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上)/最終卷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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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叢裏過,片葉如何不沾身,鴞二化身為東風白,來到中原,所到之處皆留下深刻足跡,因緣際會在北江湖分別成立了三個教派,他首先協助白襲創建白狼派,又將南浦絕鷹帶來的全部隨從安頓在另一處建立了飛泉,最後來到太古的地盤,安頓唯一的女隨從瑪各,瑪各不是東風白的親妹妹,為了行走方便而將她收為義妹,因此,東風白與八風山莊這些小虎子們並無血緣關係,協助太古之後,東風白立刻成為太古身邊最倚重的兄弟兼手下。
東風白收到白龍堂信函,指定他前往白龍堂以熟悉總堂與分堂規矩,認識各種行規,時間約定一個月。
行前,他對太古說:“我很快就會回來,勿掛念。”
太古不樂:“一入白龍堂就如同掉入龍潭虎穴,幸好隻有一個月,你得小心。”
策馬,長喝,一路絕塵而去。
***
笙郎來迎,在十裏外的荷月亭率十人隊伍迎接東風白。
白龍堂十裏相迎的規矩其來有自,非位高權重者無福享受這份隆典。
這日天候陰鬱,朵朵烏雲飄浮低空,忽晴忽雨,笙郎一身卓然,乍現的日輝映照突顯出此人堅毅臉龐,乍降的稀落雨勢掩不住濃眉細眼下的梟雄氣息,眼神掃過如銳刀劈竹,令人自動肅然起敬。
方才恰好有一官轎從荷月亭前打過,本欲歇馬休憩,見笙郎率眾在此停留,那名官老爺還特地下轎作揖才離去,笙郎這二字誰不認得,笙郎這張臉誰敢不買賬,也許是久候不至,他開始露出鮮見的煩躁怒氣,身邊的部眾見他心情不好,臉色陰騭,都明白笙郎今日受委屈了。
東風白受到堂主賞識,此事讓笙郎非常不悅,如鯁在喉,像這樣讓他在十裏外相迎的人,都是堂主看重的大人物,因為看重,所以特別遠迎,想他笙郎也是一介高手,唯一封侯的江湖人,竟讓他堂堂一個等倫侯在黃土塵沙道上等候這蠻荒野人,真是豈有此理?
笙郎策著壯馬,等得雲開見日,荷月亭遠處炊煙嫋嫋,笙郎迎風望去,右手執韁,左手執鞭,馬嘶幾聲,馬鞍上的人一勒,他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隻見東風白受暴雨之累姍姍來遲,一人獨行,行囊簡單,一口劍,一身勁裝,身無環佩,頂無束冠,眉上無額飾,樸素得幾近寒酸,部眾見笙郎相迎的是這樣的人,遠遠地,眾皆一片尷尬以為看錯人,待人再近些這才看清楚,他們要迎接的人除去外表裝飾不論,此人之形氣神確實在群龍之上。
那十人都是白龍堂旗下門人,笙郎終於等到東風白,寒暄的口吻一如不苟言笑的鐵麵:“東風白,堂主交代,讓你掌第九部,這十人乃第九部成員,前一任部長因病去世,你來的正是時候。”轉過身對那十人部眾訓話:“這是你們的新主子,好好將人護送回去,堂主正等著他。”
東風白存疑,自己不過來住一個月怎成了主子?
笙郎神色冰冷轉移話題:“我專責第一部眾,往後咱就是同進同出的同門兄弟了。”
笙郎正事方辦,東風白微笑以對:“笙郎,您不必專程跑這一趟,往後有任何要事就讓身邊的人來傳話,我就當是您親自現身。”
笙郎聽他一言,想這東風白還算識大體,回他一句:“也該如此,既然你不跟我拘禮,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二人話中謹慎應對,刀來劍往,都各有所思。
***
白龍堂堂主沈十佟乃江湖一介梟雄,經驗老到,笙郎盡管如何不情不願也必須把東風白當成自己人款待,任誰都看得出沈十佟對東風白很中意,派出笙郎十裏遠迎隻是第一步,沈十佟對他說:“我想收攬東風白,不想放他回去八風教,十裏相迎,就怕他不知道我的誠心。”
堂主又要收攬猛將?
要知,沈十佟的江湖大業乃是由底下堅強實力所撐起的一麵銅牆鐵壁,這堵牆越是堅實牢靠,他的囂張越能放肆大膽。他養了許多猛虎猛獅與猛狼,而這東風白是他最新豢養的其中一頭,他喜歡猛獅的指爪,喜歡猛獅的血盆大口,沈十佟堂主那日在八風山莊見上這頭猛獅,龍心大驚,憂中帶喜。
左盼右盼終於盼得人來,他滿心歡喜,高坐堂上看著來附的人說:“我等你很久了,往後你就掌管這第九部眾,隻聽命於我一人,你就留在此地一年,好生住下吧。”
“一年?不是說好一個月?”一臉錯愕。
“怎麼,有何不對嗎,笙郎,你們該不是會錯我的意思,我不是才要你們通知他,請他將家眷一起帶過來,是誰大膽不從?”
笙郎有條不紊解釋,“非是不從,而是來不及通知,堂主昨日臨時下的決定,現在當麵通知也不遲。”
“什麼?!”東風白再度錯愕。
沈十佟對東風白身後的部眾下達命令,“你們得顧好新主子,如果這一年內將他氣走,我就將你們一個個砍了。”沈十佟以底下部員為威脅手段,當場命令他們畫押一份生死狀,東風白陷入騎虎難下,瞭知自己莫名遭困白龍堂,急著阻止:“沈堂主,且慢!”
笙郎此時搭上話,言辭嚴肅,不苟言笑:“堂主會替你好好照料八風山莊,你該了解拒絕好意的後果。”
“這?!”群逼之下,東風白隻能強行壓服自己的不情願。
其他部長列在一側也都不是省油的燈,都謹慎觀察這名陌生的江湖人物,高頭大馬,虎背熊腰,器宇軒昂,動如龍騰魚躍之勢,靜時自放之光賽過旭日金芒,英氣逼人,貴氣與笙郎幾乎不相上下,當場將這二人暗中比較,竟是東澗對東澗,長風對長風,灞陵對灞陵,分不出上下。
堂主朝領導第一部眾的笙郎說:“笙郎,往後這東風白與你就是同門,你是師兄,得好生照料。”
笙郎應了聲諾。
堂主又對其餘部長發話:“都給我聽好了,此人乃我新聘,那日他在八風教成立大會武場上展現不凡身手,你們私下切磋我不反對,但私下械鬥絕對禁止,笙郎,他若有個不測或損傷,我也唯你第一部眾是問,他所領的第九部眾也一樣,你們都一起連坐問罪。”
笙郎臉色一沉,稍有損傷就要拿我連坐問罪?就為了小小一名初涉江湖的生手?緊閉的唇舌不再開口允諾,不做應答,旁人窺這情景,亦不知這名陌生外人何以讓笙郎頻頻遭受委屈,都為笙郎抱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