成跳樓的假象嗎？”
    “就算你說的對，你怎麼知道會有人謀害他呢？”
    “很簡單，是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
    “打電話的人？”古樹青覺得張柔說出了一個新線索，於是連忙追問道。
    “就是以前給他打電話的人。”
    “張老師，給他打電話的人應當不止一個吧？”
    “我是說，經常在他半夜時分給他偷偷打電話的人。”
    “半夜？你怎麼會知道有人半夜給他打電話呢。”
    “因為他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是多久的事了？”
    “有兩年了吧，總是有個神秘的電話打給姚教授，像一個不散的陰魂纏繞著姚教授不放。”
    “就是說，這件事是發生在他妻子墜崖之後嗎？”
    張柔一愣，接著馬上答道，“是的。”
    “如果騷擾了他的工作和生活，他為什麼不報警呢。”
    “也許姚教授有說不出的苦衷。”
    “那個神秘的電話通常和姚教授說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呢？總之每次接電話時，姚教授的心神特別不安寧，像有什麼堵在胸口似的。他妻子墜崖對他的人生打擊不少了，偏偏有個瘋子躲在陰暗的角落裏老是給他打電話，弄得他心思飄浮不定，這三年姚教授的性格變了許多，對學生和部下動不動就發火，做什麼事都不順利，甚至有次比較大的課題也沒有申請到。”
    “你懷疑是背後這個神秘的打電話的人嗎？”
    “怎麼說呢。姚教授死得太不正常了，我認為這個打電話的人是嫌疑最大的人了。”
    “姚教授手機裏有個叫‘Y’的手機號碼，你認為是這個人的電話嗎？”
    “是的。”
    “你確定嗎？”
    “作為課題組的秘書，平時外邊的電話大多都是我接的，他有什麼朋友，和什麼人有電話聯係，什麼人找他，我一般都清楚。”
    “姚教授為什麼不試著與那個人見一麵，把問題解決呢？”
    “我怎麼知道呢？”
    “就是說，到底背後這個人與姚教授之間存在什麼問題，你也不清楚？”
    “是的。我想，那人隻是通過不斷騷擾姚教授的方式來達到某種目的，根本就沒有誠意找姚教授解決問題。”
    古樹青將姚振興的手機遞給張柔，示意她查看一下通訊記錄中記載的通電話時的時間。
    張柔翻看著姚教授的手機，說道，“天哪，那天晚上那個神秘的人物又出現了，我說了麼，姚教授墜樓身亡一定與她有關。”
    “可是，那天晚上在科技樓的隻有高依依，而高依依在忙於做實驗。”
    “也許高依依沒有說實話呢。”
    “錄像資料表明，那天晚上十一點之後沒有第三者上過科技樓七樓。至於高依依說不說實話，我想她與姚教授沒什麼利害衝突---”
    “為什麼沒呢？”張柔反問一句。
    “什麼？”
    “高依依的妹妹高茵茵的事您知道嗎？”
    “高茵茵？”
    “濱南一家有名的台資企業公司發生員工六連跳的事您真的不知道嗎？”
    張柔說的企業指的就是著名的福興公司，主要從事計算機、通訊、消費性電子等3C產品研發製造，以及新能源、新材料開發應用的高新科技企業。
    “嗯？”關於這件事，古樹青不想多說，畢竟一家企業一年內連續發生六名員工跳樓，但經警方的調查，表明確實沒有什麼證據與他殺有關，而且這個企業為濱海繳稅最多的單位，政府部門也不想輕易得罪。好在這一年後，自殺風波終止了，警方才鬆了一口氣。倒是媒體和網絡幾乎是一邊倒地責問當地政府和公安，這讓政府頗為難堪，一方麵要解決就業，考慮廣大百姓的利益，另一方要增加財政收入，警方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不可能指控這樣一家企業有違法行為。但張柔提出這個問題，讓古樹青有些意外。
    “高茵茵是自殺員工的一人？”古樹青問道。
    “是的。”
    “可是，高茵茵的死與姚教授有關嗎？”
    “要說沒有關係也可以說有，要說有關係也可以說沒有。”
    “哦？”“在自殺前，高茵茵考上了姚教授的碩士研究生，她的目的是想和姐姐在一起學習。可是，麵試時被刷下來了，不久，她就自殺了。”
    “因麵試失敗而自殺？”
    “我可沒有這樣說。不過，因為這件事，高依依對姚教授心裏一直有疙瘩。姚教授出於內疚心理，錄取高依依為博士生，要不然，高依依怎麼也成為不了姚教授的博士生。”
    “這麼說來，姚教授是出於照顧才將高依依錄取的？”
    “可不是嗎？那年學校隻允姚老師許招一個博士生，學校已明確招的是施卓，但考慮到高依依是高茵茵的姐姐，所以，姚教授請求學校增添了一個錄取指標。而且當時上錄取線的學生共有六人，不論專業成績還是英語成績，高依依都為六人中最差者。”
    關於高茵茵的自殺，古樹青了解不多，因為案子不是他經手的。按媒體當時的報道，警方和相關調查組專家共同分析高茵茵的自殺原因是因為其失戀。而在高茵茵自殺前，該工廠曾發生過另外五位員工自殺事件。不過，高茵茵自殺事件後，工廠老板親自向員工道歉，許諾要改善職工福利待遇和環境。並且自從那以後到現在的三年，的確再也沒有出現員工自殺的現象了。今天，張柔重提起高茵茵自殺的事，使他不免聯想起那個工廠，他私底下曾認為六人的自殺決非彼此無關的偶然單個事件，隻是警方也沒查到什麼證據，那些案件就隻能以自殺結案。不過，他真沒想到張柔把高茵茵的死與她的考研究生麵試失敗相聯係。第一年沒考起研究生，第二年再考，再說考起了姚振興的研究生，即使姚振興不錄取，還可轉到別的導師或者別的學校，犯不著為此事自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說，高依依對姚教授可能有一絲怨恨吧？”
    “不僅僅這個原因，臨近畢業答辨了，她的實驗仍然做得沒有結果，惹得姚教授很不滿意，說要將她延期畢業，高依依聽了很不高興，於是拚命加晚班做實驗。可是，實驗不是急出來的，是好的思路做出來的。她的實驗做不出來，能把責任推給姚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