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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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懷疑我嗎?”當高依依被叫到古樹青的麵前時,高依依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我有什麼理由要殺死自己的導師呢?”
古樹青也吃了一驚。高依依雖然有著一米六二的個子,但身體比較瘦弱。他甚至迷惑了,高依依到底有沒有足夠的力量將姚振興推下七樓。
“姚振興的死,不管你有沒有動機,唯有你一人是現場的目擊證人,同時也具備作案的時間。”
“的確,昨晚我在七樓。可我在實驗室忙於做實驗。”
“可是,有誰證明呢?”
“沒有人證明,難道就是我幹的嗎?”高依依氣急了,雖然她心裏恨姚振興,但這種冤屈她不可能接受,所以說起話來不免有些失態,甚至生氣,“你們警察就是這樣辦案的嗎?”
“姚教授什麼時候進的七樓你不知道嗎?”
“我自己被多次失敗的實驗弄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思注意姚教授什麼時候進了七樓的辦公室?辦公室在走廓進門處的第一個房間,而我做實驗的房間在走廓的最盡頭。”
“這麼說來,你走出七樓的大門時要經過姚教授的辦公室?”
“沒錯。”
“姚教授發生墜樓是你下了電梯之後發生的,那麼,就意味著,你經過姚教授辦公室時,他還在自己的辦公室,難道你沒有覺察到辦公室有人嗎?”
“我從旁邊經過時他的辦公室裏根本是黑的,我怎麼知道裏麵有沒有人?”
“你是說,你經過辦公室的時候沒看到房間內有亮光嗎?”
“是的。”
“真的沒有燈光嗎?”古樹青問道。
“過道中的燈全部打開著,大廳裏的日光燈也能照射進去,不管怎樣,還不至於辦公室有沒有開燈也無法辨認。”
“如果手提開著的時候,手提發出來的光線能否從外邊看到?”
“這個我倒沒注意。您要知道,時間到了淩晨一點了,我困得不行了,走路頭重腳輕,我腦袋想的就是趕快回宿舍好好睡一覺。再說,如果電腦處於屏保狀態,光線非常微弱,也難以從裏麵發出光線來。”
“難道說,辦公室裏一點響動也沒有嗎?”
“這個---”高依依略略停頓了一下,“我記起來了。我鎖大門時聽到有個響動。我懷疑響聲是從姚教授辦公室發出來的,但是又不敢肯定,於是我輕輕到姚教授辦公室門口,推了推門,發現門已經上鎖了。我站在那兒想聽一聽響聲到底從哪兒發來的,大概一分鍾之久沒有聽到聲音,我心裏就產生了一點緊張。於是,我決計乘電梯離開七樓。在平時,我不坐電梯的。”
“是什麼聲音能描述一下嗎?”
“像是什麼比較重的東西摔在地麵上發出來的聲音。”
“也就是說,你本來打算走樓梯下來,由於那個聲音令你心裏產生了不安,於是改乘電梯下樓了?”
“是的,您說得沒錯。”
“你每天的實驗都做得這麼晚嗎?”
“整個神經生物研究室的師生都知道,我不是第一次這樣加班了。”
“為什麼要做這麼晚?”
“從處理樣品到進樣一直到儀器分析出結果,做一次實驗時間周期比較長。樣品的特性決定了我們不能將實驗內容分多次做。因為從-80℃冰箱取樣品太頻繁的話,會造成蛋白質因多次解凍而遭到一定程度的損害,那樣有可能使組織的關鍵成分受到不確定因素的影響,這樣得出的數據其準確度會受到質疑,一但到時論文雜誌拒絕接受我的實驗統計結果,恐怕,我今年就畢不了業。”
“僅僅因為這個原因嗎?”
“更重要的是,我的畢業論文實驗很不順利,要不然也不會經常做到這麼晚。”
“不順利?”
“是的。”高依依說這話時,臉上明顯露出一種不滿,“您想想,別的同學都在忙著找工作聯係單位,而我卻還在實驗室像鑽進風箱的老鼠瞎忙著找出口。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呢?”
“姚老師一共帶了幾個學生?”古樹青轉了一個話題問道。
“一共15個,每年要招兩個博士生和三個碩士生。”
“和你同一年級的博士生叫什麼名字?”
“施卓。”高依依說話時聲調一下子放低了,臉上的神情微微露出不悅,“他讀在職,我讀公費。”
“這麼說來,你們會經常在一起?”
高依依愣了一下,她不明白古樹青為什麼要這麼說,於是回道,“是的,畢竟我們做的論文內容有一定的相關性,在一起討論在所難免。不過,僅僅而此。”
敏銳的古樹青馬上從高依依臉上解讀到了一種意猶未盡的表情,在談論到施卓時,高依依似乎有意想避開一些什麼。
“施卓的畢業論文實驗比你的順利嗎?”
在高依依看來,這個警察在無話找話了,於是回答時語氣顯得不耐煩,也不怎麼友好,“差不多吧,他準備申請答辨了。”
“姚教授生前,有沒有向你們流露出什麼異常的行為或者語言?”
“什麼意思?”高依依表示不理解古樹青的意思。
“從現場的證據來看,姚教授很可能屬於自殺------”古樹青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是因為他覺得暫時不宜這樣做。
“明白了,您在尋找自殺的動機,是吧?”
古樹青點了點頭,“當然,我們還不能完全確定這點。”
“姚教授怎麼會自殺呢?”高依依說話很是自信的樣子,而且在古樹青話音剛落時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是嗎?你那麼肯定他不會自殺?”
“既然您懷疑我所說的,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呢?我隻是根據我平時的觀察,他對博士的苛刻要求,追求名譽和地位的執著,以及沉浸於探索科學的熱情和目前對成就的不滿足,因此,他有什麼理由要在這世上消失自己呢?”
“對博士的苛刻要求?”
“導師對我們的要求很高,要求博士畢業論文答辯之前能在海外的國際刊物發表SCI收錄的論文,並且影響因子數不得低於2。0,所以,導師都希望自己的博士生平時都在實驗室忙著查資料,做實驗,最好整個人生都泡在實驗室裏,埋頭幹活幹活幹活。”高依依連聲說了三個‘幹活’後,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要說有什麼心理疾患的話,應當不是姚教授,而是我們這些攻讀博士學位的學生。”
從高依依的口氣,古樹青似乎感覺到了高依依心中的不滿,或是對攻讀博士拿學位的一種厭倦,或是對姚振興的一種心理抵觸。通過東拉西扯的話題,古樹青無非是想從她的語氣和神態或其它表態找到一點他想要找的東西。他總覺得姚教授發生墜樓的那晚,恰好她也在加晚班做實驗這件事可能不是純粹的巧合。
“那麼,你畢業論文是不是特別的比別人的難呢?”
“我不知道。”
“你不是對導師不滿嗎?”
“你說呢,畢業論文的題目由他圈定,所做的實驗設計和思路也得聽他的,否則就不讓你按時畢業。”
“既然這樣,你考他的博士生之前,沒考慮過選擇什麼樣的導師嗎?”
“三年前,姚教授並不是這樣的人。”說到“三年前”三字時,高依依的語速放得奇慢,像在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