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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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是刑城。
以十根鳥羽組成一幅獨有的圖騰標誌,振翅欲飛,此乃刑城家家戶戶門簷上懸掛的守護神。
刑城內,微曦初露,金光照拂遠方金塔,數百員武功矯健的少年武士正於城牆上晨練,他們精神抖擻,如飛鳥靈兔一般,身手敏捷,晨練畢,少年武士全體收招,此時,一名印堂發亮儀表華彩的主人翁張著一雙明眸,如同檢閱點兵,全神貫注,交付事項,這群少年武士練完晨操分做五隊,朝不同方向離去,進行日常的除暴安良巡狩。
這位主人翁不是別人,此人有“古今完人小侯爺”之稱,本名刑侯阿驪。
從刑城高台上睥睨整座刑城美景,方圓數十裏道路整齊劃一,擬棋盤狀規劃有序,再觀街上屋宇櫛比鱗次,高聳金塔十座,城外三麵為人工開鑿的護城河,一麵為天然河流金川,四麵環水,懷抱刑城。
刑侯家大業大,經常宴客,日常用度的器皿皆為金雕玉琢的寶物,刑侯本人一襟軒昂,峨冠華貴,其下有一支五百死士,妻妾端莊,美豔皆有,各個知書達禮,才德兼備,全是非富即貴的名門淑女。
市井小民一如往常,起個大早,舒活筋骨,沿著條條鋪著新穎的石板路走去,抵達熱鬧的菜市口,拿出自家的好東西,物美價廉,或以物易物,或以錢交易,視童叟無欺為己任,開始一天的買賣。
在四座城門內一隅,分別塑有四座英姿颯爽的大泥塑像,不管風吹雨打,必能看見市民圍繞著一尊手持長刀、頭戴金笠黑紗的蒙麵武士,他們奉上一籃水果,以虔誠之心膜拜。
刑城,一座看似平凡的中等城鎮,以刑侯阿驪為首,奉行“義勇廉誠信”五字,上下齊心,城內無盜匪,無奸人,無任何不齒之舉藏於暗室,揚君子之風,啟太平安樂,而這一切宛如桃花源一般的和樂,全來自於他們眼中的少年英雄——刑侯阿驪。
刑侯並非真正的完人,何以有此聖人才敢自居的稱號?
二十歲之前的刑侯不僅經常犯錯,出入監牢,還經常遭天譴,但他不因有過受到排擠,反而以十功抵一過來為自己澄明心誌。
隻可惜,這位年少得誌的侯爺於二十歲那一年全心著眼於民生內務,選出新任武魁後,宣告封刀。
封刀之前的刑侯,十五年少,刀藝傲刑城,憑著一口長刀,締下一人挑戰全城高手,大獲全勝不敗紀錄,冠冕群雄,此後以卓絕的刀藝讓城內百姓臣服膝下,不敢作亂,奠下“古今完人小侯爺”盛名,流傳至今。
封刀之前的刑侯,十五年少,瀝血城牆金江外,擊潰準備踏平刑城的賊寇,血流漂杵,金江染紅,於逼人的氣勢中乘勝追擊,他頂戴金笠,麵罩黑紗,憑著一口長刀,率眾剿滅賊窟,消除長年賊患。
封刀之前的刑侯,十五年少,手握牧羽長天,接受全城獻花,當歌聲響起時,全城振奮,士氣高昂,浩然正氣充溢民家,引吭,感德濺淚,搖旗同唱刑城之歌——牧羽長天謠:勇士們,牧羽長天在此駐防,夷狄不敢來,毒瘴退萬裏,奸邪無處立,賊人剁成醬,金橋涉金江,華城享榮華,牧羽長天替天行狩,刑城百世安。
此後,牧羽長天,家家戶戶皆有一把飾於牆,個個男子皆懸於腰,化血氣方剛之戾氣為斬奸除惡的正氣。
牧羽長天,此四字,如佛咒金箍,成為賊人揮之不去的惡夢。
偉哉刑侯,他發行牧羽長天金幣嘉勉有功人士,他締造細數不盡的武德模範,寫入肝膽相照的少年英雄事跡,流傳金江上。
***
可惜,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我們苦尋不著的那位主人翁也叫刑侯阿驪,過去為八風山莊效命,如今行蹤飄忽,一名與過街老鼠無異人人喊打的江湖敗類。
世人一方麵群起唾罵他為無恥的阿驪,一方麵又對他心懷畏懼。
我們要尋的主人翁是他,江湖人稱,百步蛇郎。