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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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關閉電腦中的網頁,一個非常奇特的山崖桌麵圖映入眼簾。一條狹窄的山路沿著陡峭的山壁到達山頂,兩旁風景秀麗,險情連綿。山頂上,一個漂亮性感的年輕女人站在大約兩米高的樹下,展現迷人的笑容,頭頂上懸掛著狀似荔枝的果實。
“這個女人是誰?”那獨特的笑容令古樹青為之一震。
“姚教授的夫人,叫劉景麗,以前是我們學校的神經生物研究室的實驗員,和姚教授是同事。”陪同的一位副院長說道。
“能叫她來一下嗎?”
“死了。”
“哦?”
“意外墜崖摔死的。”
“怎麼會發生這種不幸的事呢?”古樹青嘴裏咕嚕地應了一句。
“唉,”副院長歎了一口氣,“死在姚教授舉行的一次幻覺旅行活動之中。”
“幻覺旅行?”古樹青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旅行,頭腦閃過一絲念頭,雖然這也許與姚振興的死沒有一點關係。
“嗯,那地方不僅風景優美,而且一直流傳著非常恐怖的傳說,相傳有好幾個人在那兒發生墜崖死亡事件。因此,那兒叫自殺崖。姚教授組織他負責的課題組成員和手下所帶的十來個研究生前去進行科學考察,他夫人當然也一同前去。他們把這次活動命名‘幻覺旅行’。誰也沒想到在山下活動過程中,劉景麗一個人悄悄爬到山頂上時,意外地發生了墜崖之事。”副院長解釋道,“墜落的地點正是這張圖拍攝的地方。”
“這是多久發生的事?”古樹青一邊檢視著房間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有三年多了。”
三年前,妻子墜崖,三年後丈夫墜樓,雖然地點不同,且時間相隔不是很遙遠,但死亡性質卻如此相似,這兩次事件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嗎?或隻是僅僅的偶然?職業的敏感性將古樹青大腦中的神經元再次充分地調動了起來。
桌上的煙灰缸中總計有十枝香煙的煙頭,經檢查全是墜亡之前兩小時內吸的,大約每隔十二分鍾吸一枝香煙。據副院長介紹,姚教授生前的確有吸煙的嗜好,不過抽煙的密度沒有如此之大,一包煙至少抽兩天。此外,桌麵右上角疊放著兩本工具書,組織化學和神經藥理學研究技術和方法,旁邊立放著一排文件夾和資料盒,文件夾多是學生們送來要審閱的論文初稿及幾篇從網上打印下來的論文,以及一本科研記錄本,書櫃裏放置的物品大多為與課題有關的資料,包括曆年申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課題經費的標書和相關課題內容論文的材料,找不到沒有任何與個人生活相關的內容,以及一些可能與自殺有關的敏感性物品,比如遺書或日記之類的東西。不過,在書桌下最下麵有一個不顯眼的抽屜,裏麵擺放著一摞疊得整齊的文件盒中,其中一個文件盒放有的文件內容卻有些不同,包括新聞報道及數據庫查找的論文,但都涉及同樣的話題:自殺,且自殺者生前神經係統都曾受到各種藥物的影響。這隻難說明它極可能與姚振興生前的研究內容有些相關,並不能表明姚振興生前有自殺的意念。
可以肯定的是,在墜樓之前,姚振興在網上查找有關抑鬱症的資料。查資料的時間應當在晚上11點之後。除了查資料,他還在這裏幹什麼呢?11點至淩晨一點二十分左右,這段時間他僅僅在看這兩篇文獻嗎?
直覺告訴古樹青,似乎有點不可能。晚上十二點多了,如果僅僅是為了看這兩篇文獻,完全可以坐在家裏,堂堂的大教授不可能家裏沒有電腦而要來到辦公室。如果不是為了看這兩篇文獻,那麼打開的這些頁麵說明了什麼呢?
古樹青的眼光再次瞄向桌麵,手提旁放有一個手掌大的盆景樹,枝葉翠綠,盆底底部有點泥土,比較新鮮,可能是剛換不久的泥土。此外,房間看起來沒有什麼其它的不對,所有的物品都在適當的位置上。隻有窗台外下的天台間比較髒,這兒是清潔工清掃範圍之外的區域。從印跡來看,姚振興是從窗台上跌落了下來,倒在天台間,以致於將天台上的金錢樹撞翻倒了,同時泥土撒了一地,同時可以看出有皮鞋的腳印。檢查後,隻有一個人的腳印,正是姚振興本人。從天台上墜下去是重新站起來之後發生的事了。
令人生疑的是,正常跌下去或跳下去,都不會造成背部著地的情形,除非有人冷不防將他從窗台上推下去。如果是從窗台不小心墜落天台間,然後爬上欄杆再次墜落,這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呢?
姚振興的手機擺放在桌上。手機存放了許多人的電話號碼,每個號碼對應著一個姓名,不過,通訊欄內最後一個手機號碼139567833的姓名,居然是一個字母“Y”。如果是一個陌生人的電話,有必要放在通訊欄內保存嗎?按照一般的常識,儲存在通訊欄當中的名單,往往是自己的親人、同事、朋友、同學或者與自己業務經常有往來的人物,便於隨時方便聯係用。這樣的話,姚教授不可能不知道對方的姓名。有必要用一個字母來代替有具體姓名的人嗎?除非一種情況,姚振興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與這個叫“Y”的人有來往。
這個叫做“Y”的人,分別在淩晨一點和晚上十一點和姚振興通過兩次電話。也就是說,通電話的第一次時間是姚振興剛剛乘電梯到達七樓,而第二次通電話的時間之後不久,就發生了姚振興的墜樓事件!
“Y”究竟是誰?在這種時間到底和姚振興說了什麼?那麼,這個神秘的“Y”,與姚振興的死到底會不會有聯係呢?
古樹青試著撥打139567833,顯示電話無人接聽。在手機的信件箱裏,古樹青找到了另一個電話號碼發來的一封短信,“我們好比同一輛自行車的前輪和後輪,雖然無法彼此擁有,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這個電話號碼,很快有人指出這是姚振興課題組秘書張柔的。
辦公室平常有兩人上班,姚振興及張柔。張柔在前半間工作,姚振興在後半間辦公。
接下來的檢查表明,現場似乎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當然,沒有痕跡並不能說明沒有凶手到過現場,如果凶手懂得怎樣不留下痕跡的話。唯一有收獲的是,古樹青得到了兩樣物品,一個是桌上有一瓶淡黃色的粉末,蓋子沒有打開,沒有標簽。另一個是,從天台間,古樹青獲取了一片細小圓形的樹葉。這片樹葉既不是來自姚振興辦公室中的花盆植物,也不是來自窗外福平路旁的大樹。
初步得出的結論,不庸置疑,是一起墜亡事件。在淩晨一點三十分左右,姚振興從科技樓七樓墜落下來,墜落原因暫且不明。
有人推測為自殺,在一種心智混亂的情況下選擇的一種自殺。他甚至無法控製如何平衡好自己的身體。古樹青並不認同這個說法。即使為自殺,為什麼選擇的地點是辦公室而不是在宿舍或者其它地方?況且姚振興來辦公室的目的似乎是來查資料。
是他殺嗎?如果是,情況是,趁姚振興不注意時,先在房間內將姚振興從窗台上推倒在天台上,然後又在天台上從背後推姚振興墜樓。顯然,這是不合理的。第一次的推,必然會引起姚振興激烈的反抗。如果凶手早就潛伏在天台上呢,先設法引誘姚振興到天台上來,然後-------可這樣一來,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將姚振興從房間引誘到天台上,中間得經過窗台,如何讓姚教授自己翻越窗台到天台上來呢;二,如果凶手事先藏在天台間,凶手又是怎樣潛入辦公室並到達天台的呢?姚振興墜樓之前,顯然還在天台上跌倒過一次,且天台上僅僅隻發現姚振興一人的腳印。除此外,屍體上也沒有外人的抓痕或留下來的其它印跡。就算有人謀害姚振興的話,案發時間內,凶手至少要事先躲在七樓,並且有辦法進入辦公室。然而,從保安室調出的錄像資料來看,事發的那段時間,唯一可疑的人物是淩晨一點後從科技樓七樓坐電梯下來的高依依,姚振興所帶的女博士生。
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