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上)/最終卷  第十一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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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大漆屏風。
    任何人步入八風山莊虎頭堂,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一幅黃金大漆屏風,內容很有趣:雲端上有一名仙人,衣袂飄飄,仙足勁飛,手執單劍,架在另一名麵目猙獰慘跌伏法的魔頭頸上。
    也就是說,這是一幅斬妖除魔的畫,又名“仙人舞劍”,它其實是一幅肖像畫,畫中仙人是以八風山莊第一殺手公子快刃的模樣來臨摹。
    數年前,程大虎貌似得了癲狂之症,夜裏時常從噩夢中驚醒,接二連三被噩夢纏身,都以為邪魔外道來擾,八風山莊是一處布滿血腥之地,殺氣甚重,夜半夢見索魂也常有耳聞,公子快刃從自家院落取來這一幅黃金大漆屏風,程大虎纏身多年的噩夢就不見了。
    經此事件,公子快刃的肖像可以擋妖除魔這一說便開始甚囂塵上,一個傳一個,索畫者日益眾多,交易畫作開始為他帶來豐富的收入,幾乎成為另一項職業。
    由於畫中人物栩栩如生,見上這幅畫的人都會這般品頭論足,“這不是公子快刃的肖像嗎?”“他的風采就是這樣。”“此等絕俗氣韻,除了他還能有誰!”
    天下事無巧不成書,好巧不巧,與八風山莊這幾年勢如水火的飛泉也有一幅巨畫,那一幅畫恰好與黃金大漆屏風仙人舞劍圖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僅是鎮教之寶,正義象征,還具有振奮人心的力量。
    天蟒鬥蟠龍。
    這幅鎮館之寶“天蟒鬥蟠龍”乃由花霧宵當年親筆所繪,曆時半年完成,畫長二十尺高八尺,作為飛泉正廳高牆的門麵,氣派恢弘,有剛正之氣,凡人見之除讚歎畫功不俗之外,也昭顯出飛泉雖小卻勇於與神龍相鬥的決心。
    隻要步入飛泉正廳往此圖一站,息事寧人者鼓起討伐之心,無諍禪定者揚起平亂之情,此畫有一種勿枉勿縱的魔力,若有人毀損了這一幅畫,必定成為飛泉的大罪人,因此,全教上下都對它敬若鎮教名畫,不敢冒犯。
    ***
    從京都武館開始一路相鬥,花霧宵撰惹不得名冊,寒小丹就拿出江湖點將錄,寒小丹為八風山莊繪製鎮教巨畫,花霧宵自然也不甘示弱,以天蟒鬥蟠龍與之私下相拚。
    然而,這一幅畫卻被某個高手破壞,切成了一朵凋零的劍蘭。
    鑒因於先前亂雪埋刀擅闖飛泉沿途砍伐引來後患無窮的麻煩事,程絕衣斥責亂雪埋刀闖入飛泉,當時說:“亂雪埋刀,可否告訴我,你與花霧宵之間結下的是何種仇,是那日他的挑釁讓你連日睡不安寢,還是我贈送的明心寶刀讓你明心見性,不管如何,你要恣意妄為,可我被莊主團逼迫,得替你收拾殘局,被逼得必須親上梁山向飛泉致歉,今日咱把話說清楚。”
    究竟是甚麼麻煩事令程絕衣這般困擾?
    說來,就是亂雪埋刀的大刀不長眼,獨闖飛泉,破壞屋梁,破壞裝飾,甚至左一刀右一刀將花霧宵的名畫也是鎮館之寶“天蟒鬥蟠龍”切了好幾刀,你說,假如你家裏最重要的寶貝被人切成了花,還能忍得下嗎?你能擺擺手說一句算了,就當沒事嗎?
    這輩子不知嚐過多少忍事的花霧宵一開始能忍,重新畫也無妨,就在他齊備一切畫具準備動筆前,突然間,他擱下筆,取出長刃,冷靜朝殘破的天蟒鬥蟠龍補上幾刀,補刀落下之後,他便指揮眾人將畫具收拾幹淨,不畫了。
    花霧宵又想做甚麼。
    他想趁火打劫。
    每三天發出一封信函遣專人送去,逼八風山莊麵對此事,咄咄逼人,唯恐天下不亂,極盡擾亂之能事。第一封信要求八風山莊以黃金大漆屏風交換,第二封不要屏風了,要求讓出一塊地,讓出一塊勢力範圍交與飛泉,第三封又不要他讓地了,要求簽署兄弟合約,八風山莊為弟,飛泉為兄,永遠隸屬於飛泉統轄。然後,第四封,第五封等等,雪片般連綿不墜,命特使一再登門拜訪。
    程絕衣放走亂雪埋刀之後,麵對這些三申五令的麻煩事,鬧得他心力交瘁,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生著怒氣,臉色烏青,對飛泉遣來的特使鄭重交付:“我的忍功在花霧宵麵前一再破功,這也是我料想不到的事,回去告訴那專職鬧事的潑皮,別吃飽了太閑,讓他親自來一趟,我莊主團就在此候著!”
    ***
    我是潑皮?
    花霧宵被罵成鬧事的潑皮,聞後嗬嗬一笑。
    沉穩有餘對特使細問:“朝陽鳴鳳失去理智了?”
    特使點點頭。
    “他知道經我輕輕一撥,忍功就不見了?”
    特使點點頭。
    “他是否內外交攻,估量著自身難保了?”
    特使不做表示,這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圍。
    “你猜他現在會使用何種方法與我周旋?”
    特使不做表示。
    花霧宵繼續以幹擾對方理智與心智為手段,又擬了一份毀損賠款條約,執意將“天蟒鬥蟠龍”受損事情做大,除要求八風山莊每月敬獻收成一半的果子作為破壞門麵的索賠,還要求簽一份兄弟合約,倘若不願,就走著瞧。
    他多年來專心扶持飛泉壯大,在北江湖,以八風山莊的威勢自然是當大哥,花霧宵所代表的飛泉自然是當小弟,但是花霧宵執意讓飛泉當大哥,八風山莊當小,此事既然被他拿來作為要挾手段,想當然耳,必定是愈鬧愈大,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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